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属院,小翠一路疾行,不敢有丝毫停留。她专挑僻静的小巷子走,脚下的绣花鞋踩在泥泞的小路上,沾满了泥点子,裤脚也被露水打湿了,冰凉地贴在腿上,可她却浑然不觉。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回香露坊,把消息告诉武媚娘。纥干承基的腹心加饷、夜间神秘操练、汉王送来的神秘铁器,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 —— 他们要谋反!
走到一个拐角处,小翠见四周没人,停下脚步,靠在墙上大口喘气。胸口起伏得像风箱,喉咙干得发疼。她把坛子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果然是腌黄瓜,散发着酸甜的香气。她翻了翻,在坛子底下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张桑皮纸,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字。
小翠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展开桑皮纸,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看。上面写着:“纥干承基 心腹加饷 汉王两车铁器 夜练 火光 黑烟”。字迹虽然潦草,却清晰可辨,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在她的心上。
她把桑皮纸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袖口的夹层里,那里缝了个小口袋,专门用来藏东西。然后盖上坛子,提着继续往前走。
路过军营后门时,小翠特意放慢了脚步,装作路过的样子,偷偷打量着门口的侍卫。两个侍卫穿着黑色的劲装,腰里别着刀,站姿笔挺,眼神锐利如鹰,不像普通的禁军士兵那样随意。他们的腰间都挂着一块令牌,比普通禁军的令牌更宽,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隐隐能看到一个 “汉” 字。
“果然是汉王的人。” 小翠心里暗暗想道,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生怕被他们发现异常。她能感觉到那两个侍卫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像刀子一样,让她浑身不自在。
一路疾行,总算到了香露坊门口。小翠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和头发,确保没有任何异样,才推门进去。
院子里,武媚娘正坐在葡萄架下看书,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像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着,用一支玉簪固定着,显得温婉而高贵。
见小翠进来,武媚娘放下书,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她:“回来了?”
“嗯,娘娘。” 小翠走上前,把手里的坛子递给旁边的丫鬟,然后凑近武媚娘,从袖口的夹层里取出那张桑皮纸,双手递了过去。
武媚娘接过桑皮纸,展开来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眼神越来越沉,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等看完,她把桑皮纸捏在手里,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小翠站在一旁,低着头,小声说:“娘娘,表嫂还说,那些加饷的士兵夜里常常操练到很晚,还能听到铁器碰撞的声音,前几日夜里还看到军营里有火光和黑烟。”
武媚娘的目光落在 “两车铁器” 几个字上,指尖轻轻划过,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声音低沉得像结了冰:“铁器?看来他们是要动真格的了。”
她顿了顿,又说:“纥干承基是李承乾的心腹,汉王又是他的同党,这两人勾结在一起,在军营里搞这些小动作,恐怕不止是谋反那么简单。他们深夜操练,还藏着铁器,说不定是在准备什么大动作。”
小翠不敢接话,只是默默地站着,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武媚娘把桑皮纸凑到旁边的烛火上,看着它慢慢燃烧起来,最后化为一小撮灰烬,被风吹散在空中。“你做得很好。” 她看着小翠,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许,“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先下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是,娘娘。” 小翠屈膝行礼,转身离开了院子。
看着小翠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武媚娘的目光重新投向远方,眼神幽深,像藏着一片不见底的湖水。她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把这些消息告诉太宗皇帝。否则,一旦让李承乾和汉王的阴谋得逞,大唐的江山恐怕就要变天了。
院子里的葡萄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香露坊里依旧安静祥和,可武媚娘的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一场关乎大唐命运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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