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它。”言十七淡淡道。
队伍继续前进,由那条枝条引路。这奇异的一幕让众人心下稍安,同时也对言十七的手段有了更深的认识。他不仅能用绝对的力量压制蛇柏,还能如此精妙地驱使它们,这种能力简直匪夷所思。
在穿过一段格外狭窄的甬道时,解雨辰敏锐地听到右侧一条岔路深处传来极其细微的呼吸声,若非他耳力过人,几乎要被忽略。他眼神一凛,对言十七和张海鲨打了个手势,示意有情况。
言十七脚步未停,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知晓。张海鲨会意,低声道:“家主,我和解当家去看看。”
言十七“嗯”了一声,队伍暂时停下警戒。
解雨辰和张海鲨如同鬼魅般潜入那条岔路,只见两个他车队里的人踉跄着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惊恐。他们是九门中齐家和李家的人,是被标记需要“清洗”的对象之一。
“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老刘他……他一下子就被拖走了!”姓齐的颤抖着说道。
“别说了!快跑!这鬼地方根本不是什么遗迹,是地狱!”姓李的回头看了一眼,魂飞魄散。
解雨辰眼神一冷。他向张海鲨打了个手势,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如同暗夜中的猎手。
那两人慌不择路,跑进了一个死胡同。面前是一堵结实的水泥墙,墙上有一扇紧闭的、标识着“危险勿入”的金属门,但门显然无法轻易打开。
“完了!死路!”两人面如死灰。
就在这时,解雨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手电光打在两人脸上。
“解……解当家!”两人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太好了!您在这里!后面有怪物!”
解雨辰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笑意:“别慌,慢慢说,怎么回事?”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靠近,目光扫过周围环境,确认没有其他威胁。
就在两人惊魂未定地描述着遭遇的可怕经历时,解雨辰出手如电!一道寒光闪过,姓李的喉咙已被割开,难以置信地瞪着解雨辰,缓缓倒下。姓齐的吓得大叫,刚要反抗,解雨辰的另一只手已经扣住了他的脖颈,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轻响,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
短短几秒,两个“钉子”已然毙命。解雨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迅速检查了两人的尸体,将可能暴露信息的物品收起,然后将尸体拖到角落的杂物堆后简单掩盖。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这就是九门当家的另一面,在必要的时刻,冷酷无情。
通道内恢复了死寂,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知名源头的微弱嗡鸣声。他靠在墙上,短暂的休息并非为了体力,而是需要平复心绪。亲手处决同僚(尽管是任务目标)的冰冷触感。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微、却富有特定节奏的脚步声从通道另一端传来。这脚步声沉稳、从容,与刚才那两名“钉子”的慌乱截然不同,也与张家队员训练有素的轻盈脚步有细微差别。解雨辰心中一凛,立刻隐入更深的阴影中,屏住呼吸。
手电光并未出现,但一个身影缓缓从黑暗中显现轮廓。借着远处不知何物发出的微弱幽光,解雨辰看清了来人——正是言十七。他独自一人,银发在微光下仿佛自带柔光,神情依旧是那种万事不萦于心的淡漠。他似乎只是随意地行走,如同在自家庭院散步,而非身处险恶的地下迷宫。
解雨辰的心脏猛地收缩。他没想到言十七会跟着过来。
言十七在距离解雨辰藏身之处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他并没有看向解雨辰的方向,而是微微侧头,仿佛在倾听或感知着什么。然后,他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响起,不带任何情绪起伏:
“这里的结构很有趣。看似现代的水泥建筑,但其基底的能量流向,却遵循着非常古老的法则。张启山当年,恐怕不只是建了个实验室那么简单。”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知道黑暗中有人倾听。
解雨辰知道藏不住了。言十七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深吸一口气,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自然:“言先生。您对这里的构造很有见解。”
言十七这才将目光转向解雨辰,银灰色的眼眸里没有惊讶,只有一丝淡淡的审视,就像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解当家。你动作很快。”他的目光扫过解雨辰刚刚走出的角落,虽然尸体已被掩盖,但空气中极淡的血腥味,却逃不过他的感知。但他什么也没问,似乎对九门内部的倾轧毫无兴趣。
“侥幸没有分散太远。”解雨辰避重就轻,走到言十七身边,与他并肩看向幽深的通道前方,“回去?”
“走吧。”言十七淡淡地说,抬步向来时路走去。
两人沉默地走回到队伍中,再次跟着蛇柏的枝条向前进行。通道开始变得更加宽阔,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壁画痕迹,与水泥墙体格格不入,显然年代更为久远。这些壁画风格诡谲,描绘着一些难以理解的仪式和奇特的生物。
言十七偶尔会停下脚步,用手指轻轻触摸壁画上的某些图案,眼神专注,似乎在解读着什么。
解雨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那熟悉的轮廓让他心头酸涩。这就是他记忆中的十七,对未知充满探究欲,冷静而聪明。只是,那双曾经会对他流露出信任和依赖的眼睛,现在只剩下一片漠然的银灰。
就在这时,前方通道转角处,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非人的低吼!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惊恐的喊叫——是其他分散的九门人员!
言十七眉头微蹙,似乎被打扰了研究壁画的兴致。
张海鲨和解雨辰等人则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握紧了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