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落沉吓得脸色发白,喃喃道:“他、他们是一伙的?”
“恐怕是相互利用,深渊之瞳的组织不会因为那个影先生而触碰规则。”赵逸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分析,“大爷借守序者的势夺权,影先生或许代表守序者中的某一派,同时私下又利用深渊之瞳来清除障碍……好一盘错综复杂的棋!”
他看向钟长歌:“长歌,看来我这个纨绔子弟的人头,还挺值钱。”
钟长歌澹澹道:“那要看他们有没有命来拿。”
有了苏梦曦送来的关键情报,局势瞬间清晰了许多,也更加险恶。敌人的联盟并非铁板一块,但这意味着他们更不择手段。
“明日长老会……”赵逸尘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如刀,“我们必须赢!”
这一夜,赵家老宅灯火通明,暗流不仅未曾停歇,反而愈发汹涌,等待着黎明时分那决定命运的较量。
而窗外,阴沉的天空终于酝酿到了极致,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短暂的照亮了沉寂的上京,滚滚雷声随之而来,仿佛预示着雷霆之殿的风暴,已然逼近。
……
翌日,赵家议事堂。
沉重的檀木大门缓缓闭合,将外界的光线与喧嚣隔绝。堂内气氛肃穆凝重,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赵家核心层的长老、叔公、各房话事人依次落座,泾渭分明地形成了以赵擎苍和赵逸尘为首的两派阵营。
赵擎苍坐在主位左下首,面色沉静,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看似从容,但微微绷紧的嘴角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影先生依旧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中,如同一个沉默的阴影立在他身后稍远的位置。
黄野则抱着双臂,坐在稍后排的位置,眼神桀骜地扫视全场,只是在目光偶尔掠过对面闭目养神的钟长歌时,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和阴郁。
赵逸尘坐在右侧首位,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惯有的懒散笑意,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寒。尘伯垂手立在他身后,如同老僧入定,气息沉凝。
钟长歌坐在他旁边,眼眸微阖,似乎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田落沉则坐在更后面些,努力挺直腰板,手心却微微出汗。
“既然人已到齐,那便开始吧。”坐在家主之位上赵逸尘的父亲开口说道,“擎苍,你昨日提及与守序者合作开发西漠遗迹一事,事关重大,具体缘由、合作条款,还需你详细说明,供诸位宗亲审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赵擎苍身上。
赵擎苍清了清嗓子,站起身,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诸位叔伯兄弟,此事确是我赵家一大机遇。西漠戈壁新发现的‘雷殛之殿’遗迹,经初步探查,规模宏大,蕴含的古代能量以及可能存在的传承超乎想象。若能成功开发,必将极大增强我赵家底蕴!”
他顿了顿,继续道:“然而,遗迹外围环境极其恶劣,充斥着狂暴的雷霆之力,非雷系超凡者寸步难行,且内部机关重重,危险莫测。不过好在守序者113小队黄野队长与影先生仗义相助,他们不仅拥有强大的雷系力量,更掌握着关于此遗迹的关键信息和进入方法。因此,我提议与二位合作,共同开发。我方出资源与人手,对方提供技术、信息并负责核心区域的探索,所得利益,初步商定为五五分成。”
“五五分成?”一位支持赵逸尘的中年长老立刻皱眉质疑,“擎苍兄,是否过高?遗迹毕竟是在我赵家势力范围内发现,我方出人出力,他们仅凭信息和两个人,便要分走一半?”
“是啊,而且守序者的身份敏感,如此深入合作,是否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另一位长老附和。
赵擎苍似乎早有准备,从容道:“诸位,没有他们的关键信息和技术,我们连门都进不去,何谈收益?五五分成,已是基于双方贡献的公平考量。至于守序者方面,黄野队长和影先生是以个人身份与我们合作,并非代表守序者组织,无需过多担忧。”
黄野适时地冷哼一声,指尖跳跃起一缕刺目的金色电弧,噼啪作响,彰显着力量:“若非看在赵二爷的面子上,这种好事,可不是谁都碰得上的。没有我们,你们就只能看着宝藏干瞪眼!”
他嚣张的态度让许多赵家老人面露不愉。
这时,赵逸尘轻轻笑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懒洋洋地开口:“大爷,这位黄野队长口气不小,就怕傲气太盛会吃亏。不过,我有个疑问。据我所知,雷殛之殿凶险异常,并非仅有雷霆之力那么简单。其内部结构复杂,甚至有扰乱心神、侵蚀能量的诡异力场。非雷系者进入,实力十不存一。请问,若按您的方案,我方派出的非雷系人员,安全如何保障?难道全部依赖这两位‘合作伙伴’的保护吗?万一……他们力有未逮,或者,顾此失彼呢?”
他的问题尖锐而实际,直指合作中最致命的弱点——人员安全与主导权旁落。
赵擎苍脸色微变,强自镇定道:“探索遗迹自然有风险,我们会做好万全准备,挑选精锐同行。影先生精通阵法与防护,足以应对大部分意外。”
“哦?是吗?”赵逸尘目光转向那团阴影,“影先生,请问您有何种手段,能确保非雷系成员在核心区域的安全?又或者,贵方是否愿意在协议中加入明确的、具有约束力的安全保证条款,并承诺若因贵方失误导致我方人员伤亡,将承担全部责任并进行巨额赔偿?”
影先生的兜帽微微动了动,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出:“逸尘少爷未免太过谨慎。探索未知,岂有万全之策?安全自然尽力保障,但白纸黑字的保证条款……呵呵,恕难从命。”他巧妙地回避了责任问题。
这番态度,立刻让中间派的长老们也皱起了眉头。空口无凭,风险却要赵家独自承担,这显然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