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陆寒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星云科技，就是白敬亭的‘必救之处’！它本身一文不值，但它的象征意义太大了。那是他白家的脸面，是白宇飞最后的遮羞布！我们去收购星云科技，就像是在他家客厅里放火。火势再小，他也必须回来救！”
“你想想看，”陆寒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当白敬亭正志得意满地看着我们在天鸿实业的泥潭里挣扎时，他的助理突然跑来告诉他：‘董事长，不好了！陆寒那个疯子，正在市场上疯狂扫货星云科技！他要把少爷的公司给买下来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马超的眼睛越瞪越大，他已经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了。
陆寒接着说：“他会震惊，会愤怒，但更多的是……恶心！就像你正在吃一顿饕餮盛宴，突然发现菜里有只苍蝇！他会立刻从正面战场抽调资金和精力，回来围堵我们。因为他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被我用这种方式再羞辱一次！”
“只要他一动，他那完美的、天衣无缝的围剿计划，就出现了破绽。天鸿实业的压力就会减轻，我们被舆论和银行逼迫的绝境，就会出现一丝喘息之机。这一丝喘息，就是我们的生路！”
“我们用十五亿，买的不是一家破公司，我们买的是时间，是机会，是把他从神的宝座上，拉回到泥潭里跟我们一起打滚的资格！”
一番话说完，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钱明脸上的震惊和愤怒，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那是惊叹，是骇然，甚至是一丝……恐惧。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第一次感觉自己几十年的经验，是如此的苍白。
这已经不是投资，不是交易。
这是战争。最纯粹、最原始的，攻心为上的战争。
“妈的……”马超狠狠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从纠结变成了狂热的崇拜，“老大，你就是个天才！不，你就是个魔鬼！太他妈损了！我喜欢！干了！不就是十五个亿吗？就当给白宇飞那个小白脸买个超大号的棺材了！”
钱明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吐出了他心中所有的疑虑和恐惧。他看着陆寒，眼神里只剩下两个字：信服。
“好。”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却坚定，“我这把老骨头，就陪你疯到底！我马上去准备资金，联系券商通道，星云科技虽然没上市，但股权结构复杂，有不少代持和外部小股东，我们可以从他们身上下手！”
“不急。”陆寒却拦住了他。
他走到苏沐雪身边，看着她已经起草好的那份措辞强硬的声明。
“沐雪，这份声明先别发。”
苏沐雪抬起头，有些不解。
陆寒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白敬亭不是喜欢玩舆论战吗？我们就陪他玩个大的。”
他拿起笔，在苏沐雪的声明稿上划掉了几行，然后重新写了几句。
苏沐雪凑过去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陆寒改动后的声明，核心意思变成了——
“针对近期市场上关于瀚海资本的恶意诽谤，我司将以实际行动回应一切质疑。瀚海资本即日起，正式启动对‘星云科技’的战略投资与并购程序。我们坚信，元宇宙代表着未来，瀚海资本将与星云科技一道，为所有投资者开创一个全新的价值时代。我们欢迎所有志同道合的伙伴，共同见证传奇的诞生！”
“我靠！”马超在一旁也看到了，直接叫了出来，“老大，你这是干嘛？咱们偷偷摸摸地干不好吗？你这么一喊，不是告诉白敬亭，我们要去干他了吗？！”
“我要的就是让他知道。”陆寒的目光深邃如海，“我不仅要让他知道，我还要让全市场都知道！”
“他用舆论攻击我们‘内幕交易’，说我们是妖股的推手。好，那我就用一场更疯狂、更匪夷所思的收购，来覆盖掉他所有的负面新闻！我要让所有媒体、所有股民的注意力，都从‘瀚海资本是不是有问题’，转移到‘陆寒这个疯子到底想干嘛’上面来！”
“他想定义我们，我就重新定义战场！他想让我们死在阴沟里，我就偏要拉着他，站在聚光灯下，来一场不死不休的豪赌！”
苏沐雪看着陆寒，看着他眼中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她知道，这不是冲动。
这是陆寒在用一种最霸道、最张扬的方式，向整个市场宣告——
棋局，现在由我来定。
“发！”苏沐雪没有丝毫犹豫，按下了发送键。
几乎在同一时间，钱明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他捂住话筒，对陆寒说：“小陆，是天鸿实业的董事长，他快急疯了，问我们为什么不出手护盘！”
陆寒拿过电话，语气平静：“李董，稍安勿躁。瀚海资本的资金，有更重要的用途。”
电话那头的天鸿董事长几乎是在咆哮：“还有什么比稳住股价更重要？！陆总，你们再不出手，我的公司就要崩了！”
陆寒对着电话，淡淡地笑了。
“李董，别急。很快，你就会感谢我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不给对方任何再说话的机会。
他看着窗外，天色渐晚，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
一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巨鲨资本顶层的豪华办公室内，白敬亭正惬意地品着一杯顶级的武夷山大红袍。他面前的屏幕上，分割成数十个小窗口，实时显示着天鸿实业崩盘的K线、各大媒体的头条、以及瀚海资本客户赎回申请的内部数据。
一切，尽在掌握。
就在这时，他的心腹助理，神色慌张地推门而入，连敲门都忘了。
“董……董事长……”助理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把一个平板电脑递到白敬亭面前，“出……出事了……”
白敬亭不满地皱了皱眉，接了过来。
当他看到屏幕上瀚海资本那份嚣张到极点的“收购宣言”时，他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猛地一滞。
ps：釜底抽薪之计已然发动，面对陆寒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疯狂反击，老谋深算的白敬亭会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