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念祖哥！”
久违的见到司马念祖，李天乐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即便对方推门而入的那句话是要求自己偿还人情。
“是好长时间不见了，我记得咱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你找我帮忙入侵君度酒店的那晚，距离今天都已经过去了两个年关。”司马念祖一身军绿色大衣，脸上的胡渣看上去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从某个角度看上去，竟给了李天乐看见瘦身版本山大叔的感觉。
“我万万没想到当初那个仅仅因为倪家的一次江湖追杀令就命悬一线的古惑仔，如今居然成长到这个地步。堂堂九龙王李天乐，应该不会拒绝我的求助吧。”
李天乐摆摆手：“江湖中最底层的烂仔都会把得人恩果千年记的话挂在嘴边，更何况我李天乐，如果没有当初念祖哥借给我拼接录音带的设备，我哪能有今天，坟头草恐怕都一米多高了。”
“当初没有我，你也能度过那次难关。”司马念祖摇摇头，口吻有些唏嘘，“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古人能说出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样的话来，得人恩果千年记这句话听上去振奋人心，但实际上等人到了高位，狼心狗肺才是常态。”
显然，司马念祖口中意有所指，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防水机械表，陈恳道：“你愿意帮我，我自然高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找上门只不过是为了求一个稳妥，最后事情如果失败，应该不会太伤你的势力；如果成功的话，我保证你能拿到价值比去年那笔赎金还高的股权。我不会让你白白辛苦的。”
“上来就给够好处，看来念祖哥需要我做的事情不简单。”李天乐说着，从桌下拿出一瓶西凤酒，给司马念祖倒了一杯，“不如我们边喝边谈，刚才我已经让人去拿一些下酒菜，时隔这么长时间不见，我们总不能只聊恩怨情仇，不讲过往吧。”
办公室里的气氛稍稍有了些许缓和，司马念祖捋了一下垂在眉梢上的头发，从口袋里取出一盒外国细支烟杆看向李天乐，“介意吗？”
李天乐笑笑，将自己的烟灰缸拿了出来。
“咔哒”一声，办公室内余烟袅袅，司马念祖眼前的景致变得模糊起来。
“我父亲叫司马祥，以前曾是地主会的一员。不过当时地主会还不叫地主会，其建立之初的目的也并非是如今这样操纵股市，而是为了在殖民政府统治下，尽可能的拯救华资企业，不过后来一切都变了...”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解决掉地主会的黄世同？”李天乐敲了一下燃到尽头的烟灰，司马念祖口中的故事和他记忆中大差不多差。为报父仇，司马念祖可以倾尽所有。
不过现在这个故事里面缺少了何志强与罗明生，却多了一个自己。
帮司马念祖报仇，这很简单。
李天乐清楚黄世同如今就在香江本岛，并没有躲回他的老鼠洞。现在虽然王建军不在，但李小富也是可以一用的，只要司马念祖开口，李天乐能让他再明天早饭前看见黄世同身亡的新闻出现在电视上。
但这前提是，司马念祖将父亲司马祥的死亡归咎于黄世同一人。
“如果只是想要黄世同的命，我也用不着在没日没夜的煎熬中等到今天，还需要找上阿乐你了。”司马念祖瞥了一眼李天乐：“当初地主会的成立有我父亲司马祥的出力，当初的理念是扶持华资企业，可惜现在却已经变成了操纵股市去帮某些人来获取利益。既然如此，那这个地主会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想摧毁地主会？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李天乐摇摇头，他今天在枪会和李君夏等人闲聊的时候，也有聊过如今香江商业的局面，或多或少的都有提到过地主会，特别是陈国忠在向他袒露自己【炽天使】这个杀手身份后，私下说了很多故事。
现在的地主会并不仅仅只是一个股票经纪的联合体。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帮助了多少人成就股价的上涨以及撬动了多少资金的流动，就代表着他们背后站着有多少的力量。
“所以我才挟恩图报的找上你九龙王李天乐，不是吗？”司马念祖盯着李天乐，看到对方不像要退缩，只是简单的叙述这件事情的困难后，松开一口气，“我已经有了全盘计划，现在就只欠你这个东风。”
“不如详细讲讲你的全盘计划？”李天乐去了趟外面，将阮梅拿来的下酒菜拎了进来，而后给司马念祖倒了一杯高度白酒。
“今早的财经日报不知道阿乐你看过没有。”司马念祖说着，将随身携带的报纸拿出来摊开放在李天乐面前，“我很确定美丽华酒店的股价变动就是由黄世同操控的，而且黄世同如今背后站着的人并不只有荣智健一人，还有另外一个庞然大物藏在水里，等待着给予最后一击。”
“美丽华酒店股价变动？”李天乐扫了一眼司马念祖带来的报纸，上面并没有涉及得太深，只是将今日美丽华酒店的一些丑闻罗列了一遍，而后由专业的股票专家分析，虽然没有得出结论，但美丽华酒店的股价就已经开始呈下降趋势。
“那个庞然大物，和我有关？”李天乐疑惑道。
“李黄瓜。”司马念祖说出一个让李天乐耳熟的名字，“李黄瓜和荣智健已经在暗地里组成财团，吩咐黄世同的地主会先将美丽华酒店的股价压低，他们操纵股价后，再以低价将美丽华酒店收购，那可是位于香江黄金地段的酒店，不出意外的话，李黄瓜又在计划囤地。”
“需要我怎么做？”李天乐问道：“如果你是要钱，我就只能和你说一声抱歉，别看我现在九龙王的名头足够响亮，实际上手里的现金并不多，你如果希望我能投入资金去撬动美丽华酒店的股价，那我就只能爱莫能助了。”
“我的计划中并不需要你的出面，你只不过是防止对方掀桌子的筹码。”司马念祖自信一笑，“赌桌上的博弈最关键的不是看谁的筹码更多，而是看谁有能力将筹码收入囊中。”
“你觉得有李黄瓜和荣智健在黄世同的背后撑腰，最后即便你赢了也收不到这场赌局赢来的筹码，所以拉上胆敢绑架李黄瓜长子并且索要赎金的我？给李黄瓜找难受，我当然义不容辞。”
李天乐应承道，就算司马念祖没有点明站在黄世同背后的人是李黄瓜和荣智健，他也会答应司马念祖的请求；何况如今自己又要再一次的面对上李黄瓜这个熟悉的对手。
自打他在九龙称王，黑白通吃后，生活就变得有些平淡无味，正愁这少了些刺激只能困顿于女人之间，恰好司马念祖就找上了门。
“多谢。”司马念祖自己拿起西凤酒的酒瓶给自己满上，随后拿起杯子仰头灌下，满满一杯高度白酒入喉呛得他涕泗横流，眼眶连带着整张脸都一片赤红。
“不要急，这瓶西凤酒可不是你家里那些洋酒、黄酒，劲大烧喉咙，你不会喝不要浪费啊，弄到这一瓶内供酒很难的！”李天乐有些心疼的看着被司马念祖浪费了一杯的西凤酒，顺便将手边的抽纸递过去，“还有，你先别急着谢我，我虽然说了要帮你，但却没说要用你的计划。”
司马念祖动作一滞，通红的眼眶里浮现出浓浓的疑惑。
“我并非是推脱，只是想明年、后年乃至于以后的每一年都能和你在这张桌子上喝酒，并且能一年又一年用不同的方式来笑话你的酒量，而不是去陵园里面怀念你短暂的人生。”李天乐的表情认真得很，他很珍视每一个在自己微末之时会给予自己帮助的人。
“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去报仇雪恨，听起来固然壮烈，但实际上还挺可笑的，你不会准备把伯母就放在养老院吧？还是说你以为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就永远不会想起自己的儿子？你以为母爱是一种情感？不，母爱是一种本能。”
司马念祖愕然，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只告诉了李天乐自己报仇的对象，但李天乐居然猜出了这么东西？
他忽然眉头一皱，脸上顿时挂上了戒备之色。
“你监视我？”
“痴线！你口口声声说成功了会给我比去年那笔赎金价值还要高的股权报酬，半点都不讲自己最后会去哪里，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出来你想以命搏命。”李天乐拿起筷子，缓解了一下胃部的空虚，“监视你？你当你自己是港姐还是什么，靓是够靓，但我这个人不中意男人嘅。还是说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把监听设备当成宝贝，连自己体内都要种下一个？”
李天乐说完，抬头就发现司马念祖很明显的错愕了一下。
“喂，你不会真在自己体内种下了监听设备吧？”
司马念祖眼睛瞪得很大，半响之后才勉强接受李天乐是在猜测，他缓缓捞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上面羊肠线缝合的痕迹，“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你真的是天后娘娘的私生子了，当初拿到倪永孝那笔暗花就是拿着答案伪造线索，现在空口无凭又能讲出我的计划，我是打算在自己体内植入监听设备的，不过不是现在，要等到最后关头才会拆开手臂上的缝合线。”
“收手吧，阿祖！”李天乐叹了口气，他仔细打量着司马念祖手臂上的缝合痕迹，显然为了方便以后拆开，现在缝合得很潦草。
“胜天半子需舍命一条，我没得选。”司马念祖惨笑一声，将这些年父亲司马祥死后的愤懑诉给天地。
“天？他黄世同也配是天？还是说你把黄世同背后的李黄瓜当成了天？”李天乐不屑一笑，眉眼睥睨横扫，指着司马念祖手臂上的伤口说道：“你等会儿去明心医院把伤口处理一下，黄世同不过是那些富豪资本家放在股市上的一把快刀而已，还不用你拼命。我明白你想让黄世同的结局是被法律制裁，以达到让你父亲司马祥清洗冤屈的目的，所以我们就从股市上动手，用黄世同赖以生存的方式，去彻底打败他！”
“股市上？”司马念祖嘴里咀嚼着这几个字，而后缓缓摇头，“想要在股市上打败黄世同，就一定需要足够多的资金储备，绝对不能比李黄瓜提供给黄世同的少，除非你能拿出手里所有的一切去向银行作抵押，否则是办不到的。”
“银行？晴天借伞雨天收伞的吸血鬼罢了。”李天乐手指敲击着桌面，他也做出思考的模样，“以李黄瓜和汇丰银行的关系，借不借得出来另说，即便能够借出来，到时候也会被银行以各种借口抽贷，成为对方最后胜利的一记必杀，所以当初我没选择从银行贷款来发展天乐超市，如今就更不会做出这个选择。”
“黄世同是股票经纪，那我们就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方进新这个名字，你听说过没有？”
“你是说华人证券交易中心创立者的那个方进新？他不是早就死了吗？”司马念祖为了报仇收集了很多关于香江股市的资料，方进新这个名字在香江股市中是个传奇，当年创立地主会的黄世同、司马祥等人甚至可以说是方进新旗下的一名小弟而已。
“方进新是死了，但他儿子方展博还活着，而且现在在为我做事。”李天乐说完，看出了司马念祖对方展博的不信任，股票经纪这一行当讲究的是越来越妖，方进新之子这个称号可不会让方展博在股市上无往不利。
“我清楚你的担忧，但很多事情要眼见为实。我给你方展博的联系方式，你可以明天一早就去霓虹看看这个方进新之子的能耐如何，要不要用他，由你自己决定！”他说完，洒然一笑，“总之复仇的话题到此为止，我们现在先为久别重逢而干一杯！”
（我发现在医院用手机码的字，回家后用电脑端发布会莫名其妙消失，就只剩下前一天晚上用电脑写的那一点，真是服了！明明都是4k一章的，结果天天补前一天的更新，这两天脚又水肿的厉害，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