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晓亚几乎瞬间就接收到了足以击垮她防线的强大火力。
心跳开始，蹦蹦蹦。
这可是爱人专门唱给她的歌！
刚才唱第一遍的时候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而此刻，她才体会到即将承受的是多么强大的情感攻势！
她已经准备好了成为战俘的心理准备！
然而，当歌声从方东来嗓子中飘出来的一瞬。
这个正要举枪投降的女孩，在这一瞬间却忘记了投降。
唱的不是刚才的歌吧？
“Love even if we die——”
起手仍然是那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却变成了英语。
紧接着，毫无预兆地，一段含糊却韵味十足的日语钻了出来：
“爱が尽きるまで辛くて——”
台下懂日语的客人不多，但那陌生的语调和强烈的情感，已经让不少人瞪大了眼睛。
“Love so deep, this is how we declare it——”
英文的衔接自然而流畅。
下一句却又变成了中文：
“死了都要爱——”
中、英、日，三种语言，在他口中如同玩魔方一般。
嘴在他身上，随意切换，想怎么玩怎么玩。
日语他并不精通。
凭着模糊印象，混搭了进去，主要还是为了“疯”得更有层次感。
一曲唱罢，掌声依旧热烈。
但较之刚才那首《死了都要爱》，似乎少了几分灵魂深处的共鸣，多了几分对技巧的惊叹。
方东来刚放下吉他，之前冲出去的精神小伙已经带着两个人挤了回来。
他脸上带着没能再听一遍《死了都要爱》的些许遗憾，但更多的还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身后跟着两人，一个空着手，看着有些腼腆。
另一个则背着电贝斯，但眼神锐利，透着股不羁。
“来哥！人我叫来了！这是王建国，多面手！那是张栋，贝斯！”
精神小伙倒是认识方东来，兴奋的地介绍，显然也对自己的效率很满意。
方东来看了看两人，点了点头。
王建国腼腆一笑，张栋则酷酷地扬了下眉。
吧台后，曲晓亚却是轻轻撅起了小嘴。
一个三国语言大杂烩！
华丽是华丽，可刚才那种纯粹到让她心尖发颤的感觉，淡了不少！
方东来自然不知道自家女友已经在他充斥着爱的歌声中完全放下了分手风波的所有芥蒂，在她的心中再次燃起一个恋爱中的小女生的各种小心思。
他拿起麦克风，对着台下吼道：
“‘蛋风炉’, wait you 爷爷一会, I'll make you这帮‘死提偶喷的’ get hyped up soon”
他的语言大糅合玩的越来越溜。
台下的人群不出所望，爆发出更大的欢呼。
【弹幕“屁遁散人风无痕”：地球的观众好奇特？骂的越脏，他越兴奋！】
【弹幕“野狼没有家”：对对对，我就是这种的，越听越兴奋。】
【叮！收到兽人帝国“野狼没有家”打赏：[月下独行斗篷]！[生命+2分钟]】
他转向临时凑起来的乐队成员，哼了几个旋律走向和鼓点节奏，在简单交流一番之后，对着几人点点头：
“‘瓜怂’们，待会儿听我信号，前奏燥起来，别收着啊‘夏特’！”
王建国和张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期待。
旋律，简单直接，却充满力量。
名字叫做丁力的更是摩拳擦掌，坐到了角落那架落了灰的架子鼓前，试了试鼓声。
方东来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邪气：
“‘滚几依烈’第一首，《没人给你面子》！”
咚！咚咚！
丁力得到信号，重重两下底鼓如同战锤擂响，有些生疏却紧接着密集的鼓点倾泻而出。
王建国的吉他节奏瞬间切入，尖锐而凶猛。
张栋的贝斯低吼着跟上，整个酒吧的空气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金属狂潮点燃！
“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怒骂那些自大的傻逼，
不用去管别人的想法，因为没人给你面子……”
方东来嘶吼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中炸裂出来。
他不知道那个牛曲乐队此时是否已经出道。
更加不在乎他唱出来的歌曲是否已经面市。
他在酒吧翻唱，又不犯法！
歌词直白、粗暴，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完美契合了他此刻“刻薄疯癫”的人设。
他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演”，只需要将歌曲中的情绪彻底释放。
台下，黄得财脸上的职业假笑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他手中的小型摄像机依旧在拍摄，但镜头似乎微微有些颤抖。
这种音乐，这种歌词，这种现场……
“别以为你比我牛逼多少——”
“你那点儿事儿我全都知道——”
方东来越唱越嗨，在舞台上辗转腾挪，时而冲到台边。
有时还用手指着某个方向，仿佛在与空气对骂。
【弹幕“肥城七夫人”：啊啊啊！这才叫摇滚！这才叫疯批！爱了爱了！】
【弹幕“凤族第一疯”：你爱个屁，主播是我的！小金鹏你活该变秃，不早叫我。】
【叮！收到一大波打赏……[生命+1小时15分]】
一首结束，不等观众喘息，方东来直接报出下一首歌名：
“《我们来自地下》！”
鼓点再起，更加狂暴！
“我们来自地下，从来不受谁的欺压……”
一首接一首，方东来仿佛不知疲倦。
将牛曲乐队早期那些充满批判宣泄的歌曲唱响在了1997。
他当然记不住所有歌词。
而这，也正是歌曲的魅力所在，根据现场的心境随意挥洒着狂躁。
“你小心点，我早晚给你塞满‘西特’……”
黄得财已经停止了拍摄。
他甚至没办法继续维持他的假笑，脸色在渐渐变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能切身感受到方东来整个晚上都在针对他！
而且，越来越过分。
歌曲正在点燃情绪，黄得财甚至怀疑方东来下一刻就会冲过来弄死他！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怨！
我只是幻想着要搞你，还没真动手呢，至于吗？
他悄悄融入人群，开始撤离。
方东来当然不会一直关注一个小丑。
他正在享受着音乐带来的精神以及生命增长的双重快感！
通过这种方式来演绎“尖酸刻薄疯癫男”，简直太轻松了。
歌曲本身就充满了攻击性，他只需要全身心投入。而后，在将那种情绪放大，便能完美贴合人设。
甚至比下午在菜市场骂街还要自然，还要过瘾！
生命在稳步提升。
【弹幕“地精小卧底”：啊啊啊，地精同胞们，反抗，反抗，反抗！】
【叮！收到吱扭深渊“地精小卧底”打赏：[一袋“惊喜”炸弹]！[生命+1分钟]】】
【宿主剩余生命：1天09小时47分18秒。】
【直播间在线观众：789】
【宿主粉丝数：396】
猪八戒在意识里嗷嗷直叫：
“喔唷！主播牛逼！这歌带劲！老猪我听着都想抡起钉耙跟他们干一场！”
“兄弟们，礼物刷起来！让主播知道，咱们地下的朋友，也是有排面的！”
老猪不遗余力地带节奏，似乎想弥补之前的过失。
酒吧内的气氛已经彻底疯狂。
不少人在跟着嘶吼，现场完全躁动了起来。
汗水与荷尔蒙在空气中弥漫。
张左也顾不上维持秩序了，挤在人群中，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他忽然感觉到第一次听到了属于他性格的音乐！
“别惹我，左大爷超猛的……”
兴奋，狂躁，内心一股抑制不住的冲动！
他的脑子里有一个迫切的想法，想立刻冲上台给他姐夫来一个大电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