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韧决定用贾诩的驱虎吞狼之计,又收到了甘宁传来的好消息:海军已经初具规模,可以一战了。
原来,周循他们抓住的所谓奸细,竟然是一个疍民的首领。
士兵正要把那奸细拖走,“且慢!”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从人群外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蓝布短衣、腰挎鱼叉的年轻女子大步走来。她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眉目如画却带着一股不让须眉的英气。
“冼英姑娘?”周循惊讶道。
那女子并未回答周循,而是向甘宁抱拳一礼,说道:“甘将军,此人乃我堂兄冼勇,绝非东吴细作!”
甘宁眉毛一挑,问道:“哦?那他为何绘制我军布防图?”
冼英坦然道:“我疍民世居此地,突见大军筑城,自然要探查虚实,以防不测。堂兄所为,不过是为族人安危着想。”
李儒眯起眼睛:“姑娘如何证明你所言非虚?”
冼英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我疍民各部首领联名签署的归顺书,三日前已呈交刘使君。我族既已归顺,又何必做那细作勾当?”
甘宁接过竹简,确是刘巴的笔迹,上面详细记录了疍民各部愿意归顺,并派青壮加入海军的约定。
“松绑。”甘宁下令,然后对冼勇拱手道:“误会壮士了,甘宁在此赔罪。”
冼勇活动着手腕,神色稍霁:“甘将军言重了。是在下行为鬼祟,引人误会。”
冼英趁机说道:“甘将军,我疍民千余人已聚集在白螺湾外,随时听候调遣。我们熟悉这片海域的每一处暗礁、每一条水道,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甘宁大喜,说道:“好!有疍民兄弟相助,何愁海军不成!”
李儒却将甘宁拉到一旁,低声道:“兴霸,疍民素来不服管教,骤然接纳千人入军,恐生变故。”
甘宁笑道:“文优多虑了。我观这冼英姑娘英气逼人,其族人必非池中之物。再说……”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让他们与原有水军混编,互相制衡,岂不更妙?”
甘宁目前的海军队伍成分有点复杂。既有从文聘处调来的一些水军精英,但更多的是从东吴来的水军,吕蒙军俘虏是一部分,黄盖的部下是一部分。
还有就是甘宁自己新招募的水兵,但不到总数的一半。不过其主力还是甘宁的800锦帆军旧部。
当夜,甘宁在镇海城中设宴款待疍民首领。酒过三巡,冼英持酒来到甘宁面前:“甘将军,小女子有一事求。”
“姑娘但说无妨。”
“疍民善水战,却无好船。将军若能拨些木材,我们可自造快船二十艘,必比现有战船更适海战。”
甘宁略一思索:“好!不过我要派工匠协助,学习你们造船之术。”
冼英嫣然一笑:“一言为定!”
宴席散去后,李儒对甘宁道:“兴霸,你对此女似乎格外信任?”
甘宁望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湾:“文优,用人之道,贵在诚心。我以诚待之,彼必以诚报之。”
他停了一下,笑道:“我观此女看周循的眼神,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不仅是疍民首领,更是我荆州将领的夫人了。”
李儒先是一愣,继而抚掌大笑:“妙哉!如此一来,疍民与我军便真是一家了!”
又过一月,刘巴从合浦来到镇海城巡视。
看到海湾中整齐列阵的近百艘战船和岸上操练的数千水军,不禁赞叹。
刘巴夸赞道:“兴霸治军,果然名不虚传!短短数月,竟已建成如此规模的海军!”
甘宁谦虚道:“全赖子初兄筹措粮饷,安抚地方,我才能专心练兵。”
刘巴笑道:“交州各郡现已基本安定。士武出任合浦太守,勤政爱民;士徽虽暂居闲职,却也安分守己。”
“我按主公之意,减免赋税,鼓励农桑,海上贸易也逐渐恢复。”
李儒插言道:“子初兄‘以夷制夷’之策果然高明。交州豪族得其位,百姓得其利,自然归心。”
三人正说话间,周循匆匆赶来:“将军,探船回报,东吴水军已有动作!”
甘宁神色一凛:“详细道来!”
“据冼勇带队侦察,吕蒙率水军万人,战船二百余艘,已离开会稽,向南海进发。另有陆逊率军五千从陆路南下,似欲水陆并进!”
刘巴眉头紧锁:“看来孙权是铁了心,要夺回交州了。”
李儒羽扇轻摇:“吕蒙善水战,陆逊多谋略,此战不易对付。”
甘宁却豪迈大笑:“吕蒙手下败将尔。来得正好!正可试试我新练海军的锋芒!”
他转身对亲兵下令:“传令全军备战!另派快马飞报主公,请求增援!”
当夜,镇海城灯火通明,战前准备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甘宁登上最高的了望塔,望着月下银光闪烁的海面,心中既兴奋又凝重。
“兴霸,此战关系重大。”李儒不知何时已站在甘宁身后,“胜则交州稳固,败则前功尽弃。”
甘宁握紧腰间的铃铛——那是他自出道就随身携带的吉祥物:“文优,你我相处多日,可曾见我临阵畏缩过?”
李儒摇头,笑道:“正因如此,我才要提醒你。为将者,勇猛固然重要,但谋略更为关键。吕蒙、陆逊皆非易与之辈。”
甘宁点头,他忽然转身面向李儒,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说道:“我很清楚,所以决定先发制人!”
“哦?”李儒疑惑挑眉。
“冼英告诉我,三日后将有大雾。我计划派快船潜入吴军水寨,火烧其粮船。”
“同时,让周循率主力埋伏于硇洲岛附近,待吴军混乱时突然袭击。”
李儒沉思片刻,点头道:“此计甚妙,但风险亦大。”
“用兵之道,不冒险何以取胜?”甘宁拍拍李儒的肩膀,“文优,这次你留在镇海城,与子初兄共同守住城池。我亲自带队出击!”
李儒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一揖:“愿将军旗开得胜!”
甘宁转身望向茫茫大海,海风将他猩红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在这片陌生的海域上,他将面对平生最大的挑战。但胸中澎湃的战意让他毫无畏惧,反而充满期待。
“吕子明,就让我们看看,谁才是这南海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