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营大礼堂。
这里足以容纳上千人，此刻却只坐了不到一百名学员。
空旷的场地，反倒让气氛显得更加庄重肃穆。
学员们都换上了崭新的黑色作训服，按照小队序列，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的脸上，早已没了初来时的桀骜。
当第三小队的五人走进礼堂时，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哥，这阵仗，怎么跟走红毯似的。”
钱多多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压低声音对身边的陶然说道，“你看他们那眼神，羡慕嫉妒恨，齐活了！”
“淡定点，好歹也是冠军队成员，别搞得跟没见过世面一样。”陶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的风轻云淡。
钱多多小声嘀咕：“这可是S级功法和专属神兵，我祖上十八代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我能淡定得了吗我！”
李默和韩风跟在后面。他们虽然面色沉稳，但微微挺直的胸膛，还是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激动。
走在最前面的叶飞雪，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五人在第一排的专属位置坐下，等待着仪式的开始。
陶然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四周，目光扫过主席台上那些肩扛将星的大人物，又扫过周围那些正襟危坐的“天骄”们。
忽然，他身体微微一僵。
一股难以言喻的窥探感，毫无征兆地笼罩了他。
那感觉它无形无质，仿佛有人试图进入他的识海，洞穿他的灵魂，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精神力扫描！】
【扫描源锁定……】
【目标：司空曜（国运之子·天命候选）】
【天赋评级：SSS级·审判之眼】
【国运指数：92（天命所归，举足轻重）】
【系统评价：行走于世间的审判官，窥探万物本源。极度危险！非必要，请勿与其对视！】
陶然心中一凛。
司空曜！那个“太子爷”！
他体内的《道衍诀》自行运转，脑海里的国运金龙虚影发出一声龙吟，一层无形的屏障瞬间将那股窥探之力隔绝在外。
窥探感戛然而止。
陶然顺着感觉传来的方向望去。
在礼堂侧方一个独立的贵宾席位上，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青年，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青年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相貌却俊美得有些过分，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气质慵懒而高贵。
当陶然看过去时，他似乎有些意外，眉毛轻轻挑了一下。
他对着陶然，遥遥举了举手中的茶杯，算是打过招呼。
陶然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哥，怎么了？”钱多多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没事，看到一个长得挺帅的哥们，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陶然随口胡诌。
钱多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当看到司空曜时，吓得一哆嗦，赶紧把头缩了回来。
“我的亲哥，你可别乱看！那是‘太子爷’司空曜！潜龙营里能一句话决定我们去留的人！”
“这么牛？”
“何止是牛！”
钱多多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敬畏。
“传说他的‘审判之眼’，能看穿一个人的所有弱点，甚至能预判你的下一步动作。”
陶然摸了摸下巴。
审判之眼么？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就在这时，主席台上的灯光亮起，萧山大步走到了演讲台前。
“肃静！”
他环视全场，声音洪亮。
“潜龙特训营的宗旨，是为人族筛选出锋利的刀刃！”
“在过去的三个月里，你们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见证了同伴的离去，也完成了自身的蜕变。”
“现在，到了收获的时刻！”
萧山直接进入了主题。
“终极考核优胜者——第三小队！”
“队长叶飞雪，队员陶然、韩风、李默、钱多多，出列！”
在全场羡慕的目光中，五人走上主席台。
“根据最高指挥部决议，奖励第三小队全员，S级功法一部！”
五名工作人员各自捧着一个金属数据仪走了上来。
钱多多激动得脸都红了，双手颤抖地接过，差点没拿稳。
陶然接过数据仪，入手冰凉。
他能感觉到，里面储存着海量的信息。
一旦解锁，一部足以让外界所有武者疯狂的S级功法，就将属于他。
“奖励全员，夏国神兵阁专属定制神兵一套！”
这下，连李默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韩风的眼中，也燃起了炽热的火焰。
专属定制神兵，意味着神兵阁的铸器宗师，会根据每个人的天赋、功法、战斗习惯，量身打造最契合的武器。
这比武道宝库里那些固定的成品神兵，价值更高！
就在工作人员准备记录每个人的定制需求时，陶然忽然向前一步。
“报告教官！”
全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萧山眉头微皱：“说。”
“我能把这个定制神兵的名额，换成其他东西吗？”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疯了吧？他竟然不要专属神兵？”
“那可是神兵阁宗师出手啊！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机会！”
“这陶然，到底在想什么？”
钱多多急得直拽他的衣角：“哥！你没发烧吧？专属神兵啊！”
叶飞雪的目光从陶然坚定的侧脸，落到他腰间的剑上。
她带着阿呆一个多月，很清楚阿呆的能力。
萧山也愣住了，他盯着陶然：“给我一个理由。”
陶然拍了拍腰间的阿呆，剑柄轻颤。
“报告教官，我已经有趁手的兵器了。”
“我的剑，无可替代！”
所有人都看向他腰间那柄剑。
剑鞘古朴，不带任何装饰，看起来和训练营批量打造的低级货一个成色。
用一柄破剑，换掉一个成为神兵主人的机会？
所有人都觉得陶然脑子有问题。
贵宾席上的司空曜，看着那柄剑，若有所思。
萧山深深地看了陶然一眼，又看了看他腰间的剑。
他明白，这个少年，不能用常理来揣度。
他抬起手腕，在战术终端上快速操作。
同时发送了一段简短的申请附言：
“此子重情，剑已有灵，强换无益。建议破格，以励全军。”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陶然。
“最高指挥部，批准你的请求。”
萧山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礼堂。
“经研究决定，陶然的奖励，更换为在夏国武道宝库的挑选权限，两次！”
全场再次陷入了沉默。
如果说之前是震惊，现在就是麻木了。
特殊人才，特殊对待。
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今天，在这个叫陶然的少年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最后，”萧山的声音再次响起，“奖励全员，即刻进入夏国最高武道宝库，任选一物！时限，三小时！”
话音落下，主席台后方的合金墙壁，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一个巨大的漩涡状光门，出现在众人面前。
光门缓缓旋转，散发着古老浩瀚的气息。
“去吧，夏国的未来们。”萧山看着台上的五人，“去寻找你们的机缘，然后，变得更强！”
叶飞雪带头转身走向光门。
韩风、李默紧随其后。
钱多多兴奋地搓着手，对陶然挤眉弄眼：“哥，两次机会！你可得睁大眼睛好好挑！咱们争取把宝库搬空！”
陶然笑着摇了摇头，跟着他走向那扇神秘的光门。
当他的脚即将踏入光门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贵宾席的方向。
司空曜依然坐在那里，端着茶杯，脸上还是挂着那副慵懒的笑容。
四目相对。
司空曜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陶然读懂了那两个字。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