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的秩序就一定要炼金男爵来维持？”
林煜反问。
希尔科斟酌着说：“你不知道，祖安的情况……”
“祖安人比较，”希尔科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索性直接跳过：“如果没有炼金男爵的管制，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弄出乱子。”
“所以你选择支持炼金男爵，来维持这种脆弱的秩序？”
林煜说出了希尔科的考虑：“两害相权取其轻嘛，我懂。”
“不过，希尔科，让我不解的是，”林煜意味深长道：“为什么你会认为维持秩序的一定要是炼金男爵？”
“就不能扶持一批正常人上位吗？就好像皮城的统治阶级一样。”
希尔科皱了皱眉，阶级这个词他上次在林煜口中听过，虽然缺乏理论支持，但多年来的抗争经验还是让他有一定理解。
“因为你做不到对吗。”
希尔科还没回答，林煜就说出了答案。
这确实是他的难处。
“你的经历我大概知道一点，能走到这个位置，我不信你看不到炼金男爵制度背后的危机，但你还是这么做了，”林煜坐正身体双手握在一起，“只能说明你解决不了。”
希尔科默然。
沉默片刻，希尔科往靠背上一靠，抬起头回答：“你说的不错。”
“祖安这个地方不大，上城封锁了祖安的出口，对于一个出生在祖安的人来说，这个一辈子都要待的鬼地方太小了。”
“但祖安同样很大，只靠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完全将祖安掌控。”
他要走的这条路，和他一起赶路的人实在太少，就连曾经最好的朋友也死的死，反目的反目，他还能信任谁呢。
“所以我必须得有一批人替我管制祖安。”
这就是炼金男爵存在的理由。
“况且，上城的那群人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未必比炼金男爵好到哪去。”
希尔科也许不懂理论，但靠经验也能看出很多东西：“不过是一群手段温和一点的炼金男爵，只是不亲手杀人罢了。”
对于希尔科的认知林煜还是很欣赏的。
“资本家和奴隶主的区别么，”林煜吹了一口气，“不过嘛，虽然最后我都要收拾掉，”
“但资本家还是比奴隶主要强一点的。”
希尔科眼神动了动，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未来到底会是什么样，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先过好现在。”
“当然，这是一个长久的工作，我不打算一口气吃个胖子。”
“那你必须先暂缓你的杀戮，先留着这些炼金男爵。”
林煜静静地盯着希尔科，希尔科毫不示弱的看回去。
都是为了祖安，观念出现分歧，希尔科并不担心林煜会因此恼羞成怒杀了他。
“如果我一定要杀呢。”林煜缓缓开口。
希尔科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的报告拿起来，交给了林煜。
林煜翻了一下。
“三座微光工厂，两座机械加工厂停止了生产，还有两台炼金纯化器没有人维护……”
林煜看着报告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微光？”
林煜记得这种类似兴奋剂的东西，当然副作用也不是兴奋剂能比的。
俗话说，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这句话在双城体现的淋漓尽致。
微光就是祖安人变异的药剂咯。
“你这里有微光吗？”
林煜突然问道。
希尔科愣了一下，不知道林煜为什么突然会对微光感兴趣。
“有倒是有，”尽管微光已经被希尔科应用在实际用途上，但希尔科没有放弃继续对微光的探索与研究，李维克还在帮他不断改进微光的利用。
希尔科从抽屉中取出一支李维克最新研究的成果。
“你对他感兴趣？”
希尔科递给林煜，他不理解，林煜怎么会对微光感兴趣。
对他来说微光的效果很强大，但林煜应该看不上吧。
“这就是微光？”
紫色的不明液体在玻璃试管中散发着荧光，林煜晃了晃：“微光要怎么用，必须用针头注射进身体吗？”
“一开始只能注射，现在也可以直接口服……”
希尔科解释道，只能注射太不方便了，毕竟战斗的时候未必会有注射器，敌人也不太可能给你注射的机会，所以经过改良后现在可以直接喝下去。
“原来如此。”林煜轻轻摇动的动作让微光液体在试管中晃荡起来。
林煜大拇指弹开瓶塞，仰头一口喝下。
“别，微光的副作用……”
希尔科一惊，连忙制止林煜。
一代的微光使用后几乎必死，即便活下来也成了废人。
现在改良后的微光还好，但依旧不好受。
林煜摆了摆手，示意希尔科不用担心，希尔科才想起也对，林煜不是一般人。
只是过了两分钟以后，林煜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难道没效果？”希尔科想了想说，也许微光对林煜这种人已经没效果了。
这也是有可能的。
“不，有效果。”林煜摇了摇头，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有一点效果。
只是太微弱了，林煜全神贯注内视自身才能发觉。
至于副作用，也是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对普通人来说，这东西负荷太重了，我建议不要用了。”
林煜随手将空了的试管扔进垃圾桶里。
“微光的生产也停了吧。”
“那怎么行？！”希尔科一听直接急了。
“微光是祖安反抗上城的底牌，如果停了，祖安面对皮城恐怕再也无法翻身！”
希尔科此时觉得林煜杀炼金男爵都是小事，但微光的生产不能停下来。
微光被利用的时间不长，但短短时间就已经成为了祖安的支柱，祖安离不开微光。
“说真的，你不觉得，用肉体凡胎面对枪支炮弹很蠢吗。”林煜叹了一口气。
“蠢吗？”希尔科深吸一口气，凝重的看着林煜：“即便蠢，但我们别无他法，祖安能依赖的只有这个了。”
希尔科内心苦涩的想。
是他想用微光这种东西吗。这东西用了，敌人死不死不知道，自己基本是活不了了。
但不用这个，祖安没有别的底牌了。
“以前或许如此，”林煜走到窗边。
也许身居高位的人都喜欢站在高处，或许是这样能让他们看的更远，也许是单纯为了凸显高位。
“但以后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