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低声说。
萧战站在熔炉顶上,手里的开天斧残片微微震动。刚才那一击混沌风暴,把十万战傀轰得渣都不剩,连三个高阶法则使都死俩逃一个。
可他没松劲。
破原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脸:“怎么?赢了还皱眉?”
“赢了?”萧战没回头,“那个逃的,不是自己跑的。”
炎寰走过来,站他旁边:“什么意思?”
“命线断了。”萧战盯着远处那道裂开的虚空,“不是死了,是被人从根上掐断的。就像……剪掉一根线。”
谛听闭着眼,忽然睁眼:“你说得对。我刚才想追那人的去向,结果什么都没了。不是屏蔽,是根本不存在了。”
玄溟冷笑:“天道议会的人,本来就是傀儡吧?用完就扔,不稀奇。”
“但这次不一样。”萧战摇头,“那股力量……太干净了。仿佛在等着那一刻,直接将他收走。”
太初轻声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萧战抬手,掌心浮出一朵青莲,“有没有可能,他从来就不是他自己。”
话音落,他默念:签到。
【叮!特殊情境签到成功,地点:万界法则崩裂点,奖励发放——因果之眼(临时开启)】
眼前一黑。
接着,无数条光丝在虚空中浮现,像河流一样倒着流。他看见那道逃逸的残影,没有消散,而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拽着,穿过层层时间褶皱,最后……融入一道紫气缭绕的身影。
那人身披道袍,面如古井,盘坐于九天之上,周身环绕三十三重天道符文。
萧战脑子嗡了一声。
“鸿钧……?”
没人听见他说什么。
他猛地闭眼,再睁,因果之眼关闭。额头冷汗直冒,手里的青莲轻轻发颤。
“你怎么了?”净琉璃问。
“没事。”萧战吸口气,“我刚看清了一件事。”
“什么事?”破原咧嘴,“是不是还有大军要来?”
“不是大军。”萧战声音低下去,“是‘他’回来了。”
“谁?”
“鸿钧。”萧战看着他们,“那个议会首领,不是什么高层。他是鸿钧的转世身。真正的鸿钧,根本没死。他把自己的意识种在那个人身上,等时机一到,就把容器丢掉,自己抽身而退。”
空气一下子静了。
炎寰皱眉:“你确定?鸿钧当年合道,成了天道一部分,怎么可能还能转世?”
“所以我才用因果之眼去看。”萧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到他的命线,从远古一直连到现在,中间断过一次,像是假死。然后重新接上,借那个首领的身体活过来。”
无终终于开口:“所以刚才那一战,是他故意输的。”
“对。”萧战点头,“他知道我们会破阵,也知道我们会启动熔炉。他就是要让我们以为赢了,放松警惕。可实际上……他只是完成了任务,然后脱壳走了。”
太初脸色变了:“任务?什么任务?”
“我不知道。”萧战握紧青莲,“但我猜,跟这个熔炉有关。他让我们重炼法则,说不定正中下怀。”
玄溟眯眼:“你是说,他想让我们自己打破秩序,然后他再以‘修复者’的身份出现,重新掌控一切?”
“有可能。”萧战冷笑,“他一直都是这么干的。每次大劫之后,他出来讲道,收徒,立规矩。表面上是救世,其实是把所有人都锁进他的局里。”
破原一拳砸地:“操!那我们岂不是白打了?”
“没白打。”萧战抬头,“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真相。以前我们以为天道是自然存在的,现在才知道,它是被人做出来的。而做它的人,就是鸿钧。”
净琉璃声音轻了些:“那你打算怎么办?”
“查。”萧战眼神沉下来,“我要顺着这条线,往回挖。他既然能转世一次,就一定留下过痕迹。只要找到他最初藏身的地方,就能打断他的计划。”
谛听突然说:“危险。你要是动他,整个天道都会反扑。你现在不是在对付一个敌人,是在挑战规则本身。”
“我知道。”萧战笑了笑,“可规则是谁定的?是打赢的人定的。我们现在有八位创世神,有万界熔炉,还有这把开天斧残片。我不信拼不过一个躲在幕后的老东西。”
炎寰看了他一眼:“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萧战闭眼,再次默念,“签到。”
【叮!每日签到成功,地点:万界熔炉核心区(因果裂隙),奖励发放——时间回溯碎片(可追溯一段过去事件的真实影像,限用一次)】
他睁开眼,手里多了一块透明晶片,像冰又不像冰。
“这是什么?”破原问。
“证据。”萧战将晶片按在眉心,“我要看看,鸿钧到底是哪一步开始布局的。”
众人屏息。
萧战深吸一口气,催动神力。
晶片碎裂。
刹那间,一幅画面在空中浮现——
远古时代,一片混沌未开的虚空。
鸿钧独自站立,面前是一具刚刚成型的肉身。他抬手,将自己的元神一分,一半融入天道,另一半……悄悄封入那具身体。
然后他转身,对着虚空轻语:
“若有一日变数崛起,便以此身为引,重临世间。”
画面消失。
全场死寂。
“他早就料到了。”太初喃喃,“从一开始,他就准备好了退路。”
“不止是退路。”萧战眼神冷得像铁,“他是等着有人打破规则,好让他名正言顺地回来收拾残局。我们越强,他越高兴。”
破原怒吼:“那他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在他眼里,我们都是棋子。”萧战低头看着手中的青莲,“但他忘了,变数之所以叫变数,就是因为——”
他抬头,目光扫过七人。
“我们不按规矩走。”
炎寰笑了:“你要怎么做?”
“先稳住熔炉。”萧战说,“第二阶段还没完成,不能停。同时,我要用混沌青莲复制这段影像,把它刻进每个人的识海。你们都得知道真相。”
谛听点头:“一旦知情,命运就会偏移。他再想操控,就没那么容易了。”
“对。”萧战冷笑,“我要让他知道,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他敢回来,我就敢——”
他顿了顿,抬起手,青莲旋转。
“把他再打下去。”
玄溟看着他:“你会成为众矢之的。天道不会容你。”
“我不需要它容。”萧战踏前一步,“我要让它怕。”
风刮过废墟。
熔炉里的火焰跳了一下。
萧战站在高处,影子拉得很长。
他低声说:
“鸿钧,你以为藏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