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的隔天,注定是风起云涌不平静的一天。
不平静之一,夜游小分队的成员集体破了个大防。
因为所有大孩子小孩子都尿床了。
夜游小分队的成员第二天短暂集合了一下,羞耻地交换了各自尿床的信息。
无一例外,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上了茅厕,结果人还在床上,就垫解决了。
所有人心都碎了。
小虎肯定地说:“你们说香蕉是不是用酒浇灌的,把我们吃醉了。”
大家统一觉得此话很有道理,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蔬菜水果也是用酒浇灌的。
四年级学生翁静骁猜测说:“可能偷吃东西遭到了月神娘娘的惩罚。”
所有人猛吸一口凉气,偷东西是犯法的。
谁也没有想到,巧克力里面有一大半是酒心的。因为吃了太多东西,味蕾已经麻木了,谁也没有尝出来。
再加上已经下肚,“屎”无对证了。
经过大家一致决定,夜游小分队解散单飞,并决定以后再也不相信这些不科学且违法违纪的事情。
戴山也没有想到,一个中秋节,在幼小的心灵播种了破除迷信、遵纪守法的种子。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破除迷信最好的方法是相信迷信,实践迷信,质疑迷信,打破迷信。
不平静之二,戴村长的桃色新闻像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鸟村,隐隐有向外村袭卷的趋势。
所以,鸟村再一次狠狠占据了八卦榜榜首。
还记得上一次的桃色新闻主角还是马婆子和陶老头,大家都亲眼目睹俩人放浪形骸的造型,只淡淡地谈论了半天,就没有兴趣了。
这一次的男主角是鸟村村长,热度居高不下。
广大劳动妇女见证过他从魅力四射的成熟的单身大叔变成学富五车的沉稳的单身老头的全过程,都对那个已经出现,半夜出没的神秘女人抱有几万分的好奇。
鸟村精神出轨大队的成员召开了紧急会议,一定要找出这个让村长金屋藏娇的漂亮老女人。
后不知后不觉的八卦传播者肖燕坐在竹棚前的小椅子上,叹了一百零八口气。
她纠结了一天了。
那些奶奶、婶婶假装来看妹妹,假装来问山爷爷家的漂亮奶奶长什么样子,实际心里肯定偷偷笑她这么大了还像妹妹一样尿床。
她又不是自愿尿床的,她早就不尿床了,肯定是吃了用酒浇灌的蔬菜水果。
可是吃大粪浇灌的蔬菜水果她又下不去嘴。
不吃蔬菜水果大便就解不下来……
“啊~~~”
烦躁得一批,肖燕用手把头发抓散了,盖在脸上。
躲在棚子里偷看的沈银林悄悄对朱冬梅说:“小燕没脸见人了。”
红着脸躲在棚子里打毛衣的朱冬梅也没脸见人了。
鸟村好几个老妇女、小媳妇佯装从棚子前经过,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
因为她正是鸟村的不平静之三——玫瑰的故事中女主角之一。
对头,这个版本的玫瑰的故事是双女主。
传播者当然还是后不知后不觉的肖燕。
十五岁的朱冬梅像一匹黑马不声不响地突出重围,站在了鸟村广大劳动妇女的聚光眼神下。
杜子腾来鸟村的时候,有些家有滞销女青年的人家偷偷关注过,但因为职业太唬人,特殊部门的,虽然捧金饭碗,具体干什么的要保密。
所以,大家无奈放弃了。
他捧玫瑰花来鸟村的时候,有些人也看到了,不就是小红花嘛,好多人家里也种了,谁也没有多想。
好家伙,这俩人什么时候好上的,大家都不知道。
到底是保密单位,保密功夫就是到位。
朱冬梅自己也稀里糊涂的,那杜子腾上来就送她花,然后要和她处对象。
要不是知道他有正经工作,又救过触电的小燕,她也要学静荷姐拿刀砍人了。
大她八岁呢!
那么老!
还是她爸爸和山爷爷拦着她,把杜子腾带走了,要不然她高低也要去派出所一日游。
只是后来,那杜子腾悄悄拿了一麻袋的钱来,说是一万块的聘礼,她就鬼使神差的同意和他处对象了。
哎!
还答应给他织毛衣!
本来还不情不愿的,昨天知道自己的衣胞地变成公厕以后。
朱冬梅都开始戳盲针了,还打上花样。
玫瑰的故事女主之二——茫然的翁静荷,同样无语地躲在家里。
之前丁奶奶提过一嘴,问了她一句“觉得金平这小伙子怎么样”,她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金平人不错”。
下面的“我们是结拜的好哥俩”还没说,丁奶奶人就走了。
之后一直毫无动静。
后来,肖燕领着朱金平拿了好几朵带刺的花,说是朱冬梅送给她的玫瑰花,因为有刺,肖燕不敢拿。
彼时,她正在厨房喝完一大碗红枣鸡汤,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来了。
之后一直风平浪静。
怎么过了一个中秋节,所有鸟村的广大劳动妇女满含热泪地恭喜她成功脱单,和朱金平郎才女貌,双手合十把各路神仙都念了个遍。
不到一天,她这个杀人狂魔有人要的消息不胫而走。
附近十里八乡的都想来鸟村看看敢娶她的勇士。
玫瑰的故事男主角之二——勇士朱金平,同样丈二摸不着头脑。
他爸问他觉得静荷这丫头怎么样?
“很好、很厉害、特别能干……”
他还没有告诉他爸,他和翁静荷打算结拜了,他爸就乐呵呵的走了。
后来一直相安无事。
之后,杜子腾那个老混蛋想做他妹夫,看在这个混蛋长得不错,工作不错,还有一麻袋钱的面子上,他勉强同意了。
只是,怎么看那玫瑰花都不顺眼。
冬梅说要分点给翁静荷时,他二话不说就留下了两枝,其它全送走了。
这之后也没人说什么啊!
怎么过了中秋节,大家都来问他爸,他和翁静荷什么时候订亲,他爸笑着说等翻翻日历,挑个好日子。
同样不平静的还有秦啸武和韩树至这哥俩。
办公室里,顶着一脸伤疤的秦啸武把一把小红花(没有嫁接过的单瓣红月季)扔在韩树至的办公桌上,生无可恋地说:“你出的馊主意,说这就是红玫瑰,去你的红玫瑰,你看我的脸,我对象那么大一个炸弹糖盒子砸过来,这疤要是好不了,我就跟你拼了。”
已经改了好几稿神秘漂亮老女人画像的韩树至,顶着一张貌似被吸了精气的脸,萎靡不振地开口,“好兄弟,你让我缓口气,我已经头都快炸了。”
他把所有改过的画纸摊在桌上,说:“你看看,每个人形容得都不一样,交代我今天就一定要定稿。”
“不完成,十里八乡的广大劳动妇女都跟我拼了。”
“你说,我怎么凭空幻想出来一个漂亮的老女人,太难了……呜……”
“我对象说枯了的玫瑰花都比这花好看……小蕊从哪儿拿的炸弹糖盒子……疼死了……呜……”
两个难兄难弟抱头痛哭。
鸟村的广大劳动妇女太难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