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荒原,黑压压的妖兽群如潮水般涌向大唐边境,蹄声与嘶吼震得大地发颤。为首的狮王兽身高五十丈,鬃毛如燃火烈焰,利爪踏碎巨石,咆哮声撕裂云层:“人类内讧,正是我等入主中原的良机,冲进去,饮尽他们的血。”
万千妖兽应声而动,张牙舞爪地扑向边境防线。就在此时,一道黑色劲装的身影横空挡在前方。
“差点忘了你们这群杂碎。”景云掸了掸袖口,玄色劲装在妖风中猎猎作响,“本不想再多造杀孽,可你们偏要来送死,那就都留下吧。”
狮王兽瞳孔骤缩,感受到对方身上远超化神境的威压,却仍色厉内荏地咆哮:“区区人类,也敢拦我万兽大军?给我去死。”话音未落,它率先扑出,巨爪裹挟着撕裂空间的劲风抓向景云。
景云懒得废话,指尖凝出一道苍青色符文:“苍生界,开。”
话音落下,一枚鸽卵大小的琉璃小球自他丹田飞出,在空中骤然膨胀。紫金色穹顶、玉石大地、银色溪流瞬间铺展,十二万平方公里的界域如巨幅画卷般展开,界门处的空间涟漪如漩涡流转,散发出吞噬一切的吸力。
“这是什么鬼东西?”狮王兽的巨爪刚触及界域边缘,便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狠狠拉扯。它惊恐挣扎,庞大的身躯却如纸片般被吸入那片琉璃世界。
万千妖兽更是惨不忍睹,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空间旋涡尽数吞没。有的妖兽试图喷火抵抗,火焰刚出喉咙就被界域吸力扯成零星火星;有的祭出妖丹自爆,却在触及界域壁垒的瞬间被碾得粉碎,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掀起。
“灭之囚笼,启。”
景云指尖符文翻转,苍生界内的景象骤然剧变。紫金色穹顶暗沉如墨,血色闪电在乌云中狂舞;原本温润的玉石大地轰然开裂,岩浆与寒冰交织喷涌;翠绿草木枯萎成黑色藤蔓,如毒蛇般缠向每一只落入界域的妖兽。
“吼!!!!!”
狮王兽在界内疯狂挣扎,却发现自身力量正被飞速抽离。生之法则逆转为死,它的鬃毛迅速枯萎,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流之法则转为滞,每移动一寸都如陷泥沼,速度骤降九成;大地反复崩裂,石刺与地缝不断绞杀,将它的鳞片刮得血肉模糊。
神魂炼狱同时发动,无数负面意念涌入妖兽识海,被人类斩杀的剧痛、族群覆灭的绝望、烈火焚身的灼痛感……低阶妖兽瞬间神魂崩溃,化作精纯能量被黑色藤蔓吞噬;高阶妖兽虽能勉强抵抗,却也在法则风暴中惨叫连连,最终被雷火与罡风撕成碎片。
景云立于界外,冷眼看着界域内的屠戮。琉璃小球光芒愈发炽盛,界域空间肉眼可见地扩张,从十二万平方公里,到十三万、十四万……最终稳定在十五万平方公里。玉石山峦愈发高耸,银色溪流愈发宽阔,连西边的灵田,都新滋生出一片十阶灵草。
“滋滋!!!”
最后一只妖兽被黑色藤蔓吞噬殆尽,灭之囚笼缓缓消散。苍生界内,枯萎的草木重焕生机,只是叶片上多了几分妖异的赤红;银色溪流中流淌的不再是清水,而是蕴含浓郁兽血精华的灵液,滋养着界域的每一寸土地。
景云抬手召回苍生界,琉璃小球重归丹田,散发出比先前更为醇厚的气息。他感受着界域内暴涨的生机,嘴角微扬,这群妖兽,倒是成了绝佳的养料。
远处,大唐边境的守军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前一刻还遮天蔽日的妖兽群,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那位黑衣青年的背影,如神只般孑然立于荒原之上。
“那……那是什么神通?”有士兵颤声发问。
无人能答。他们只知道,这位从域外而来的强者,守住了大唐的边境。而此刻的景云,转身望向长安城的方向,玄袍的自己,也应该快解决安战山了吧。等处理完这里的事,修复四象圣兽印,他便能离开这方天地了。
皇城一隅的偏殿内,烛火摇曳,映着李谋阴鸷的脸庞。这位三皇子指尖轻叩案几,眼中野心翻涌,身旁的几位心腹太监大气不敢出。
“父皇如今形同废人。”李谋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算计,“外面安战山率大军压境,不良帅虽强,却也灵力耗损严重。”
他猛地攥紧拳头,眼中闪过狠厉:“现在正是时候!最好让不良帅与安战山拼个同归于尽,就算两败俱伤也成!”
心腹大将连忙附和:“殿下英明!届时宫中兵力空虚,只需一声令下,禁卫便会拥立殿下定鼎天下!”
李谋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虎符:“传令下去,让东宫卫率营悄悄集结,待城外分出胜负,立刻控制太极宫!”
他望着殿外皇城的轮廓,嘴角勾起一抹贪婪:“这大唐的龙椅,也该轮到我坐了。”
烛火突然噼啪作响,仿佛在映照这场即将到来的宫廷喋血。而此时的李玄基,还在太极宫静养,对亲生儿子的狼子野心一无所知。
长安城的街巷里,哭喊声此起彼伏。凡人百姓拖家带口,背着简陋行囊往城门涌去,孩童的啼哭声、老人的咳嗽声混杂一处,尘土被无数双脚踩得漫天飞扬。“快些走,再晚就来不及了。”有人嘶吼着推搡前方的人,身后的厮杀声如催命符般步步紧逼。
修士们则纷纷躲入自家闭室,启动防御阵法,将门窗死死封死。“这是皇家争权,咱们掺和不起。”有修士隔着阵法望着外面奔逃的凡人,叹息着摇头,“可惜了这些百姓,终究成了牺牲品。”
没人注意到,皇城后宫的朱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杨玉梅一身素白宫装,腰间悬着一柄碧玉剑,元婴巅峰的气息毫无掩饰地散开。她身后跟着数十名宫女太监,虽修为低微,却个个眼神坚定。
“不良帅,你终于回来了……”杨玉梅望向香积寺的方向,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她本就不爱李玄基,当年入宫不过是家族安排,唯有那个玄袍加身、一拳护三城的身影,才是她藏在心底数百年的执念。
“听我之令。”她猛地拔剑,碧玉剑划破空气发出清越剑鸣,“随我杀出去,救……陛下!”
最后两个字说得有些艰难,她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香积寺。那里,两道身影正激战不休,金色拳影与银色刀光碰撞的光芒刺破云层,每一次震动都让大地为之颤抖。
“景云……”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脚下一点,素白身影如惊鸿般掠出后宫,“别输。”
身后的宫女太监们呐喊着跟上,手中的刀、扫帚虽难敌修士,却硬生生在乱军之中劈开一条血路。杨玉梅的碧玉剑化作万千碧影,元婴巅峰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出,所过之处,安战山的士兵纷纷被震飞出去。
她知道自己实力有限,救不了整个长安,却只想离那个方向再近一些。哪怕只是为他挡下一支冷箭,哪怕只是看他最后一眼,这个念头支撑着她,在血火交织的皇城街巷中,劈开了一条通往香积寺的路。
香积寺前,玄袍景云的拳影突然一滞。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余光扫向皇城方向,那里有一道熟悉的气息正在飞速靠近。他心中一紧,拳上力道骤然加重:“安战山,速战速决吧!”
“速战速决?就凭你?”安战山狂吼一声,手中万战刀骤然暴涨至百丈长短,刀身裹挟着万千妖兽残魂的凶煞之气,如乌云压顶般劈向玄袍景云。空气被刀风撕裂,发出刺耳尖啸,香积寺的千年古柏瞬间被风压碾成齑粉。
玄袍景云正欲提拳格挡,眼角余光却瞥见一道素白遁光从皇城方向飞来,正是杨玉梅。“别过来!”他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这等层次的战斗,元婴巅峰靠近也只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景云……”杨玉梅的遁光顿在半空,碧玉剑紧握手中,望着那柄遮天蔽日的巨刀,眼眶瞬间泛红。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却偏偏挪不开脚步。
安战山见状,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满是恶意:“不良帅啊不良帅,怪不得李玄基要屠杀不良人,原来你们竟有这等私情。”他目光扫过杨玉梅,又狞笑道,“还有当年那个妖后杨秀月,听说也对你死心塌地,你倒是好本事,连皇家的女人都敢染指!”
“找死!”玄袍景云眼中煞气暴涨,金刚魂体的金光骤然炽烈。他不再留手,破龙拳第七式龙陨灭与翻天掌同时发动,金色拳影与掌影层层叠加,竟硬生生接住了那柄百丈巨刀。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天地变色,玄袍景云脚下的地面塌陷出百丈深坑,安战山也被震得手臂发麻,手中巨刀险些脱手飞出。
杨玉梅在半空看得心惊胆战,她听懂了安战山的话,也看到了玄袍景云瞬间失控的煞气。“景云,别中他的计!”她急声喊道,挥舞碧玉剑斩向安战山的灵力护罩,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安战山冷笑一声,分出一道刀气逼退杨玉梅:“怎么?急着护心上人?可惜啊,今天你们谁也活不了!”
巨刀再次重重下压,刀身的凶煞之气凝成实质的妖兽虚影,疯狂撕咬玄袍景云的护体罡气。而玄袍景云的眼中,除了凛冽杀意,还多了一丝决绝。
“轰!!!!!!”
玄袍景云与安战山的力量碰撞到极致,香积寺方圆千里的地面骤然塌陷,千年古刹瞬间化为齑粉,碎石与烟尘冲天而起,形成一道黑色蘑菇云。杨玉梅被气浪狠狠掀飞,碧玉剑脱手而出,她重重撞在残存的山壁上,喷出一口鲜血,素白宫装瞬间被染得通红。
“玉梅。”玄袍景云目眦欲裂,周身气血翻涌如沸腾的岩浆。
安战山拄着百丈巨刀,笑得越发狰狞:“怎么?很担心她?可惜啊,她这元婴巅峰的修为,在这等碰撞中,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安战山,你这混蛋。”玄袍景云的声音带着冰碴,金刚护臂上的符文亮起刺目金光。
“安战山,你这大逆不道之徒。”杨玉梅挣扎着站起身,抬手召回碧玉剑,虽气息紊乱,眼神却依旧锐利,“今天,我要让你粉身碎骨。”
她一声令下,隐藏在废墟中的梅花卫、蛇灵山幸存的修士,连同香积寺内冲出的武僧,瞬间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数百道灵力光柱冲天而起,结成一张巨大的困阵,将安战山牢牢锁在中央。
“就凭这些阿猫阿狗?”安战山狂笑,将万战刀猛地插入地面,“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飓风魔刀!”
“轰!!!!”
巨刀刀身疯狂旋转,形成一道直径千丈的黑色飓风,飓风裹挟着刀气与凶煞之气,如绞肉机般撕裂困阵。梅花卫的修士刚一靠近,便被刀气绞成血雾;蛇灵山的修士祭出防御法宝,却在飓风中转瞬碎裂,连人带宝化为齑粉。
香积寺的武僧们口诵经文,佛光凝聚成盾,却也只支撑了片刻,便被飓风撕碎,袈裟碎片混在血雨中漫天飞舞。
“哈哈哈!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安战山立于飓风中心,银甲在刀光中泛着冷冽寒光,“不良帅,你看看,你的帮手不过是些不堪一击的废物!”
玄袍景云看着不断倒下的修士,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不良印上:“四兽合击阵,献祭!”
玄龙、天虎、寒龟、炎雀的虚影骤然变得凝实,发出凄厉嘶吼,这是燃烧灵兽本源的献祭之法,能瞬间爆发出超越同阶的力量。
“今日,定要你为死去的人偿命。”玄袍景云的身影融入四兽虚影,化作一道金色洪流,逆着飓风冲向安战山。
杨玉梅望着那道决绝的背影,握紧碧玉剑,再次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哪怕只剩最后一丝力气,她也要为他挡下哪怕一道刀气。
飓风与金流碰撞的刹那,天地仿佛都陷入了静止。唯有香积寺废墟之上,血雨还在不断散落。
“你还没解决掉他?”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在飓风外响起,黑色劲装的景云不知何时已立于废墟之上,指尖把玩着那枚刚吸收完妖兽能量的苍生界琉璃球。
玄袍景云见状大喜,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来得正好!”
安战山瞳孔剧烈收缩,握着万战刀的手猛地一颤:“这家伙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这黑色劲装青年的力量,比玄袍景云更让他忌惮。
黑色劲装的景云没多余废话,只是对着飓风中心的安战山打了个响指。
“轰!!!!”
无形的空间之力骤然爆发,如一只巨手攥住飓风中心的安战山,狠狠往下一按。旋转的飓风瞬间溃散,百丈巨刀哐当一声砸落在地,安战山的银甲在空间挤压下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他整个人如被巨锤砸中的炮弹,拖着一道血线,硬生生炸穿了香积寺残存的地基与岩层,一路向下贯穿整座山体,只留下一个漆黑的通道,尽头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全场死寂。
围拢的修士们目瞪口呆,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安战山,竟被对方一个响指打成了这副模样?
玄袍景云也愣了愣,随即苦笑,这家伙的力量,果然深不可测。
黑色劲装的景云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掉指尖灰尘:“解决了。”他瞥了眼那道贯穿山体的通道,“没死透,但也差不多了。”
杨玉梅拄着碧玉剑走上前,看看黑色劲装的景云,又看看玄袍的景云,眼中满是困惑,却识趣地没有多问。
玄袍景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多谢。”
“举手之劳。”黑色劲装的景云抬头望向天际,“安战山的军队没了主帅,很快便会溃散。这里的事,该了结了。”
他指尖一动,苍生界的琉璃球飞出,散发出柔和的绿光。香积寺废墟上,那些死去修士的残魂被绿光包裹,渐渐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风中,算是给了他们最后的安宁。
而那道贯穿山体的通道深处,传来安战山微弱的呻吟,却再也没了先前的狂傲。这场叛乱,终究以他的惨败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