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禁术真的会控制修炼它的人吗？”
“其实不会。”劫目光怔怔的看着地面。
“它确实会放大人心中的毁灭欲望，但若是将犯下的错归咎于一个死物，就太没担当了。”
劫低声诉说。
现在想来，他并不后悔叛出师门，也不后悔学习禁术。
只是……
苦说将慎逐出教派后，这个消息并没有发酵出来。
虽然很多人不知道慎为什么离开教派，但苦说没有公布原因。
慎经常下山执行任务，离开山门倒也不稀奇。
从那之后，就出现了一支打着抗击诺克萨斯旗号，名为影流的教派。
虽然人数不多，但凭借着诡异莫测的手段，给诺克萨斯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扯面牵扯了诺克萨斯一部分精力，也给抵抗军在正面缓解了许多压力。
若非如此，艾瑞莉娅想赢还需要再费一些功夫。
只是随着时间渐长，让影流出名的，更多的是他们残暴的手段，以及狠辣的行事作风。
苦说不得不再一次找到了慎。
他终究是慎的父亲，上一次他已经看出慎的决绝，若是强行带回慎，恐怕慎已经心存死志，心软之下放走了慎。
但现在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慎一步步走上歧途。
拳刃作为武器而言，其实并不算很实用，正面厮杀没有什么优势，但很适合影流秘术。
通过全身力量推刺可以穿透锁子甲和钢甲，用来猎杀仗着甲胄横行霸道的诺克萨斯人再适合不过。
但慎更喜欢使用拳刃刺入敌人下巴的那一个瞬间。
当拳刃的利刺扎入敌人的脑袋里时，对方并不会立刻就毙命，面对死亡的危机，还残存意识的大脑会疯狂的发出自救的指令，让对方垂死挣扎。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伤势会让对方迅速失去力气，他们的挣扎没有任何意义。
最后会在恐惧的阴影之下惊慌死去。
死不瞑目的表情就是他们最好的遗言。
让每一个诺克萨斯人在惊恐中死去才是对他们残暴行径的最好回应。
慎在心中冷酷的想。
“慎。”
“老头子。”
慎随手甩掉手中的尸体，冷眼向身后望去。
一段时间不见，父亲的声音陌生了许多。
以前离开教派前去执行任务，和父亲分别的时间比现在还要长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如此陌生。
于双方而言都是如此。
看着慎冷酷残忍的模样，漠视人命的行径让苦说心痛不已。
“你已经杀太多人了，停手吧。”
“呵。”慎冷笑一声，不屑道：“老头子，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如果不杀人，我还下山做什么。”
他离开教派成立影流就是为了杀光诺克萨斯人，怎么可能会就此停手。
“你正在走上歧途。”
苦说面色沉痛的看着完全和曾经的儿子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慎：“也许你之前是为了守护艾欧尼亚。”
“可现在你开始沉迷于杀戮。”
“……”慎沉默了一下，“那又如何？”
“你应该看看你的内心，当你杀死他们时，你的心中想的究竟是为了赶走诺克萨斯，还是满足于内心的杀戮欲望。”
慎闻言怔了怔。
双眼中出现一丝迷惑，还有一丝痛苦。
在剥夺他们的生命时，他想的是什么呢？
开心，愉悦。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解脱。
过往均衡教派的戒律一直束缚着他，而现在，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了。
只是杀人不应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不是吗。
“你已经走火入魔了，回头吧，慎，你还有机会回头。”
苦说苦口婆心的试图挽回慎。
但慎双眼中的迷茫只持续了一瞬间便被狠辣代替。
“走火入魔？”
回头已经不可能了，从慎开始学习禁术那时起，不，还要更早。
在慎渴望更强大的力量，能够阻止那些他不愿发生的事时，他就已经无法再回头了。
不杀光诺克萨斯人，他永不止歇。
“老头子，我已经不是均衡教派的人了。”慎的声音冷漠下来，冰凉无情，“你的那些道理还是对你的教众们去说吧。”
“你必须停下来。”苦说缓缓说道，脸色严肃而凝重。
苦说的话让慎想起了曾经被均衡教派驱使的日子。
“不要命令我！”
慎的双眼渐渐变成血色，他已经在心中做出决定，以后不会再被任何人束缚。
“走火入魔又如何，踏上歧途又如何，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慎的声音带着残酷的杀意。
杀光所有敌人，这就是他要做的事。
“不，你不知道。”
慎已经迷失在杀戮与仇恨之中。
苦说仍旧希望慎回心转意，但慎已经不想再和他浪费口舌了。
“老头子，多说无益，滚回你的教派。”慎亮出拳刃，“或者，让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慎表现出的狠辣残忍让苦说感到难过，他能发觉，慎凶残的气息下意味着慎这段时间杀了多少人。
杀人是一种恶习，尽管慎是为了保护艾欧尼亚，可当诺克萨斯退去，慎又该何去何从呢。
“老头子，在战斗中分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慎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比起苦说赶走慎那一次，现在的慎很明显对影秘术的修炼精进了许多。
令苦说都不由得心惊起来。
短短时间不见。
慎对禁术修炼的越快，禁术的副作用对他影响就越大。
他不能再任由慎胡作非为了，更不能眼睁睁看着慎堕入深渊。
苦说凝神静气，再次与慎交手。
只是这一次他没能如同上次一般轻松拿下慎。
禁术的副作用很严重，但强大同样毋庸置疑。
即便他使出均衡教派的秘术看破慎的行动也是如此。
两人的交手逐渐从试探到打出真火。
慎每一次攻击都没有任何留手，相反，苦说就处处掣肘。
只是苦说也知道，如果继续留手，落败是迟早的事。
“接下来，我就要动真格的了。”
一击击退慎后，苦说深吸一口气平复气息，沉声说道。
“老头子，你教会了我很多道理，那我也教你一个。”
慎的声音依旧冰冷如霜。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