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认真的？】
天工之灵的意念在凌霄的识海中疯狂震荡，甚至都忘了用敬语。
【主动偏离航线？不不不，你这不叫偏离。】
【你知道篡改已经固定的世界道标意味着什么吗？】
【传送阵会因为无法锁定终点而崩溃！产生的空间风暴足以把咱俩都撕成基本粒子！我们会被永远放逐在无尽的虚空乱流里！】
天工之灵感觉自己的数据核心都快要烧了。
它跟了主人这么久，见过主人无数次冒险，无数次在刀尖上跳舞。
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离谱！
这是冒险，还是自杀啊！
然而，凌霄对于它的咆哮充耳不闻。
他凝聚一缕神念形成一根探针，在对方咆哮的时候已经探入了脚下这座祭坛的核心阵纹之中。
无数玄奥的符文，在他的神念感知中清晰地浮现。
他轻易地就找到了调整空间道标的符文，就像是漆黑宇宙中的一盏小灯塔，为这座庞大的传送法阵指引着方向。
凶卦？
凌霄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天衍子卜算出的那幅画面。
真是无趣。
既然已经有人告诉了你，这条路的终点是堵墙，那为什么还要一头撞上去？
绕开？
不，那太被动了。
正确的做法，是直接把这条路连同那堵墙一起给掀了！
“既然是死路，那就不走了。”
凌霄的神念没有丝毫犹豫，精准地切入了那枚空间道标的核心。
在其原本稳固的结构上，开始进行疯狂的篡改！
他将一些毫无关联的空间参数强行塞了进去，又将另一些关键的稳定结构给拆得七零八落。
它看起来还是个道标，但只要一启动，其内部的冲突就会瞬间引爆，产生链式反应。
【主人！停下！快停下！】
天工之灵的意念已经带上了哀求。
【就算你不怕死，可纪元残片还没找齐啊！创世之钥还没凑够啊！您的大业未成，怎么能就这么没了！】
“谁说我要死了？”
凌霄的意念带着几分玩味。
“我们就是换条路去达成目标，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要命的事。”
“朕要了很多命，可从没想过把自己的命也要了。”
“更何况，你不觉得这样更有趣吗？”
【当然不有趣！现在我们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风险在哪里！完全就是赌命！】
“赌命？”
凌霄的神念从那枚已经被他改得面目全非的道标上抽离，他的脸上，那份自信与霸道显露无遗。
“我从不赌运气。”
“我只相信，在我开拓的道路上，一切都会朝着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
下一瞬，他的识海之中，那枚刚刚融入创世之钥的“轮回残片”轻轻一震。
一条堪比发丝般纤细，却蕴含着轮回法则的玄奥道韵，被他从中抽离了出来。
这缕道韵，呈现出深邃的幽暗之色，仿佛连接着万物生死的终极奥秘。
凌霄操控着这缕轮回道韵，将其像一根绣花针一样，小心翼翼地又无比巧妙地，缝合进了那枚已经被他篡改过的空间道标之中。
他没有去修复道标的结构。
他只是让这缕轮回道韵，成为了这颗“炸弹”的引信。
【你……你在做什么？】
天工之灵彻底看不懂了。
“既然终点是随机的，那我就给它一个‘因’。”凌霄的意念平静地解释。
“我此行的‘因’，是为了凑齐创世之钥。”
“那么，这缕承载了我意志的轮回道韵，便会像一个因果信标。它会在无尽的虚空乱流中，被与我此行目的最相关的那个‘果’所吸引。”
“它不一定会把我带到最安全的地方，但一定会把我带到最该去的地方。”
天工之灵在这一刻彻底陷入了停滞。
它那强大的计算核心，出现了“宕机”的迹象。
用因果律，去给一次随机传送导航？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还能这么玩？
做完这一切，凌霄收回了自己的神念。
他看着脚下这座耗费了神朝海量资源的宏伟祭坛，脸上浮现出一抹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
他没有再给天工之灵任何反应的时间。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空无一人的禁地，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启动法阵。”
轰——！！！
仿佛是为了响应它的缔造者。
整座暗金色的宏伟祭坛，在这一刻轰然运转！
数以亿万计的阵纹符文被同时点亮，磅礴的空间之力从祭坛的每一个角落涌出，汇聚向最中心的凌霄！
咔嚓！咔嚓！
祭坛上方的虚空，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力量，如同镜面一般寸寸碎裂！
一道极不稳定的空间裂缝，在剧烈的扭曲中被强行撕开！
它不像之前那种稳定的传送门。
它的边缘在疯狂闪烁，内部是狂暴的能量乱流与混沌的时空碎片，像一头择人而噬的虚空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磅礴的传送光芒，瞬间将凌霄的身影吞噬。
也就在他被吞噬的前一刹。
凌霄引爆了那枚被他亲手埋下的“因果炸弹”！
轰隆——！！！
那枚被篡改了的空间道标，在启动的瞬间，其内大大小小所有的符文轰然爆发！
连锁反应，发生了！
原本就已经极不稳定的传送通道，在这一刻从内部彻底崩塌！
构成通道壁垒的空间法则，被那股爆炸的力量炸得粉碎，化作亿万块闪烁着危险光芒的空间碎片。
外界的虚空乱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倒灌进来！
整个传送过程，从一开始就像是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
【主人！糟了！传送道标自毁，通道彻底崩塌了！】
天工之灵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惊恐，在凌霄的识海中疯狂尖叫！
【我们正在被甩出正常的时空流！该死！这股吸力抵抗不了……】
【主人！坐标已彻底偏离！我们正在坠入连接着复数大世界的‘虚空断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