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秘葬层前厅的刻符墙在手电筒光束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墙面上东夷莒氏的“人祭图”早已被林砚记在心里,此刻她的目光全落在祭图下方那片密密麻麻的符号上——有的像蜷曲的蛇身,鳞片纹路清晰可辨;有的像展开的太阳,边缘刻着细碎的锯齿;最显眼的是三组重复出现的“日云山”组合符号,云朵的弧线里还嵌着细小的圆点,与祖父笔记里夹着的那张草图几乎重合。
“你看这‘日云山’符号的排列,”林砚指尖贴着墙面,避开那些渗着绿霉的裂缝,“每组符号下方都对应着一道凹槽,刚好十二道,跟外层墓里十二具毒骨的数量对上了。”张教授凑过来,从背包里掏出东夷文化资料册,翻到莒氏部落的祭祀记载页:“《莒县考古录》里提过,东夷人用‘十二地支’对应方位和祭祀位次,‘子、丑、寅、卯’分别对应正北、东北、正东、东南……这些凹槽说不定就是地支的标记。”
两人蹲在墙前比对了半个多小时,林砚突然指着“日云山”符号旁一道浅痕:“这道痕不是天然的,是人工刻的‘子’字!虽然简化,但笔画跟甲骨文里的‘子’很像。”张教授立刻翻开资料册里的地支符号图,指尖在纸上点了点:“没错!莒氏部落的地支刻符多借形表意,‘子’就像蜷曲的婴儿——结合你祖父笔记里‘赤铜毒藏于血玉椁下’的线索,钥匙大概率藏在对应‘子’位的毒骨里。”
实验室里,林砚把刻符拓片铺在桌上,用紫外线灯照射,“日云山”符号的边缘竟透出淡紫色的荧光,“是矿物颜料,当年刻符时掺了赤铜矿粉,跟毒骨里的铜离子同源。”她抬头看向张教授,眼神亮了几分:“这不是普通的刻符,是东夷人的‘方位密码’,专门指向藏钥匙的地方。”
第二幕
秘葬层的毒骨堆散发着更浓的甜腥气,手电筒光束扫过泛着绿霉的骨片,有的骨头上还留着未清理干净的布条残片,风从墓道缝隙灌进来,带着骨片碰撞的“咔嗒”声,像极了细碎的脚步声。
“按地支方位,‘子’对应正北,”张教授举着手电筒往毒骨堆北侧照去,那里的毒骨堆得比其他地方高些,顶端的一具头骨正对着刻符墙的“子”字痕,“应该就是那具。”林砚走过去,蹲下身时特意避开地面的绿雾,从背包里掏出软毛刷,轻轻扫去头骨表面的浮土——当刷毛扫过头骨的颞骨处时,突然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她放慢动作,一点点清理掉周围的碎骨,一抹幽蓝从骨缝里露了出来。是块绿松石,指甲盖大小,表面还留着人工打磨的弧度,边缘嵌在骨缝里,像是当年有人特意塞进去的。“找到了!”林砚小心地用镊子将绿松石夹出来,放在检测盘里——检测仪的屏幕立刻亮起,显示出“强吸附性”“含锌元素”的字样,与之前分析的赤骨毒成分形成鲜明对比。
“东夷人早就发现了!”张教授凑过来看检测结果,声音里带着兴奋,“绿松石能吸附铜离子,刚好中和赤骨毒里的高浓度铜——这哪里是普通的石头,是东夷人的解毒石!”林砚捏着那块绿松石,对着光看,石面上的纹路像极了祖父笔记里画的“解毒符”,“‘子’位是地支之首,他们把解毒石藏在这里,就是为了守护最关键的毒源,怕有人误触血玉椁。”
第三幕
王家村的广场上挤满了人,夕阳把村民的影子拉得很长,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怒色。村头水井旁,几个村民正踮着脚往井里看,议论声此起彼伏:“刀疤这狗东西,敢炸我们的井?”“他要是真倒毒水,我们全村人都得完蛋!”
老周攥着锄头站在广场中央,嗓门比平时亮了三分,额角的伤口还贴着纱布,是之前拦着疯癫村民时弄的:“大家别慌!刀疤要的是血玉椁的钥匙,不是真要跟我们拼命,但我们也不能怕他——这口井养了王家村几十年,绝不能让他毁了!”他话音刚落,几个年轻村民就扛着石头往井口跑,王婶抱着刚晒好的玉米,也放下篮子凑过来,手里还攥着根木柴:“我家小虎还喝这井里的水,今天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把井口堵严实!”
林砚站在人群外围,看着村民们搬石头、拉绳子,连村里的老人都拄着拐杖过来帮忙,眼眶突然发热。之前她还在担心村民会因为恐惧逃跑,没想到大家比她想象中更团结。老周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林丫头,你别一个人扛着,我们都是王家村的人,要跟你一起对付刀疤。”
林砚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绿松石,“老周叔,谢谢大家。”她抬声对着广场上的村民说:“刀疤让我明天带钥匙去古墓,我去——但不是真要给他钥匙,是想引他出来,你们趁机埋伏,夺下他的炸药。”人群里立刻响起附和声,“我们听你的!”“一定让刀疤有来无回!”
夕阳落下,村民们还在井边忙碌,石头堆成的防护墙越来越高,昏黄的路灯亮起来,映着每个人脸上的决心。
(第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