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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西陵城头。

初升的朝阳挣脱了江面的薄雾,将温煦却缺乏热度的金色光芒铺洒在斑驳浸血的城墙,以及一张张带着疲惫与警惕的守军士卒脸上。持续数月的鏖战,在他们眼中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城楼望台之内,江夏太守黄祖手按冰凉粗糙的垛口,身形微佝,花白的须发在带着湿润水汽的晨风中微微拂动。他眯缝着那双阅尽战阵风霜的眼睛,如同经验丰富的老猎手,仔细审视着远处那座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连绵了数月之久的庞大敌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异样感。

多年的行伍生涯,无数次在刀尖上跳舞的经历,赋予了他一种超越视觉和听觉的、近乎野兽般的直觉。那敌营之中,少了往日清晨必定响起的、震耳欲聋的操练喊杀声和催促进攻的金鼓轰鸣,也淡去了那股如同出鞘利剑般直冲云霄的凛冽锐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在有序调度下刻意压抑着的喧嚣——那是拆卸营帐、装载辎重、整备行装的声音,虽不混乱,却明确指向一个方向:撤离。

“父亲,您看那边!”身旁,其子黄射眼尖,指着孙策军营寨靠近侧翼的方向,语气带着惊疑,“他们的辕门处,车队和步卒正在向外移动,队形……队形看上去异常严整,丝毫不像是溃败之象。”

黄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目光凝聚得更加锐利。确实,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队队身着赤色战衣的江东士卒,在基层军官低沉的口令和旗号指挥下,正有条不紊地拔除营寨,将粮草、器械装上大车。队伍行进间,前队与后队保持着严谨的距离,斥候游骑如同警惕的狼群,散布在更外围的区域进行警戒,其范围并未因撤退而有丝毫缩小。

“太守!此乃天赐良机啊!”一员性情急躁的副将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抱拳,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孙策小儿定然是后方老巢出了大变故,要仓皇逃窜!末将不才,愿亲率三千精骑出城追击,衔尾痛击,必能斩获其殿后部队,大挫其军锐气,甚至擒杀敌将,以报连日攻城之仇!”

此言一出,旁边几名同样年轻气盛、渴望建功立业的将领也纷纷热血上涌,出声附和,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战意。

黄祖的目光却依旧如同鹰隼般牢牢锁定着远方孙策军的细微动静,他缓缓地、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如同冷水泼在燥热的炭火上:“不。你等都看错了。孙策此非败退,乃是主动撤军,是战略转移。”

他抬手指向敌军阵营深处,那些在晨风中依旧猎猎作响、未曾倾倒的“孙”、“周”等大将旌旗,以及几处扼守要道、俯瞰四野的高地上,纹丝不动、甲胄鲜明的营垒:“观其旌旗不乱,号令分明,要害之处仍有精兵锐卒严阵以待。撤而不乱,退而有据,章法井然。此绝非溃逃之象,而是从容退兵。”

他顿了顿,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过身边那几张因请战被拒而显得有些不服气的年轻面孔,语气中带着一丝告诫与教训:“周瑜多谋,近乎于妖,用兵谨慎如狐,算无遗策。他既敢在我军眼皮底下如此大张旗鼓地撤军,岂能不预先设下重重埋伏,以防我军出城追击?那看似秩序井然、缓缓后撤的队伍之后,必有层层叠叠的陷阱,以及最为悍勇的精锐断后。我等若被眼前假象所惑,贸然出城,正是羊入虎口,正中其下怀!届时,非但追击不成,无功而返,恐还要损兵折将,动摇我西陵城防根本,岂非因小失大,自取其祸?”

黄射闻言,脸上露出恍然之色,点头道:“父亲大人明鉴,所言切中要害。孙策、周瑜用兵,向来虚实难测,诡诈莫测。此刻敌情不明,动机未清,紧闭城门,坚守不出,凭坚城而观其变,方是万全之策,不负主公(刘表)守土之托。”

那率先请战的副将张了张嘴,胸膛剧烈起伏,似乎还想凭借血气之勇再争辩几句,但触及黄祖那深沉似水、不容置疑的眼神,感受到那目光中蕴含的沉重压力与丰富经验,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是不甘心地用拳头狠狠捶了一下坚硬的城墙垛口,发出一声闷响。

黄祖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如同庞大洪荒巨兽开始缓缓“蠕动”、向东北方向退去的敌军阵容,毅然转身,语气平淡却带着一锤定音的决断:“传令下去,四门守军加倍警惕,严防敌军佯退诱敌!多派精干哨探,借助地形隐蔽,远远吊着,严密监视孙策军一举一动,随时来报!没有我的将令,任何人胆敢擅自出城追击,军法从事,定斩不饶!”

他佝偻着因常年征战而略显苍老的背脊,步伐沉稳地慢慢走下城楼。身后,那些年轻的将领们,只能徒然地倚着城垛,眼睁睁望着那片原本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敌营渐行渐远,仿佛看着一块到嘴的“肥肉”溜走,空自嗟叹,却无力改变老将的决定。

……

长江北岸,通往预定义渡口的官道上,孙策军主力撤退序列的中段。

孙策一身沾染征尘的明亮戎装,骑在他那匹神骏非凡的战马之上,并未按照常规处于相对安全的后军位置,反而亲自压阵,处于后军与前军衔接、最容易遭遇追兵突袭的关键节点。他的脸色依旧因江东的噩耗而阴沉如水,但那双锐利的眼眸却如同翱翔九天的猎鹰,不断扫视着道路两旁起伏的丘陵、茂密的林地,以及麾下军队行进时的精神状态和阵列保持。

“公瑾的部署,果然周密,滴水不漏。”他看着一队队士卒在各级军官低沉有力的口令带领下,依序通过一处地形略显狭窄的丘陵地带。前方有轻骑斥候如同触角般不断探路回报,两侧高地上早已布置好了严阵以待的弓弩手,警惕地覆盖着可能的伏击点,后军则保持着成建制的长枪兵方阵,随时可以转身结阵,迎击来自后方的威胁。整个撤退过程,如同一部精密仪器在运转,不由得在心中再次暗赞周瑜的调度之能。

“报——”一骑背插令旗的快马从后方烟尘中疾驰而来,骑士利落地勒住战马,抱拳高声禀报,“主公!西陵城方向最新军情,黄祖军依旧城门紧闭,城头守军虽有频繁调动,加强戒备,但未见一兵一卒出城迹象!”

孙策鼻子里发出一声带着不屑与遗憾的冷哼:“哼!算这老乌龟识相,缩得够紧!”他随即转头,对身边的传令兵厉声道,“告诉后军的韩当、周泰两位将军,绝不可因敌军未出而有丝毫松懈!黄祖老儿不出城,不代表这漫长的归途上就没有别的麻烦。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刘表可能从南郡方向派出的援军截击,更要提防任何来自水上的袭扰!”

“诺!”传令兵抱拳领命,拨转马头,再次绝尘而去。

庞大的军队沉默地在官道上行进,沉重的脚步声、清脆的马蹄声、以及车轮碾过坎坷路面的辚辚声,交织成一片单调而压抑的背景音。除了必要的口令和号角,几乎没有士卒交头接耳的喧哗。一股引而不发、压抑在平静表面下的强悍力量,在这支百战精锐的队伍中默默流动。即便是在战略撤退之中,他们依然保持着高度的纪律性和随时可以投入血腥厮杀的警觉,这便是孙策赖以横行江东的根基。

然而,孙策的心,却早已随着江东的告急文书,飞越了千山万水,回到了那片正被烽烟与哭喊笼罩的故土。他脑海中不断浮现斥候所描述的惨状——燃烧的村庄,被屠戮的百姓,猖獗的山越……握着缰绳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与焦虑而死死攥紧,指关节绷得发白。

“传令前军,再加快速度!”他压抑着胸腔中翻腾的怒火,再次下达命令,声音因焦灼而显得有些沙哑,“务必尽快抵达预定渡口,登船,返回江东!”

与此同时,江东,吴郡乌程县外。

一处位于肥沃平原与连绵丘陵交界地带、原本颇为富庶安宁的庄园,此刻已彻底沦为人间地狱。冲天的浓烟取代了往日的炊烟,熊熊烈火贪婪地舔舐着精美的屋舍廊庑。哭喊声、绝望的哀嚎、山越战士疯狂的狞笑声、兵刃碰撞的刺耳金属声、以及房屋梁柱倒塌的轰然巨响,残酷地交织在一起,撕裂了这片土地的宁静。

身材魁梧如山魈、脸上涂抹着怪异油彩的彭虎,挥舞着那柄来自荆州方面秘密资助的精良环首刀,刀光一闪,便将一个试图组织庄丁抵抗的护卫头目连人带手中简陋的武器劈翻在地,温热的鲜血溅了他满胸满脸。他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抹了一把,感受着血液的黏腻,发出如同夜枭般畅快而残忍的大笑。

“儿郎们!抢!给老子狠狠地抢!能拿走的,一粒米都不许留下!带不走的,统统给老子烧掉,一件也不留给那些汉狗!”他咆哮着,声音如同闷雷,在充满焦糊味的空气中翻滚回荡。

数以百计的山越战士们,如同挣脱了束缚的饥饿狼群,彻底陷入了掠夺的狂欢。他们疯狂地搜刮着一切看得见、摸得着的值钱物品——堆积如山的粮食、色彩鲜艳的布匹、闪亮的金银器皿、乃至铁制的农具和锅碗瓢盆。他们身上挂满了、背上扛满了抢来的“战利品”,动作粗暴而高效,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任何试图反抗的庄丁或青壮男丁,都被他们无情地砍杀在地,鲜血染红了庭院的青石板。而惊恐万状的妇女和年幼的儿童,则在绝望的哭喊中被粗暴地驱赶到一起,如同待宰的牲口般被看管起来,等待她们的命运,将是成为奴隶或被用来勒索赎金。

“宗帅!宗帅!”一个负责外围警戒的小头目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汇报,“前方探马回报,乌程县城的官军好像被惊动了,正在集结兵马,看样子是朝我们这边来了!”

彭虎脸上非但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一丝早有预料般的、混合着狡黠与残忍的狞笑:“官军?哼,来得正好!传我的话下去,咱们不跟这些披甲的乌龟壳硬碰硬!”

他猛地从腰间取出一个造型古怪、泛着油光的骨哨,鼓足气息,用力吹响。尖锐凄厉、极具穿透力的哨音瞬间传遍了整个仍在燃烧、哭喊的混乱庄园。

如同听到了某种神秘的指令,正在疯狂抢掠的山越战士们动作齐齐一顿,随即展现出惊人的默契与纪律性,毫不犹豫地开始后撤。他们扛着、拖着、背着沉甸甸的掠夺品,驱赶着哭哭啼啼的俘虏,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而有序地向着不远处那莽莽苍苍、云雾缭绕的连绵群山撤去。他们显然对此类“打了就跑”的劫掠行动极为熟练,撤退的路线早已规划清晰,并且习惯性地留下了少数身手矫健、善于隐匿的人马在后方监视官军动向,并沿途设置一些简易却足够阴险的绊索、陷坑之类的陷阱。

不过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刚才还人声鼎沸、喧嚣震天、如同集市般的庄园,除了那些仍在噼啪燃烧、吐出滚滚黑烟的房屋残骸,以及满地被践踏的庄稼、散落的杂物和逐渐冰冷的尸体,几乎再也看不到一个活动的山越身影。只留下无尽的狼藉与死亡的气息。

彭虎站在郁郁葱葱的山林边缘,回头望了一眼那片仍在冒着滚滚浓烟的废墟,以及远方地平线上隐约可见、正在加速赶来的官军旗帜,得意地拍了拍挂在马鞍旁那几个被塞得鼓鼓囊囊、显然收获颇丰的包裹。

“汉人里头,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他歪着那颗硕大的头颅,故作思索状,随即对手下的头目们咧嘴笑道,露出黑渍的牙齿,“对了,想起来了,叫‘敌进我退’!孙策的主力回来了,咱们就缩回山里。这千里大山,就是咱们祖宗传下来的家,看他孙策有多少兵马,能钻遍每一个山洞,爬遍每一座山头!咱们就跟他在这山里捉迷藏,看他能奈我何!哈哈!”

“哈哈哈!”周围簇拥着的山越战士们爆发出一阵粗野恣意的哄笑,笑声中充满了对官军的不屑一顾,以及对此次轻松劫掠、满载而归的满意。他们不再停留,身影迅速隐没在了茂密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原始丛林之中,如同水滴汇入大海。

留给那些气喘吁吁、终于赶到的吴郡官军的,只有一个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收拾的烂摊子,无数亟待安抚的难民,以及眼前那沉默而广袤、无从追缉敌人的连绵群山。

江东的乱局,随着孙策主力的匆忙回撤,以及彭虎这类山越宗帅所擅长的“一击即走,远遁千里”的游击战术广泛上演,注定将从一场轰轰烈烈的正面攻防战,逐渐演变成一场漫长、泥泞、遍布陷阱且令人身心俱疲的拉锯战与治安战。浑浊的江水滔滔,无声地承载着孙策的焦虑与怒火向东奔流;而沉默的群山万壑,则悄然掩藏着无数蠢蠢欲动、伺机而发的危险与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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