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魂鬼的咆哮声刚被老槐树方向的风声吞没,林野正攥着陈默留下的纸条在“忆7”宿屋里梳理线索,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是善影的轻盈摩擦,是带着槐树叶碎屑的沉稳步伐,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干什么呢?别去灶台作死,跟着我走。”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陈默靠在门框上,灰布衫上沾着银线刮破的口子,脖颈处的槐树叶纹身泛着淡红,手里还攥着半块染血的布偶碎片(主魂鬼胸口掉下来的)。阿吉瞬间蹦起来,桃木剑差点戳到房梁:“陈默!你没死?!我还以为你被主魂鬼吞了!”
“哪那么容易死。”陈默走进屋,将布偶碎片扔在桌上,碎片与林野手里的纸条一碰,竟泛出淡金光,“我早就在袖口缝了忆魂符,主魂鬼的银线缠上我时,符纸烧了,趁它疼得缩手,我钻进了槐树底的密道——那是苏阿婆当年藏原布偶时挖的备用通道。”
苏九璃赶紧上前,锁魂铃在陈默周身转了一圈,铃光未显阴邪:“你身上没沾主魂鬼的戾气,是真的没事。对了,你引开它时,我们看到三道无攻影,陈默纸条上说是‘忆魂引’,你知道具体是哪几只忆魂吗?”
“林晓月、玄静,还有我妈。”陈默的声音沉了下去,他从口袋里摸出枚铜片,上面刻着个女人的侧脸,“我妈叫陈秀,当年是布偶坊的绣工,也是第五个死者,只是尸体没被发现——她的魂附在槐树底的密道里,刚才是她引我躲进密道的,之前你们看到的三道善影,有一道是她。”
这话让众人一惊,玄机子赶紧翻师公手札:“师公手札里只写了四个死者,没提陈秀!难道当年的凶案还有隐情?”
“是苏阿婆故意瞒了。”陈默指着铜片上的侧脸,“我妈发现槐生要偷原布偶,想告诉玄静,结果被槐生杀了,尸体藏进了密道。苏阿婆怕我知道真相后去找槐生报仇,就没告诉警方——现在算上我妈,加上主魂鬼、执法鬼、摆渡鬼,还有赵梅、陆芳、林晓月、玄静,一共八只鬼,这阵仗,仅次于当年的‘第八扇血门’任务。”
林野突然想起刚才的后怕:“刚才我们差点去灶台,你说别去,是灶台有啥陷阱?”
“主魂鬼在灶台石板下埋了‘噬魂阵’。”陈默走到桌边,用炭笔在纸上画了个阵图,“石板一撬,阵就会炸,不仅原布偶拿不到,还会把附近的善影都吸成恶影——它故意让善影引你们去灶台,就是想一锅端。”
就在这时,林野突然觉得后颈一凉,眼前的光线瞬间暗下来——不是宿屋的阴影,是像被墨染的绝对漆黑,连鼻尖前的手都看不见。“是鬼锁视野!”阿吉大喊着要挥桃木剑,被陈默一把按住:“别动手!是善影,不是恶影!”
林野在黑暗里屏住呼吸,突然想起刚才善影的特征,还有陈默说的“认魂”关键,他试探着开口:“陈秀阿姨?是你吗?我是林野,手里拿着你儿子陈默的铜片。”
黑暗里突然传来轻柔的女声:“你认识我?”紧接着,眼前的漆黑慢慢退去,一道淡影飘在林野面前——正是之前看到的三道善影之一,穿着绣工服,手里攥着枚与陈默铜片同款的信物。
“你袖口的绣纹是‘缠枝槐’,是布偶坊绣工的标志,而且陈默说你藏在槐树底密道,刚才只有你能悄无声息地锁我视野,却没伤我。”林野冷静地分析,“你锁我视野,是想单独给我东西,怕被主魂鬼感知到,对不对?”
淡影(陈秀)突然笑了,她飘到林野面前,递来一块巴掌大的木牌——木牌上刻着原布偶的完整图案,缺耳处有个针孔(正好插苏九璃的红针),背面刻着“密道入口:槐根第三裂”。“你很聪明。”陈秀的声音越来越淡,“主魂鬼快感知到我了,木牌是苏阿婆刻的,密道里有原布偶,还有……槐生当年的罪证。”
说完,淡影突然消失,只留下木牌落在林野手里。苏九璃忍不住赞叹:“林野,你刚才太冷静了!换作别人,被锁视野早慌了,你还能通过陈默说的线索认出是陈秀,没动手激怒她。”
“不是我聪明,是陈默的线索给得全。”林野将木牌递给众人,“陈默说他妈妈附在密道里,善影无攻且认亲,加上她锁我视野却没下杀手,这三点一结合,就能确定是陈秀——要是刚才阿吉挥了剑,她肯定会被激怒,说不定就成了恶影。”
陈默拿起木牌,指尖抚过“槐根第三裂”的刻字:“这是密道的准确入口,就在老槐树最粗的那根树根裂缝里,里面有苏阿婆留下的忆魂灯,能照亮善影,还能防恶影偷袭。对了,刚才陈秀说有槐生的罪证,你们猜是什么?”
“是染血的布偶账本。”玄机子突然开口,他指着师公手札里的一行小字,“师公写过‘槐生以布偶记受害者,账本藏于密道’——当年槐生每杀一个人,就会在布偶账本上绣一个名字,陈秀的名字肯定也在上面,只要找到账本,就能唤醒所有被主魂鬼控制的忆魂(赵梅、陆芳),让她们反水。”
陆疤突然摸出短刀,刀尖划过木牌上的原布偶图案:“现在线索全了:八只鬼的分工是‘一主魂(控全局)+ 三恶影(赵梅、陆芳、槐生\/执法鬼)+ 四善影(陈秀、林晓月、玄静、张叔)’;破局关键在密道里的原布偶+账本;路线是跟着陈默走槐根密道,避开灶台的噬魂阵。”
林野突然想起刚才陈秀消失前的话:“主魂鬼快感知到陈秀了,说明我们没时间耽搁。陈默,你熟悉密道,你带路;玄道长,你准备好忆魂符,万一遇到恶影,用符暂时逼退;阿吉,你和我断后,保护九璃和陆姐;九璃,你的红针随时准备,等拿到原布偶,就把红针插进缺耳的针孔,唤醒苏阿婆的主魂碎片。”
众人刚要动身,门外突然传来“笃笃”的槐木杖声——是摆渡鬼来了,它的脚步声比之前快了三倍,显然是主魂鬼派来查探的。陈默赶紧吹灭桌上的油灯:“别出声,它还没发现我们在‘忆7’房,等它走了,我们从后窗翻出去,直奔老槐树。”
林野攥紧手里的木牌,指尖能感受到木牌上的余温——那是陈秀善影留下的忆魂气息,也是他们破局的唯一希望。他知道,接下来的密道之行,不仅要面对八只鬼的围堵,还要揭开二十年前凶案的最后真相,一步错,就是和之前的死者一样,魂被缝进主魂鬼的布偶里,永远困在这记忆迷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