嘶啦…嘶啦…
声音又来了。不是金属刮擦，像指甲反复划过烧焦门板边缘。
一下，又一下。听得人牙根发酸。
手机尖锐干扰音持续减弱，像垂死蝉鸣。
门外死寂，只有缓慢执拗的刮擦声，比暴力撞门更毛骨悚然。
它没走。就在外面贴着门听着我们。
小赵呼吸粗重像破风箱，冷汗浸透额前头发。
他死盯平板上匿名数据包来源记录，手指无意识抽搐。
「查不到…根本追不到源头…这东西像从地底冒出来的…」
后背紧贴冰冷粗糙墙壁，试图汲取虚假安全感。
门板烧熔破洞边缘还透暗红，焦糊味弥漫空气呛得喉咙发干。
倒计时无声跳动：70:54:18。
任务完成暂时活下来。可门外虎视眈眈的东西，
和门内不知来源的“帮助”，像两把冰冷钳子死死夹住我们。
弹幕彻底疯了。「刚才什么声音？干扰音？谁在帮主播？」
「门外怎么没动静了？被吓跑了？」
「跑个屁！肯定在等着呢！」
「打赏了！求镜头！要看外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打赏提示音叮咚作响，零星生命值缓慢增加。
可点滴“续命”在此刻微不足道。
「陆…陆哥…」小赵声音虚浮发颤抬起惨白的脸，
「它是不是在听我们说话？」
刮擦声，停了。
绝对寂静猛压下，重得心脏停跳。
猛捂小赵嘴连拖带拽无声挪到远离门板角落，
缩进废弃线圈投下的更深阴影里。
几乎躲好瞬间——
嗤。
极轻微气体泄漏声。
淡淡甜腻带辛辣气味从烧熔破洞丝丝缕缕渗入。
味道很怪有点熟悉。太阳穴猛跳。乙醚？麻醉气体？
想活捉我们？还是让我们失去反抗能力方便“处理”？
「屏住呼吸！」压低声音牙缝挤出命令。
小赵猛点头死死捏鼻脸颊迅速憋红。
弹幕反应更快。「卧槽！放毒了！」
「生化攻击？！直播尺度逆天了！」
「主播挺住！别吸进去！」
「快找东西堵住洞！」
对！堵住它！目光在疯狂扫视。
旁边地上扔着团沾满油污破布。
顾不上了。屏气手脚并用爬过去一把抓起触手腻滑冰凉。
顾不上恶心团成一团猛塞向渗入气体破洞！
破布即将堵上前一秒——
啪嗒。
东西先从破洞外面掉进来。很小很轻弱地清脆碰撞声。
像小石子？动作顿。先塞住破洞低头看去。
不是石子。是颗纽扣电池银白色手机微光下反射冷硬光。
电池下面还压着小片折叠起来的纸？
门外脚步声响起。很轻很快正迅速远离。
连同甜腻气味也停止渗入。
几秒后外面彻底没声息。这次像真走了。
只留下颗电池片纸满室死寂，
和我们两个惊魂未定快憋死的人。
「嗬——」小赵第一个撑不住猛吸气随即剧烈咳嗽，
惊恐嗅空气里残留稀薄甜味。
我也松手大口喘息肺部火辣辣疼。
空气里怪味淡了很多更多焦糊味。
它…他们…什么意思？打棒子给甜枣？
不绝不是甜枣。盯地上两样东西心脏跳像擂鼓。
那电池和我手机同一型号。
手机电量经干扰音全功率爆发已岌岌可危闪刺眼红光。
「陆哥…」小赵喘匀气也看到地上东西脸上血色尽褪，
「别碰…万一有诈…」
弹幕疯狂警告。「别动！绝对是陷阱！」
「电池里藏针！纸上有毒！」
「是匿名大佬送电池？刚才帮你的那个？」
「不对！放毒和送电池能是一伙？精神分裂啊？」
不知道。目光死死锁那片折叠纸上。
它折得很小很工整。
强烈几乎无法抗拒冲动攫住我。必须知道上面写什么。
倒计时一分一秒流逝：70:52:41。
生命也在流逝。门外暂时安全但下个任务随时降临。
手机即将没电失去直播意味立刻死亡。
这颗电池唯一补给。纸片可能是线索嘲弄更深绝望。
舔干裂嘴唇喉咙里全是铁锈味。「小赵，」
声音沙哑自己都陌生，「镜头对准我如果有任何不对劲…」
「陆哥！别！」
没再犹豫。俯身小心翼翼避开纽扣电池，
用指尖拈起那片折叠纸。纸很薄触感微凉。
深吸气慢慢将它打开。
纸上只有一行字。打印宋体冰冷毫无情感：
『观众投票已开启：A.立刻更换电池。b.将它扔掉。你的命运，由他们决定。』
血液瞬间凉下去。
宝子们：
致命的抉择摆在面前，观众投票将决定主角的生死。手机电量告急，这颗来源不明的电池是救命的稻草还是催命的毒药？此刻，主角应该：
A. 相信观众，立刻更换电池
b. 怀疑是陷阱，坚决扔掉电池
c. 尝试折中，用其他方式测试电池安全性
d. 无视投票，让小赵尝试从控制室寻找备用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