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警察局后,林霄去了明心医院,看望那位吐了很多血的彭笑行。此时的彭笑行情况十分糟糕,正在输液,大瓶的营养液、生理盐水像是不花钱似的大量输入体内,旁边还在输血补充体液。
林霄心里有些不安,看这情形,自己下手实在太重了,都补了这么久,彭笑行的脸色依旧惨白,可惜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吐血的真正原因。
“林先生,我的女朋友怎么样了?” 彭笑行急切地问。
“警察局那边还是不肯放人!” 林霄故意装出惋惜的样子叹了口气,看到彭笑行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拔掉针头冲出去拼命的模样,他在心里暗暗点头,等彭笑行的情绪稍微平静一些,他才转换了话题。
……
“不过律师正在努力争取,苗志舜他们迫于压力,四十八小时后就得同意保释,只是需要花点钱,你放心吧!”
彭笑行长舒了一口气,向林霄投去感激的目光:“太谢谢您了,林先生!要是没有您,我当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理解,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也就没必要再忍了!” 林霄引导着彭笑行,话语中似乎有所暗示,“这世上,总有一些自认为能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卑鄙小人,他们有的滥用手中权力,有的随意残害他人性命,有的谋取私利、徇私枉法,对于这类人,必须受到惩处!”
“惩处…… 复仇……”
彭笑行琢磨着林霄的话,眼中原本的屈辱和怨恨,渐渐变成了明亮而坚定的光芒。
要是这些混蛋在四十八小时后放了郭丽怡,那就当这事没发生过,算是给他们最后一个忏悔的机会。
如果他们还敢公报私仇、滥用职权,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送这帮混蛋上路!
林霄眼中露出满意和赞赏的神情,这才是主角应有的心态,原着里那个胆小懦弱、自暴自弃的样子,简直是个大缺陷,完全觉醒的枪王,才是他手中最锋利的武器!
在此之前,林霄费尽心机布下一个巨大的谜团,设置了诸多陷阱和计谋,人证物证都指向要逼迫黄炳耀让步,可到最后,却只是不痛不痒地给苗志舜等人施加了 “堪称微风拂面般的惩罚”,给人一种开头声势浩大、结尾却平淡无奇、如同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
不过,这种看似像小孩子过家家的处理方式,实际上精准地踩在了人性阴暗与软弱的结合点上!
凡事都有个限度,超过了就会适得其反,黄炳耀虽然是总警司,掌管着警队大权,原本应该会做出不小的妥协和让步,但林霄如此强硬地逼迫,只会让黄炳耀等人变得更强硬,进而引发更强烈的反抗。
毕竟惩罚自己手下的警员,本身就是件丢面子的事,不管怎么处理,都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人都有几分脾气,到时候要是逼得警员们团结起来,苗志舜再振臂一呼,局面就很难掌控了。
所以,林霄在试探 “一九三”,摸清了黄炳耀的底线,知道事情无法按预想的那样进行后,迅速改变策略,采取从轻处理的方式,巧妙地达到了一举两得的效果,逼迫黄炳耀出手,成为压垮洪乐和长兴的最后一个因素,完成了整个布局的最后一步。
这从轻处理的背后,是林霄在对局势、对人性有了深刻认识之后,经过精确计算的一场较量。
事实也正如林霄所预料的那样,一切都在按他的计划进行。
警察局内,黄炳耀脸色阴沉地训斥苗志舜等人:“你们可真是让我丢脸!知道我为了把这些烂摊子压下去,付出了多大代价、做出了多少让步吗!”
“四十八小时后,必须放人!这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
按说局势发展到这里,在林霄给出的优厚条件下,事情本应该顺理成章地得到解决。
同时,为了将 “恶劣影响” 降到最低,黄炳耀肯定不会把林霄抖出来的 “底牌” 公开,只会以 “殴打影射社” 为借口,模糊地处理这起械斗案件,反过来施加压力。
等四十八小时后重新进行检测,再给郑颖怡 “无罪释放” 的结果,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这只是理想中的情况。
黄炳耀的想法太过天真、太过理想化了,他错误地估计了人性,更没料到苗志舜团队 “强硬到底” 的性格。
“什么?局长,这怎么行!犯了这么大的罪,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苗志舜、JoE 以及阿金等人带领的团队,本来做事就毫无顾忌,此刻正处于 “情绪激动、愤慨不已” 的顶点,好不容易安排好的 “强硬手段” 被意外打断,那之前因为 “爱情动作片” 而收尾的 “广告事件” 又算什么呢?
他们一个个都愤愤不平,觉得自己被耍了。辛苦布置的局面,结果就因为 “血友病”,上级就要妥协,不仅要轻描淡写地把事情掩盖过去,还要在四十八小时后放人,这让他们的脸往哪里搁?
“哼,这是命令!还有,每个人交一份五万字的检讨!”
黄炳耀怒目圆睁,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他本来想 “平息事端,使事情得到妥善处理”,却反而点燃了众人的怒火。
原本准备让他们写的两万字检讨,直接加到了五万字,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众人对此更加不满,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认定局长就是个 “喜欢调和矛盾的人”,为了保住面子不敢强硬对抗,就拿他们来发泄怒气。
“看你们那眼神,是不服气?” 黄炳耀呵斥道,“从今天起,专心写检讨,不交就停职反省!下班的时候记得把枪交上来!”
“另外,你们也别白费力气去保险公司闹事了,余 sir 的案子已经确定性质了,他是报复社会、扰乱治安的暴徒,根本不符合赔偿标准!”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众人脸色瞬间发生了巨大变化,他们原本酝酿的算计彻底落空了。
像之前的停职反省、写五万字检讨,跟这件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林霄临走前,对余 sir 保险金的算计,才是真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如同点燃炸药的引线一般!
苗志舜只觉得心中充满愤怒,表情扭曲得十分厉害,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那个该死的彭奕行搞的报复手段,他清楚,对方陷害自己,就是为了给惨死的余 sir 报仇。
可结果呢,这个小人得势之后,居然转眼就通过上司施压,逼得他们只能用不正规的手段去追要赔偿金,这跟骑在他们头上拉屎有什么区别?
所以,最后的结局,也正如苗志舜所预料的那样……
苗志舜、阿 JoE、阿金等人彻底被激怒了,理智被怒火冲散,一群人一窝蜂地冲进了拘留室。
一个小时之后,曹达华带来了新的情况。
“苗志舜他们把拘留室的电源切断了,还把那个姓谭的打进了医院,真是太不像话了!”
林霄发出一声冷笑。
他说:“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一群没用的东西,也就敢对女人下手。”
接着,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该把‘礼物’送过去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答复。
“明白了!”
警署外面,小林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烟圈。
他把垫着的纸和那个包装精致、似乎藏着危险的生日蛋糕,一起扔在了满是雪茄烟灰的办公桌上。
一名警员看到后,疑惑地问。
“哎?苗 sir,这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苗志舜回答。
“不是。”
苗志舜一脸惊讶,盯着蛋糕上自己的英文名,陷入了思索。
突然,他的传呼机响了。
上面的一行字让他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
“伤害我的女朋友,就砍你老婆一根手指,看看这份礼物你喜不喜欢?”
苗志舜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疯狂地拆开蛋糕包装,仔细翻找。
结果竟然发现了一只血淋淋的断指,看起来是刚被砍下来没多久。
更让他又惊又气的是……[这根断指上戴着一枚翡翠戒指,和他自己手上的那枚一模一样,显然是一对!]
“老婆!彭奕行,我要杀了你!”
苗志舜脸色惨白,歇斯底里地大叫。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小林在心里暗暗吐槽。
这群人还真是有意思,闹得这么厉害。
他们对别人耍手段时毫无顾忌。
可轮到自己 “被报复”,却摆出一副全世界都亏欠他们的样子。
嗡嗡嗡……
在这疯狂的氛围中,这场闹剧还在继续上演。
“啊 ——”
看到眼前的情景,特警团队里的那位女警官忍不住尖叫起来。
她那双三角眼瞪得滚圆。
而死犯盯着 JoE、寸头阿金更是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是谁干的?!
这到底是谁干的!!
他们刚刚才对搞彩友行的人动用私刑戏弄。
下一秒,就收到了自家姐妹血淋淋的手指!
这场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后背直冒冷汗。
就连说话都忍不住打哆嗦。
“痛……”
苗志舜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愤怒中。
腰间的传呼机又有了消息。
他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内容。
“别声张,不然人质就危险了,别走开,等着接电话。”
苗志舜咬着牙,仿佛隔着很远的距离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