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珊德拉随便收拾了一下，带着凯特琳回到了吉拉曼恩家。
以往卡珊德拉回到家中，总要先泡一杯茶，享受一会安逸的休息时光。
她很少在家工作，所以家里的书房也往往是凯特琳的父亲在用。
今天凯特琳久违的和母亲来到了这间书房。
“母亲，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议会真的打算那么做？”
将门紧紧反锁后，凯特琳再也按捺不住，立刻问了出来。
“如果我说是呢？”
卡珊德拉平静的看着女儿，口中的话却让凯特琳拳头一紧。
“怎么能……”
凯特琳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母亲。
她无法理解，议会怎么能做出这么惨无人道的决定。
很快，凯特琳的双眼中就燃起了怒火。
“你们知道祖安有多少人吗？！”
“你们这是……”
凯特琳很想骂他们，但坐在对面的是她的母亲。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卡珊德拉反问。
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这个决定只是一个暂时的意向，议会还没有真正做下拍板。
当然，这不是因为议员们的良知。
仅仅因为他们还在权衡利弊。
皮城的议员很懂，下城人从来没有对上城人安分过，不过没关系。
这种程度他们是可以容忍的。
如果没有祖安，皮城发展的副产物，那些难以处理的垃圾要怎么办呢？
但海克斯科技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另一条路。
金克丝抢走海克斯水晶的行为已经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底线。
也是时候该敲打敲打下城了。
“你不是从小就教育我，”
凯特琳喘息着开口：“要有仁慈之心，不能忘记做人之本。”
皮尔特沃夫充满了诱惑，甜蜜的花言巧语可能会让人冷酷无情。
“我还记得你曾经在进化日的演讲，皮城是繁荣的进步之城，散发着正义与文明的光辉。”
她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一直以来都在为此努力。
“可你们现在在做的事根本就不正义！”
卡珊德拉平淡的看着女儿，许久才叹了一口气：“你能记得我的话，我很欣慰。”
“你说的没错，凯特琳。”
“但那时候我觉得你还年轻，不适合知道这些，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世界的真相了。”
“仁慈确实是有必要的，尤其是，要想让吉拉曼恩长久不衰，就更需要让别人认为吉拉曼恩是一个仁慈的家族。”
“当然，适当的仁慈也能让你体会到活着的意义。”
偶尔做做慈善，将从那些下等人手中剥削来的钱其中的万分之一赏给他们，再去听他们赞美吉拉曼恩的仁慈与无私，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皮城当然是一个文明的城市，在这里有整个符文之地最先进的科技，最优雅的礼节，和最光明的荣耀。”
“你现在吃的喝的穿的住的，已经是皮城最好的那些了。”
“但是这些是怎么来的？我告诉你，凯特琳。”
“这一切都是因为下城，如果下城不听话，上城每天产出的数以万吨的垃圾往哪放？”
“你现在还能拥有这一切吗？”
所以皮城需要牢牢地将祖安掌握在自己手中。
凯特琳浑身颤抖着后退一步，像是头一次认识自己的母亲。
“那正义呢？”
凯特琳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问出这个问题，那正义何在。
“正义？”
卡珊德拉咀嚼着这个词，面无表情的告诉凯特琳皮城的真理。
“只有皮城的正义才是正义。”
凯特琳如遭锤击，整个人迅速萎靡了下来。
“对了，你没有回来的那天，是去了下城对吧？”
卡珊德拉站起身，打开房门向外面走去。
踏出门口时，她余光向后瞥了一眼。
没有等待凯特琳回答，卡珊德拉就径自离开了书房。
并且对家中的仆人留下吩咐。
“好好看住小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门。”
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双手覆面哭泣的凯特琳，卡珊德拉没有一丝心软。
她知道这些话对女儿的世界观有些颠覆。
不过没关系，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呼！”
重重的落在地面上，林煜轻轻呼出一口气。
没有人发现祖安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当然也没有人会想到，居然有人直接从最顶上的日之门直接跳下祖安的底层。
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皮城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在日之门上，他对皮城的结构一览无余，辉煌的皮城其实挺简单的。
而祖安则相对复杂一些，光靠看很难理解这座城市。
所以他需要一点时间来亲身体会。
一连数天，林煜游荡在祖安的各处。
每个层区他都游览过，但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林煜又一次来到底层的坊木区。
在屠夫门前，他发现了一个躺在门口一动不动的人。
没有任何生气，甚至连呼吸都没有起伏，就好像死了一样。
不过林煜还是能从他微弱的呼吸中知道他还活着。
“是你？”
屠夫打开门，看到林煜愣了一下。
她依旧戴着口罩，发出古怪的声音。
“嗯。”
“你应该不是祖安人吧，怎么又来这里了？”屠夫诧异的问。
在祖安生存，眼力是很重要的，她很轻易就能看出，蔚是祖安人，但凯特琳和林煜绝对不是。
上次看到两个不属于下城的人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很让她意外了。
“你的同伴呢？”
她指的应该是凯特琳。
林煜告诉她：“我在找一个答案。”
“那你找到了吗？”屠夫没有问林煜在找什么问题的答案。
“还没有。”林煜如实回答。
“好吧，祝你早日找到你要的答案。”
屠夫耸了耸肩，她也有很多问题需要找到答案，但她无暇去思考那些东西。
光是生活中的难题就够让她焦头烂额了。
“他是？”
林煜低下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
“噢，他啊。”
屠夫随口回答：“他就是酒鬼。”
这个名字林煜记得。
“他就是魔鬼帮要找的那个人？”
“对，就是他。”屠夫点点头。
两人正谈论着，说到正主，正主就出现了。
林煜看到那天的魔鬼帮头目又带着人赶了过来。
有人和他报信，发现了酒鬼的踪迹。
“你可让我好找啊！”
头目咬着牙瞪着躺在地上的酒鬼，他这几天可没少费功夫找酒鬼的藏身之处。
躺在地上的酒鬼一动不动。
“装死是吧？”见酒鬼没答话，头目指了指他，挥了挥手，示意小弟们上。
“喂，你们把他拖远一点，别把我门口弄脏了，我还要做生意呢。”
屠夫突然抱着胸口说道。
“行。”
头目看看屠夫，点了点头。
不是他好说话，而是屠夫每个月都准时痛快给钱。
面对这种优质客户，他还是愿意给一点面子的。
“把他拖到那边的空地上。”
头目指着一块空地，在那里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毕竟在这里生活的都是他的客户，合作共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