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魁捂着手臂，那股酸麻感还未完全消退，他瞪着林凡，眼神里惊疑不定远多于愤怒。这小子邪门！刚才那一下，绝对不是巧合！可一个昨天还奄奄一息的废物，怎么可能……
“你……你使了什么妖法？！”张魁色厉内荏地喝道，却不敢再轻易上前。
林凡没理他，自顾自地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体内那缕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灵气流。刚才那一下“精准拦截”，与其说是运用了多强的力量，不如说是他瞬间计算出了张魁灵力运转最薄弱的节点，进行了一次高效的“点对点打击”，耗能极低，效果却出奇的好。
“不是妖法，是效率。”林凡平淡地回了一句，目光越过张魁，看向门外那几个目瞪口呆的杂役弟子，“今天的任务是什么？还是铁木？”
那几个弟子被他看得一激灵，下意识地点头。
“铁木林在哪？”林凡又问。
一个胆子稍大的弟子指了指后山的方向。
“谢了。”林凡点点头，径直从还僵在原地的张魁身边走过，拿起靠在门边那把锈迹斑斑、刃口崩坏严重的铁斧，朝后山走去。
张魁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没敢再阻拦，只是咬着牙低吼：“装神弄鬼！我看你怎么砍回十根铁木！完不成任务，有你好果子吃！”
林凡充耳不闻，心里却在快速计算。
“铁木，参照记忆数据，密度高，质地坚韧，常规劈砍效率低下，耗时长，易损坏工具。需寻找更优解。”
他一边走，一边内视着体内那缕灵气。按照《青岚炼气基础篇》的原始“代码”，灵气只是在经脉里缓慢运行，滋养身体，能调用的极少，且输出功率不稳定。
“这不行，得开发一个‘应用工具’。”林凡思维高速运转，“将灵气进行短暂压缩、加速，赋予其特定频率的振动属性，附着于工具之上，理论上可以极大提升切割效率……类似于‘高频振动粒子刀’的原理？”
想做就做。他一边走，一边尝试调动那缕灵气，按照自己设计的“小工具程序”进行改造。
压缩……成功率30%，灵力逸散严重。
加速……频率控制不稳定，经脉有轻微刺痛感。
振动属性附加……频率匹配错误，效果不佳。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调整“参数”。若是被传统修仙者看到，定会认为他是在瞎胡闹，甚至走火入魔。但对林凡而言，这只是一个正常的“程序调试”过程，报错、修正、再运行。
走到铁木林时，他已经失败了上百次，但也积累了大量的“错误日志”，逐渐逼近成功。
眼前是一片暗沉色的树林，树木不算高大，但树干异常粗壮，木质看起来就十分坚硬。已经有不少杂役弟子在费力地砍伐，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个个累得满头大汗，进度缓慢。
林凡选中一棵一人合抱粗的铁木，举起破斧子。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用蛮力猛砍，而是先伸出手指，轻轻触碰树干表面，闭上眼睛。
“扫描材质结构……分析应力点……寻找共振频率……”
片刻后，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内部纤维结构存在周期性薄弱点。原始劈砍方式能量利用率低于5%。”
他再次举起斧子，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调动起那缕被反复调试、已然“驯服”了不少的灵气，按照最终优化的“参数”，将其压缩、加速、赋予极高频的细微振动，然后精准地覆盖在斧刃之上。
那锈迹斑斑的斧刃，似乎泛起了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弱毫光。
“工具：‘高频破木v1.0’加载完毕。开始执行。”
林凡挥动斧子，动作看起来甚至有些轻描淡写，远不如其他人那般势大力沉。
“嗤——”
一声轻响，不同于其他砍伐声的沉闷，更像是热刀切入了黄油。
斧刃轻松地没入了坚硬的铁木之中，深入近半！而且切口异常平滑，几乎没有木屑飞溅！
林凡抽出斧子，再次挥下。
“嗤——嗤——嗤——”
富有节奏的轻响在林中显得格外突兀。短短十几次劈砍，那棵需要其他杂役弟子耗费小半天才能砍倒的铁木，便发出嘎吱一声，缓缓倾倒。
周围砍伐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所有杂役弟子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张大了嘴巴，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林凡，以及他脚下那棵切口光滑得不像话的铁木。
“……他、他怎么做到的？”
“那是什么斧法？”
“那破斧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林凡无视了众人的目光，心里却在评估：“能量利用率提升至约30%，工具损耗降低95%。算法初步成功，但还有优化空间，灵力输出功率稳定性仍需提升。”
他如法炮制，继续砍伐。
不到一个时辰，十根粗细均匀、切口平滑的铁木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地上。
这个任务量，足够其他杂役弟子从早干到晚，还未必能完成。
林凡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主要是精神消耗），扛起一根铁木，率先往回走。剩下的，自然会有负责清点的弟子来处理。
回到杂役弟子的居住区，他将铁木扔在任务交付点。
负责清点的弟子看着那十根仿佛精心加工过的铁木，又看了看林凡身上几乎没沾多少灰尘的杂役服，表情活像见了鬼。
张魁也闻讯赶来，看着那十根铁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尤其是那光滑的切口，让他心里那股不安越发强烈。他死死盯着林凡，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凡交完任务，没有回自己的小屋，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传功阁。
根据记忆，杂役弟子每月有一次前往外门传功阁底层翻阅基础功法典籍的机会，虽然都是大路货，但对他而言，却是了解这个世界“底层代码”的宝贵数据库。
传功阁是一座古朴的三层木楼。底层对所有外门和杂役弟子开放，里面只有些最基础的功法、杂学笔记、大陆志异等。
看守底层的是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头，身上感觉不到多强的灵气波动，只是瞥了林凡的身份木牌一眼，就挥挥手让他进去了。
阁内书架林立，弥漫着旧纸张和墨汁的味道。有几个外门弟子在安静翻阅，看到林凡的杂役服饰，都露出些许鄙夷之色，没人搭理他。
林凡求之不得。他如同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迅速沉浸入知识的海洋。
但他看书的方式极为奇特。他根本不细读内容，而是飞快地翻页，目光扫过，如同扫描仪一般，将整页整页的文字和图形瞬间“录入”大脑，建立索引。
《基础五行术法详解》、《常见灵草图谱》、《炼器入门纲要》、《九州风物志》、《低阶符箓大全》……
他不管有用没用，先全部“缓存”下来再说。大脑如同超频的cpU，高速处理着海量信息。
“火球术……灵力输出模型构建……能量转化效率估算……”
“清风符……符文结构解析……能量回路模拟……”
“百炼钢锻造法……材料热处理数据记录……”
“地理志……世界地图概要加载……势力分布初步建模……”
大量的知识被吸收、分类、解析、交叉验证。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构建并完善起来。
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些基础典籍里记载的很多东西，在其描述和实际能量运行逻辑之间，存在着大量的“冗余代码”和“低效循环”，甚至有一些明显的“逻辑谬误”。
“看来这个世界的‘编程水平’……整体有待提高啊。”林凡暗自吐槽。
不知不觉，他在传功阁里待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守阁老头开始催促关门，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大脑里存储了海量的“资料”，后续需要时间慢慢“编译消化”。
夕阳西下，给他身上镀了一层金光。
他走到杂役弟子居住区的小院时，发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院子里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一名身穿灰色执事服的中年人，面色严肃。张魁正站在执事身旁，指着林凡，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其他杂役弟子都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林凡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走过去。
那灰衣执事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凡，沉声开口：“你便是林凡？”
“是我。”林凡平静回答。
“张魁举报你今日行为异常，疑似偷学邪术，并以妖法完成宗门任务，可有此事？”执事的声音带着一股压迫感，“你今日砍伐的铁木，切口光滑异常，绝非寻常斧凿所能为，作何解释？”
张魁在一旁添油加醋：“王执事，千真万确！他今天还用了古怪手段伤了我的手臂！定然是走了歪门邪道！”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林凡身上。
王执事盯着他，等待他的解释。若是解释不清，轻则鞭刑，重则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林凡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王执事，非常认真地问道：
“执事，请问宗门规条里，有没有规定……不允许优化功法？”
（第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