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鲁王宫有少量修真情节,不喜可以跳过,两三章就完结了。
宝子们,你们真的不能给点分吗?)
言十七终究还是跟在无三省队伍的后面,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座为无邪精心准备的下斗初体验之地。
阴冷的墓道深处,激烈的打斗声与一种非人的、充满暴戾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言十七和张海楼循声而至,正看见张起棂与一具浑身覆盖着漆黑硬甲、双眼赤红的血尸缠斗。
张起棂的身手极快,黑金古刀带着破风声,每一次挥砍都直逼血尸要害。那血尸虽动作狂乱,但力量极大,指甲漆黑锋利,带着腥风,数次险些抓中张起棂。显然,张起棂意图彻底毁灭这具可怖的凶物。
言十七的目光却瞬间凝固在那血尸狰狞的面孔上——透过那层黑痂,一种跨越数千年的熟悉感击中了他。那是周穆王,曾与西王母国交往甚密,对他这位“十七殿下”颇为照拂的穆叔叔!
“小官!刀下留人!”言十七急喝一声,声音清越,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张起棂闻声动作一顿,黑金古刀在距离血尸脖颈仅寸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他侧过头,淡漠的眼睛看向言十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问。那血尸却趁此间隙,发出一声咆哮,利爪直掏张起棂心口!
电光火石间,言十七身影如鬼魅般切入两者之间。他并未硬抗血尸的力量,而是手腕一翻,以一种玄妙的手法轻巧地格开血尸的手臂,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地拍在血尸的额头。他指尖似乎有微光一闪,那狂躁的血尸竟猛地一滞,动作瞬间迟缓了许多。
“穆叔叔?是我,十七!”言十七试图唤醒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回应他的只有更加浑浊的、充满痛苦和毁灭欲望的嘶吼。血尸的赤红双眼中没有任何理智,只有被无尽痛苦和怨毒填满的疯狂。它认不得他了。
言十七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即化为坚定。他必须救他,不能再让穆叔叔以这种可悲的状态存在下去。
“海楼,拦住它片刻!”言十七下令,同时猛地后撤。
张海楼虽心中骇然,却也立刻咬牙上前,险之又险地引开血尸的注意力。言十七则迅速退到墓室角落,看似是从怀中,实则是从精神空间中,取出了一物。
那是一口仅有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却散发着温润光泽与奇异幽香的小棺。棺身之上雕刻着无数繁复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仿佛自有生命般缓缓流动,散发出一种宁静、祥和却又无比强大的力量。正是他在修仙世界任务时所得——万年修魂木雕琢而成的镇魂棺。
“凝!”言十七低喝一声,将一股力量注入小棺。
那镇魂棺瞬间乌光大盛,脱离他的手掌,飞至空中迎风而长,眨眼间化为一口正常大小的棺椁,轰然落地,棺盖无声滑开。一股强大的吸力自棺内产生,目标直指那狂躁的血尸。
血尸似乎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发出恐惧又愤怒的咆哮,挣扎着想要逃离。但镇魂棺的力量专门克制魂体邪妄,它身上的血气怨力被迅速压制、剥离。张海楼趁机闪开,只见那血尸被无形之力强行拉扯,最终吸入棺中。
“哐当!”棺盖严丝合缝地盖上。
墓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那令人不安的嘶吼与咆哮消失了,只剩下镇魂棺周身缓缓流转的乌光和那能安抚人心的淡淡幽香。
张起棂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目光在那奇异的棺椁和言十七身上停留了片刻。他没有问那是什么,也没有问言十七为何要救一具血尸,只是沉默地收起了黑金古刀,仿佛默认了言十七的处理方式。
言十七走到棺旁,轻轻抚过棺木,低声道:“穆叔叔,安心睡吧,你会好起来的。” 他再次一挥手,那巨大的棺椁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最终又变回巴掌大小,被他收入怀中(空间)消失不见。
张海楼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言十七瞥了他一眼,淡然一笑,随口解释道:“一点家传的小玩意儿,类似于方术里的‘囊纳须弥’,专门用来收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免得为祸。” 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收了个不起眼的小物件,而非一具千年血尸。张海楼虽觉不可思议,但家主本身就已是个传奇般的存在,他也只能将满腹疑问压下,准备回头缠着张海客打听去。
言十七又看向张起棂:“小官,你先办你的事去,我四处走走,随后就来。” 张起棂看着他,极轻地点了下头,身影一闪,便如融入阴影般消失在墓道深处,并未多言一句。
……
言十七带着张海楼继续在墓中“闲逛”,恰好撞见被尸蹩围困、险象环生的无邪。救下人后,无邪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借着对方手中光源看清救命恩人的脸时,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简直比刚才见到尸蹩王还要震惊。
“十、十七?!!”无邪的声音因为极度震惊和刚才的尖叫彻底变了调,“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你不是说你要出门半个月吗?!”
他的脑子彻底乱了。就在几天前,在杭州喵不言的二楼,他还信誓旦旦地跟言十七告别:“十七,我可能要出门几天,大概一周就回来!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特产!” 当时言十七还倚在沙发上,笑着点头说:“好啊,我正好也要出门办点事,大概半个月回来。”
结果呢?这才几天?!两人竟然在这深埋地底、危机四伏的墓里碰面了!还是以这种他差点成了尸蹩“口粮”,对方却如同天神下凡(虽然方式有点诡异)救了他的方式!
无邪的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后怕、尴尬、懵逼、还有种被命运戏弄了的荒谬感。他看着言十七那依旧淡定的样子,又想起自己之前的“豪言壮语”,顿时悲从中来,脱口而出:“不是…十七…这…这地方就是你说的‘出门办事’?你这办的什么事啊?!还有…说好的我给你带特产…结果这地方的‘特产’…它、它太要命了!” 他指着地上还在窸窣蠕动的尸蹩,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言十七看着无邪这副世界观受到剧烈冲击、语无伦次又可怜兮兮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和玩味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真实的笑意和兴味。
“嗯,”他甚至还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这‘礼’确实挺别致,就是有点太热情了。下次记得换一种。”
无邪:“……” 他现在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让尸蹩把他拖走算了。
言十七看着无邪那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模样,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身手这么差,还敢往这种地方跑?你不是说跟你叔一起来的吗,他人呢?”
无邪被他说得面红耳赤,但又无法反驳,只能小声嘟囔:“我、我三叔说了,就是个小墓,锻炼一下……而且他给我请了个很厉害的保镖!” 说到这个,他像是找到了点底气,声音也稍微大了些,“是个特别厉害的小哥,长得还挺好看的,就……就话特别少!刚才就是他处理危险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回来……”
他下意识地朝四周漆黑的墓道张望,期盼着那个沉默的身影能像之前一样突然出现。
言十七闻言,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哦?小官在他心里就是这个形象?挺好看的……小帅哥?倒是挺贴切。
他看着无邪那副既依赖又带着点小抱怨的样子,觉得更有趣了,却并不点破,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劫后余生的依赖感让无邪下意识地想抓住眼前的“熟人”,他连忙邀请道:“十七,你……你好像对这里挺熟的?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互相也有个照应!” 他觉得言十七虽然出现得诡异,但能轻易解决那些尸蹩,肯定不是普通人,比他那不知道跑哪儿去的“保镖”看起来靠谱多了。
言十七却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他抬手随意地指了个方向,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不了,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去那边看看。你找你的小保镖吧,他……应该快回来了。”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戏谑的警告:“对了,这墓里的东西,别乱碰,也别乱看。有些‘特产’,拿了可是要倒大霉的。”
说完,不等无邪再挽留,言十七丢给他一支强光手电,便对身后的张海楼打了个手势,两人身形一转,便径直朝着墓穴更深、更阴冷的方向走去——那是九头蛇柏所在的核心区域。
无邪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总觉得言十七说的“私事”和警告,都透着一股让人心里发毛的神秘。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着言十七和张海楼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的墓道尽头,仿佛被巨大的古墓吞噬,四周只剩下他自己和手电筒光束下飞舞的尘埃,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知名的窸窣声响。
他缩了缩脖子,突然觉得更冷了,心里疯狂呐喊:那个闷油瓶帅哥到底跑哪儿去了啊?!
而言十七,则目标明确,带着张海楼,避开了所有不必要的麻烦,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那棵巨大妖异的九头蛇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