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的空气带着金属冷却后的干涩，每一次呼吸都让喉咙微微发紧。银灰色的墙壁上布满了细密的能量纹路，有些还在发出微弱的荧光，像是垂死生物的脉搏。
夏侯薇检查完弹匣，目光扫过通道深处。“其他人应该也在附近。宇文杰的工具包碎屑往那个方向去了。”
褚修远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墙壁上的纹路。失去守夜人血脉后，他反而能更清晰地感受到这些能量回路的细微差别。“这里的能量系统还在运转，虽然不稳定。”
他们沿着通道前行，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每隔一段距离，墙壁上就会出现一个透明的观察窗，后面是各种奇异的晶体标本。有些标本已经破碎，残渣散落在保存液中。
转过第三个弯角时，前方传来熟悉的机械运转声。
“宇文杰。”夏侯薇加快脚步。
维修通道的入口处，宇文杰正蹲在地上，工具散落一旁。他面前的控制面板冒着细微的电火花，澹台月站在他身后，手中的医疗扫描仪发出规律的嘀嗒声。
“修远！”宇文杰抬头，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能找到这里。”
澹台月快步上前，扫描仪在褚修远身上扫过。“左臂骨折，轻微能量透支。需要立即处理。”
“先说说你们发现了什么。”褚修远任由她检查伤势，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些控制面板。
宇文杰指向维修通道深处。“这里是守夜人与收割者文明的联合实验室。陈启明比我们早到至少六个小时，他在尝试重启核心融合装置。”
维修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两个相互缠绕的能量核心——一个是守夜人特有的银白色，另一个则是收割者的暗红色。两个核心之间已经形成了数条能量连接，像是血管般搏动。
“他在强行融合两个文明的能量核心。”宇文杰的声音低沉，“如果成功，他将成为前所未有的维度主宰。”
环形空间的墙壁上布满了全息投影，显示着实验记录。守夜人与收割者文明的科学家们曾经在这里进行过无数次融合尝试，大多数以失败告终。那些失败的实验体被封存在透明的容器中，形态扭曲得难以辨认。
“看这里。”澹台月指向一段实验日志，“他们最后发现，强行融合会导致能量失衡。唯一的成功案例需要纯净的守夜人血脉作为调和剂。”
褚修远沉默地看着那些记录。失去守夜人血脉后，他第一次感受到某种无力感。那种感觉像是便利店夜班时面对空荡荡的货架——明知需要什么，却无法提供。
“我们现在怎么办？”夏侯薇检查着武器能量，“直接破坏融合装置？”
宇文杰摇头：“贸然攻击可能引发能量爆炸。我们需要找到控制中心，那里应该有安全关闭程序。”
就在这时，整个空间突然震动起来。环形空间中央的两个能量核心开始加速旋转，能量连接变得更加密集。
“他在加速融合过程。”澹台月盯着扫描仪读数，“能量波动提升了三倍。”
维修通道的另一端传来晶体碎裂的声音。几个扭曲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那是实验失败的融合体，身体部分晶体化，部分还保留着生物特征。它们的眼睛空洞无神，动作却带着明确的目的性。
“防守阵型。”夏侯薇立即举枪瞄准。
褚修远闭上眼睛，尝试引导体内残存的珍珠色能量。这一次，他不再试图直接对抗，而是让能量与周围环境产生共鸣。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墙壁上的能量纹路开始发出柔和的光芒，那些融合体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它们像是迷失了方向，在原地打转。
“有效！”宇文杰惊喜地记录着数据，“你在干扰它们的控制信号。”
褚修远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种环境共鸣比直接操控能量更加耗费精力，就像是同时处理便利店的所有监控画面，每一个细节都不能错过。
他们沿着维修通道继续前进，褚修远在前方引导能量共鸣，夏侯薇负责警戒，宇文杰和澹台月则收集沿途的实验数据。
在一个交叉路口，他们发现了控制中心的指示标记。但通往控制中心的通道被一道能量屏障封锁，屏障表面流动着不稳定的电弧。
“需要权限认证。”宇文杰检查着控制面板，“守夜人最高权限，或者...收割者指挥官权限。”
所有人都看向褚修远。他曾经拥有守夜人血脉，但现在...
褚修远走近能量屏障，手掌轻轻按在屏障表面。珍珠色能量自动流转，与屏障产生微妙的共振。这一次，共鸣的范围超出了他的预期——不仅仅是屏障，整个通道的能量系统都在回应他的呼唤。
屏障表面的电弧逐渐平息，但并没有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柔和的光幕，上面浮现出守夜人与收割者文明的双重认证界面。
“它在要求两种权限同时认证。”澹台月皱眉，“这不可能做到。”
褚修远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能量共鸣上。通过珍珠色能量，他能感受到两个文明能量之间的微妙平衡。就像是便利店货架上的商品陈列，每一个位置都有其特定的意义。
他调整着共鸣的频率，试图找到那个平衡点。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左臂的伤痛变得尖锐起来。
突然，认证界面发生了变化。守夜人与收割者的标志开始融合，形成一个新的符号——一个被螺旋线贯穿的眼睛。
屏障无声地消失了。
通道尽头，控制中心的大门缓缓开启。里面的灯光依次亮起，照亮了一个布满控制台的全新空间。
但在控制台中央，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转身。陈启明的眼睛已经完全晶体化，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回响，“正好需要一些实验素材。”
控制中心的大门在他们身后迅速闭合，锁死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