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驱魔武器吗？”御神言看向金发神父，语气平静。
“请跟我来。”神父颔首，转身走向教堂中央的圣母雕像。
随着他指尖按下雕像底座的机关，“咔哒”的齿轮转动声响起，雕像缓缓移开，一道通往地下的阶梯显露出来，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裹挟着刺骨的寒意。
神父率先迈步而下，手中提着的油灯摇曳出昏黄的光，勉强驱散些许黑暗。
御神言紧随其后，电次缩了缩脖子，伸手摸了摸胳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怎么跟冰库一样……”
顺着阶梯走到尽头，一片幽深的寒潭出现在眼前，潭水漆黑如墨，散发着令人牙酸的寒气。
寒潭中心，三具棺材被粗壮的锁链凌空锁住，悬浮在水面上方，诡异的气息从棺木中丝丝缕缕渗出。
电次刚靠近潭边，肌肤上瞬间凝结出一层薄冰，冷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神父瞥见这一幕，不动声色地看了御神言一眼，手悄然摸向腰间隐藏的十字剑——剑刃早已被圣光赐福，对付弱小魔物，一剑便可终结。
“他不是纯粹的恶魔，最多算半个。”御神言提前开口，目光锐利如刀，“是与恶魔融合的存在，如今由人类意志主导。若有一天他彻底沦为恶魔，我会亲手杀了他。”
电次张了张嘴，本想抱怨几句，可对上御神言带着威慑与杀意的眼神，瞬间闭了嘴——他可没忘记，眼前这人是自己的金主，得罪不得。
神父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一丝告诫：“既然六翼使徒担保，我无话可说。只愿那一天到来时，你不会是第一个倒下的。”
插曲过后，电次的注意力被寒潭中央的棺材吸引。
浓郁的不祥气息从棺木中涌出，三具棺材上捆绑的锁链数量各不相同，其中被五条锁链封锁的那具，不祥感最为强烈。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从中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像是同类的召唤。
棺木突然开始轻微震动，随着三人不断靠近，震动越来越剧烈，锁链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平静的寒潭也掀起层层波澜。
“对应五翼使徒层次的驱魔武器，可否让我一看？”御神言看向神父。
神父按下墙边的开关，机关再次转动，那具被五条锁链封锁的棺材，在伸缩锁链的牵引下缓缓向岸边移动。
越是靠近电次，棺木的震动便越发猛烈，仿佛里面的存在感应到了同伴的气息，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终于，棺材被拖拽到岸边，重重落地。
可就在落地的瞬间，剧烈的挣扎突然停滞，一股刺骨的寒气从锁链上蔓延开来，正是这寒气压制了棺内的异动。
神父戴上特制的黑色手套，无视锁链上的极低温，抬手猛地一拉——“哗啦”一声，锁链被尽数抽离。
失去束缚的棺材“咔哒”作响，棺盖迫不及待地自动弹开，里面躺着的并非预想中的恶魔，而是一柄漆黑的长柄镰刀。
镰刀通体乌黑，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在油灯的映照下，透着令人心悸的锐利，死亡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让人不敢直视。
“这便是五翼层次的驱魔武器。”神父的声音在寒潭边回荡，“屠魔会从不与恶魔签订契约，而是将其彻底驯服，打造成武器。用恶魔的力量对付恶魔，这才是最彻底的驾驭。”
电次盯着那柄镰刀，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他能清晰感受到，镰刀里封存着恶魔的气息，那是与他体内波奇塔同源的味道，却又带着被强行压制的暴戾与不甘。
御神言伸手握住漆黑长柄镰刀的柄身，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开来，带着被压制的恶魔暴戾气息。
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腕转动间，长镰在地下空间中划出凌厉的轨迹——时而高速旋转，卷起呼啸的气流；时而猛然下斩，带着劈山裂石的威势；时而横向收割，锋芒毕露；时而斜切横扫，杀气凛然。
漆黑的气流随着挥舞不断扩散，扰乱了寒潭上空的锁链，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平静的潭水也被掀起层层涟漪，寒意顺着气流弥漫开来。
这柄由镰刀恶魔打造的武器，没有花哨的能力，唯有极致的锐利与破坏力，恰如武器系列恶魔的本质——将自身武器特性发挥到极致。
片刻后，御神言收镰伫立，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将工作证递给神父，对方接过证件，用特制工具消去了背面六翼印记中的五翼，以此作为兑换武器的等价功绩。
屠魔会的所有物资，皆需用猎杀恶魔的功绩兑换，这份规则，正是其灭杀恶魔决心的直接体现。
御神言将长柄镰刀折叠收拢，放入神父递来的圣柜中——这具圣柜能在非使用时封印武器的气息，其制造方法是屠魔会机密，却不难猜到与恶魔息息相关，大概率是分解某只强力恶魔后的产物。
走出教堂，阳光洒在身上，电次才缓缓回过神，忍不住感叹：“没想到居然有人会用恶魔当原材料造武器……太离谱了！”
在他看来，比起“驱魔武器”，“魔具”这个称呼显然更贴切，这也是屠魔会之外所有人的共识，唯有屠魔会成员固执地坚持着那份带有立场的命名。
“接下来去哪？”电次揣着口袋里的钱，一脸期待地看向御神言。
“继续工作。”御神言掂了掂手中的圣柜，语气平淡，“不然你以为钱会自己长腿跑过来？我手里这东西，可不是白拿的。”
电次突然打了个喷嚏，搓了搓鼻子，立刻点头：“好！只要有钱，都行！”
入夜，两人回到住处。
御神言细数着今天的收获：“我试刀杀了两头恶魔，你解决了一头，功绩和报酬都结算好了。”
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最近的恶魔，好像变多了。”
“变多了不是好事吗？”电次眼睛一亮，满脑子都是钱，“这样我们就能赚更多了！”
他的眼里没有对恶魔的畏惧，只有对钱财的贪婪，仿佛每一头恶魔都是行走的日元。
御神言看着他财迷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你说不明白。对了，你想上学吗？”
“可以吗？”电次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光芒——上学，那是他从未敢奢望的事情。
“我是老师，自然可以。”御神言淡淡道，“不过只是旁听，没问题吧？”
于是今晚，电次坐在了成人夜校的课堂里。
虽然老师讲的内容他一句也听不懂，像是在听天书，但他还是坐得笔直，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这就是上学啊……”电次心里嘀咕，“虽然没想象中美好，但好像还不赖。这就是知识进入大脑的感觉吧？我好像变聪明了！”
在他看来，只要记下来，那些知识就属于自己了，真是奇妙的体验。
整整一节课，电次居然没开小差，直到下课铃响才恋恋不舍地合上笔记本。
御神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上课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听不懂？正常，你基础太差，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
电次举起笔记本，一脸自信：“我已经学会了！你看我记了这么多！”
御神言面无表情地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上面是小学生级别的数学题。
电次信心满满地接过，可看着题目上的加减乘除，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开始抓头发、咬牙切齿，还不停地转着笔杆，时不时翻出笔记本对照，最后彻底蔫了，瘫在桌子上：“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感觉学会了啊！不对，我的智慧好像在流逝！我怎么看不懂自己记的笔记了？”
他抬起头，一脸委屈地看着御神言：“御神老师，这就是学习吗？比杀恶魔还难！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比如怎么交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