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到了66年的五月中旬。
这天棒梗在学校里,看到了同学在吃好吃的零嘴,他馋得咽了口口水。
于是厚着脸皮想去讨一口尝尝,结果被同学拒绝了。
放学后,他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家,心里是越想越不平衡。
他眼珠转了转,见家里大人还没回来,直接溜进了傻柱和秦淮茹的屋里。
他记得曾看到傻柱从床底下拿出个装着钱的铁盒子,那应该是对方藏的私房钱。
棒梗爬进床底下,很快就摸到了铁盒,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卷钱。
他心跳开始加速,飞快地抽出一张十块的,又把盒子放回了原处。
这一幕,正好被刚进门的何晓看到了。
何晓虽然年龄小,但是很有是非观,他皱着眉头道:“棒梗哥,你怎么能拿爸爸的钱呢?这可是偷东西,是不对的。”
棒梗开始听到声音还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何晓,就松了口气。
随即他恶狠狠地威胁道:“闭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等我买好吃的回来分你点。你要是敢说出去,我揍死你!”
说完,就攥着钱跑出去了。
棒梗跑到供销社,买了很多平时吃不到的零嘴,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他得意地把零嘴分给小当和槐花,轮到何晓时,何晓看着那诱人的零嘴,使劲的咽了咽口水。
随后把小手往后一背,倔强道:“我才不要,这是偷来的东西,脏!”
棒梗冷哼了一声:“不要拉倒,小傻子。”
等傻柱和秦淮茹下班回来后,何晓立刻跑到爸爸跟前,一五一十地把棒梗偷了十块钱,还威胁他和骂他的事全说了。
傻柱一听,脸立马沉了下来。
他二话不说,一把将棒梗拽了过来,扬起巴掌就要教训:“好小子,胆肥了是吧?都敢偷钱了?还敢威胁弟弟?我今天非让你长长记性不可!”
秦淮茹一看就急了,赶紧冲上去护住棒梗,把他拉到身后,对傻柱道:“柱子,你干嘛呀?他还是个孩子呀!
不就拿了你十块钱买点吃的吗?多大点事儿啊。
棒梗,快跟你何爸认错,保证下次不敢了。”她转头又对棒梗使了使眼色。
棒梗躲在妈妈身后,看着傻柱那铁青的脸色,有点害怕。
然后赶紧顺着秦淮茹的话,装出乖巧的样子:“何爸,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我就是...就是馋了。”
傻柱看着秦淮茹护犊子的样子,又看看棒梗那明显不走心的认错,气哼哼道:“淮茹,你这样惯着他是不行的。
偷东西是原则问题,小时候偷针,大了偷金。
不打疼他,他是记不住教训的,下回还敢偷。”
“不会的不会的,棒梗是个好孩子,他知道错了。是不是棒梗?”
秦淮茹连声保证,又推了棒梗一下。
棒梗赶紧点头:“嗯嗯,知道了。何爸,我再也不敢了!”
傻柱看着这对母子,满肚子火发不出来,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无奈地摆了摆手:“行行行,你就护着他吧。”
几天后,棒梗又在学校跟人打架,被老师叫了家长,秦淮茹只好下班后去学校挨训。
就在秦淮茹去学校的这天傍晚,四合院门口来了个消瘦的老妇人。
这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背着一个包袱,正满脸复杂的看着面前的院子。
此人正是贾张氏,提前结束了乡下劳作,回来了。
一年多的乡下劳作,让她瘦了很多,皮肤也晒得黝黑粗糙,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养尊处优,白白胖胖的贾张氏了。
阎埠贵正在浇花,抬眼看见门口站着个面生的老太太,疑惑地问道:“同志,你找谁?”
贾张氏看到阎埠贵那副没认出来自己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叉着腰骂道:“阎老抠,你眼瞎啦?才一年多不见就不认识我了?我看你是抠门抠得连眼珠子都舍不得用了吧?”
听到这熟悉的刻薄腔调,阎埠贵直接打了个激灵。
他扶了扶眼镜,仔细瞧了瞧,随即张大嘴巴:“哎哟喂,老嫂子?真的是你啊!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不对,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哼!”
贾张氏冷哼一声,“换你去乡下风吹日晒干一年多农活试试?保管你比我变得还厉害。
还有老娘表现好,提前结束教育了。”说完,就背着包袱径直往中院贾家走去。
阎埠贵看了眼刚听到动静出来的老韩,摇头道:“院子里又要热闹喽。”
老韩朝贾张氏背影看了眼:“真是贾张氏?”
“那还能有假。”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贾张氏心里是五味杂陈。
她刚拿起水壶倒了杯水,就看见棒梗鼻青脸肿地进来了。
贾张氏看到棒梗的惨样,立马急了:“哎哟,我的大孙子。你这是咋弄的?谁打的?”
棒梗一看是奶奶回来了,先是一愣,随即像找到了靠山,委屈地扑了过来:“奶奶,您可算回来了,我被人打了!”
“被打了?是不是傻柱那个混蛋打你了?”贾张氏第一反应就是傻柱这个后爹欺负她孙子。
她顿时怒火中烧,转身就冲到了傻柱家门口。
“傻柱,你个挨千刀的王八蛋,给我滚出来!你敢打我孙子?老娘跟你拼了!”
傻柱见贾张氏回来了,还有些惊讶,随即就被对方被骂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赶紧解释道:“那个张婶子,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棒梗是在学校跟同学打架弄的,淮茹都已经被老师叫去学校了。”
秦淮茹这时也从学校赶了回来,刚进中院,看到婆婆回来后,是又惊又喜。
再一看这架势,连忙上前拉架,好说歹说的把误会解释清楚,贾张氏这才半信半疑地放过了傻柱。
晚上,傻柱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给贾张氏接风。
饭桌上,贾张氏呼啦呼啦的吃着,还不忘给棒梗夹肉,听秦淮茹和傻柱讲这些时间四合院和城里的变化。
吃完饭,许大茂听说贾张氏回来后,召集开了个简单的全院大会。
他假模假式地欢迎贾张氏回来,又给对方重申了一遍院里的规矩,听得贾张氏直翻白眼,低声骂了句:“狗屁规矩!”
此时的陈大牛站在人群中,看到瘦了的贾张氏,也是感慨。
别说,这瘦的贾张氏配上那三角眼,显得更加凌厉了。
贾张氏的回来,棒梗算是找到了最大的靠山。
没过半个月,棒梗的馋病又犯了,手痒痒地再次打起了傻柱私房钱的主意。
他故技重施,刚要翻进床底,就又被进来找东西的何晓撞见了。
何晓大声喊道:“棒梗哥,你又偷钱!”
棒梗又羞又怒,站起身冲上去一把将何晓推倒在地,骑在他身上就捶了几拳。
“我让你多嘴,让你告状,打死你个小叛徒!”
何晓被打得哇哇大哭。
在外面上厕所回来的傻柱,听到哭声后,立马冲了进来。
进屋看到这一幕,他气得眼睛通红,一把揪起棒梗,扬起巴掌就要狠狠扇下去:“棒梗,你真是无法无天了。偷钱还敢打弟弟?今天我非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住手!傻柱,你敢动我孙子一下试试!”
贾张氏本来也在自家门口和秦淮茹说话,听到叫声后也冲了进来。
见傻柱要动手,立马像护崽的母老虎一样,死死挡在棒梗身前,指着傻柱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傻柱,原形毕露了是吧?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后爹就是后爹,变着法儿地苛待我孙子。
淮茹,你个死人啊!你就看着你儿子挨打?”
秦淮茹无奈,赶紧进来,一边拉傻柱,一边护着棒梗,和起了稀泥。
“柱子,你先消消气,孩子不懂事。棒梗,快给何晓道歉。妈,您也少说两句...”
傻柱看着挡在棒梗身前的贾张氏,又看了看只会和稀泥的秦淮茹,再看看地上哭得委屈的何晓,一股巨大的憋屈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抱起何晓安慰了几句,冷冷地看了一眼秦淮茹,没再说话。
晚上,傻柱背对着秦淮茹躺下,连碰都不想碰对方一下。
秦淮茹知道傻柱是真生气了,心里也委屈,只能软语温柔地哄了好久,才勉强把傻柱哄得转过身来。
但傻柱心里像扎了根刺一样,已经有了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