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青石板被烈日晒得发烫,林缚站在场地中央,望着对面的赵烨。对方一袭赤红劲装,周身缭绕着淡金色的火焰灵力,正是“焚天诀”运转到极致的征兆——每一次呼吸,都有细碎的火星从他指尖飘落,在石板上灼出点点焦痕。
“林缚师弟,”赵烨的声音带着火焰般的灼热,“听说你引动了锁龙潭的龙气?可惜啊,龙气属水,正好被我焚天诀克制。今日这场比试,你若认输,我便不伤你灵脉。”
林缚握着心口的龙形玉佩,感受着灵脉中暗青色的龙气静静流淌,淡然道:“试过才知道。”他抬手结印,青金色的灵力中掺着缕缕暗青,在身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龙形气墙——这是融合龙气后新悟的“龙壁”,看似轻薄,却比寻常灵力盾坚韧数倍。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喧哗。张猛举着巨斧大喊:“林小子加油!把他的火给浇灭了!”苏眉站在角落,指尖捻着一枚“凝水珠”,目光落在林缚周身的龙气上,若有所思。
赵烨冷笑一声,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已出现在林缚身侧,赤红的手掌带着灼热的气浪拍向龙壁:“焚天诀·燎原!”
金色火焰撞上龙壁,发出“滋滋”的声响,白色的蒸汽腾起,龙壁表面剧烈波动,却始终没有溃散。林缚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赵烨的焚天诀比传闻中更强,这一掌的威力,足以熔金断石。
“有点意思。”赵烨见没能破防,眼中战意更盛,双手快速结印,周身的火焰灵力骤然暴涨,竟在他身后凝聚出一头巨大的火焰雄狮,“焚天诀·狮啸!”
火焰雄狮咆哮着扑向林缚,所过之处,石板竟被烤得融化,泛起琉璃般的光泽。林缚深吸一口气,不再死守,灵脉中的龙气骤然爆发,青金色的灵力与暗青龙气交织,在他身前化作一条丈许长的龙影:“龙气·破阵!”
龙影与火焰雄狮碰撞的瞬间,演武场的空气仿佛被点燃。金色火焰与暗青龙气相互吞噬,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气浪掀得看台上的弟子们纷纷后退。张猛看得眼睛发直,喃喃道:“乖乖,这是要把演武场拆了?”
烟尘散去,两人都后退了数步。赵烨的赤红劲装被龙气撕裂了数道口子,嘴角挂着一丝血迹;林缚的衣袖也被火焰灼焦,手臂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烧伤,但眼中的光芒却愈发锐利。
“没想到你的龙气竟能抗住狮啸。”赵烨抹去嘴角的血,语气中多了几分凝重,“但这只是开始。”他猛地仰头,周身的火焰灵力疯狂旋转,竟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焰漩涡,将周围的热气尽数吸纳入体,“焚天诀·焚天!”
这一次,连空气都开始扭曲。金色火焰不再外放,而是全部凝聚在赵烨的右拳,拳头上的空间仿佛被灼烧得微微褶皱,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看台上的长老们脸色微变,一位白须长老沉声道:“赵烨这是动了真格,这一拳足以重创灵脉!”
苏眉指尖的凝水珠泛起蓝光,随时准备出手干预。
林缚却忽然笑了。他感受到赵烨拳头上那毁灭性的力量,灵脉中的龙气反而愈发活跃,仿佛遇到了最合胃口的“养料”。他想起苏眉说的“龙气韧性”,不再刻意抵挡,反而引导着龙气在经脉中急速流转,暗青色的气流越来越浓郁,甚至在他体表凝结出细密的龙鳞虚影。
“来得好!”林缚迎着那拳头上的火焰,不退反进,体内的龙气与灵力彻底融合,在他掌心凝成一枚暗青色的龙形印记,“龙印·破!”
拳印相交的刹那,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诡异的寂静。金色火焰与暗青龙气如同活物般纠缠、吞噬,赵烨脸上的得意渐渐变成惊愕——他的焚天诀火焰,竟在被那暗青龙气一点点“同化”,原本灼热的灵力中,竟泛起了淡淡的水纹波动。
“不可能!”赵烨怒吼着催谷灵力,试图将龙气焚烧殆尽,却发现那暗青色的气流如同附骨之疽,顺着他的手臂经脉,缓缓往丹田蔓延。每蔓延一寸,他的焚天诀灵力就衰弱一分。
“焚天诀至阳至刚,却少了一份容纳之力。”林缚的声音平静如水,“龙气看似属水,实则包罗万象,可柔可刚。”他猛地加重掌力,暗青龙气骤然爆发,赵烨只觉一股沛然巨力涌来,再也握不住拳头,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演武场边缘,喷出一口鲜血。
金色火焰在他体内彻底溃散,经脉中残留的龙气让他浑身发冷,与焚天诀的灼热形成诡异的冲突。
全场死寂。
张猛第一个反应过来,挥舞着巨斧大喊:“赢了!林小子赢了!”看台上的弟子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长老们也纷纷点头,眼中带着赞许。
林缚收了势,体表的龙鳞虚影缓缓散去。他走到赵烨面前,递过一枚苏眉给的“清炎丹”:“你的焚天诀过于刚猛,久练伤脉,这枚丹药能缓解灼烧之痛。”
赵烨看着那枚通体清凉的丹药,又看了看林缚手臂上未愈的烧伤,脸色变幻数次,最终接过丹药,低声道:“我输了。”
林缚笑了笑,转身走向苏眉。阳光落在他身上,灵脉中流淌的龙气仿佛与天边的流云相应,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力量。
“没想到你能反过来用龙气同化他的火焰。”苏眉递过伤药,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这才是石龙气真正的厉害之处——不是硬抗,是包容转化。”
“多亏你提醒我用韧性。”林缚涂抹着药膏,忽然想起锁龙潭底的灵脉走向,“等大比结束,我想去西北看看。那里的灵脉,似乎也藏着石龙残魂。”
苏眉点头:“我陪你去。不过在此之前,”她望着演武场中央那道被龙气与火焰灼烧出的深痕,“你得先准备九州会武。能参加的,可都是各州的顶尖天才,比赵烨难对付得多。”
远处,长老们正在商议,显然是在确定参加九州会武的人选。林缚望着天边的流云,灵脉中的龙气轻轻震颤,仿佛在呼应着某个遥远的召唤。他知道,演武场的胜利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更远方。
而那藏在灵脉深处的石龙残魂,也随着这一战的胜利,苏醒了更多。当林缚夜里打坐时,总能在识海中看到更多破碎的画面——奔腾的江河、高耸的山岳,还有一声贯穿古今的龙吟,在灵魂深处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