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去然在苏元正身旁的空位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灵膳，心中暗自惊叹。
只见白玉餐盘里摆放着各色精致菜肴，有晶莹剔透的灵虾刺身，虾肉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晕。
有烤得金黄酥脆的灵禽腿，表皮还滋滋冒着油花。
还有一碗盛在玉碗中的雪莲羹，汤汁澄澈，漂浮着几片雪白的雪莲瓣，光是看着就让修食欲大开。
苏元正抬手示意道：“张总，不用客气，这些都是宗门灵田自产的灵材烹制的，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张去然笑着点头，拿起玉筷夹了一块灵禽腿放入口中，肉质鲜嫩多汁，还带着浓郁的灵力回甘。
席间，苏元正并未提及任何关于灵药交易的事情，反而像长辈拉家常般。
语气轻松地问道：“张总看着年纪不大，家里还有其他修士吗？是从哪个修仙学院毕业的？早年在修仙界闯荡时，又做过哪些营生？”
张去然放下玉筷，拿起湿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坦诚地回答：“回大长老，晚辈是孤身一修，没有家修在修仙界了。”
“也从未进过修仙学院，早年都是自己摸索着修炼，后来在灵台市做起了劳务修的生意，算是野路子出身。”
他没有隐瞒自己的出身，有出身当然最好。
但在修仙界相对而言，更看重实力。
苏元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着嘀咕道，“孤身一修的野路子好，没那么多牵绊，行事也自在。”
他放下手中的玉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地说道：“张总，以你的天赋与能力，若是独自在修仙界闯荡，难免会遇到不少麻烦。”
“不如加入我们天衍宗？一来就给你核心弟子的身份，宗门的灵田、藏经阁、丹房都能随意使用，以你的本事，将来很可能还能继承长老之位，你觉得如何？”
这番话一出，不仅张去然愣住了，连一旁的苏清瑶都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爷爷竟会如此看重张去然，直接抛出核心弟子的橄榄枝。
这可是连宗门内天赋顶尖的弟子都要熬上几十年才能得到的待遇。
“爷爷.......”
张去然还没来得及回应，苏清瑶便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您就别为难张总了！”
“张总他独自闯荡惯了，最不喜被宗门规矩束缚，您要是强留他，反而会让他不自在。”
说罢，她转头看向张去然，问道：“张总，小女子说得对吗？”
张去然对着苏清瑶点了点头，他知道苏元正的提议是好意。
但他志在打造仙尊直聘的商业版图，怎么可能会加入什么宗门呢。
他对着苏元正微微颔首应道：“多谢大长老的厚爱，晚辈心中十分感激。”
“但晚辈确实习惯了独自行事，若是加入宗门，反而会束手束脚，恐怕会辜负大长老的期望，还望大长老海涵。”
苏元正看着张去然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旁一脸焦急的孙女，无奈地摇了摇头。
语气带着几分惋惜地说道：“罢了罢了，修各有志，强求不得。”
“不过还请张总记住，若是将来在修仙界混不下去了，随时可以来天衍宗，宗门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张去然连忙起身道谢，同时心中也对苏元正多了几分好感。
这位大乘境长老虽然身居高位，却没有丝毫架子，反而多了几分长辈的慈爱，如此倒是少见。
宴席过半，众修酒足饭饱。
苏元正擦了擦嘴角，对苏清瑶说道：“清瑶，饭后你带张总去后山灵植园看看，让他瞧瞧咱们那批灵药的成色。”
“我还有宗门事务要处理，就不陪你们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张去然身上，补充道：“关于灵药交易的契约细节，你们俩商量着定就好，此事我全权交给清瑶负责，她做的决定，我都认可。”
苏清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躬身应道：“孙女儿明白，定不会让爷爷失望！”
张去然也松了口气，苏元正放权给苏清瑶。
意味着契约谈判会更顺利，不用再费口舌与长辈周旋，想来倒会顺利许多。
两修跟着苏元正走出膳堂，苏元正朝着宗门大殿的方向走去。
而苏清瑶则带着张去然，沿着一条蜿蜒的石板路，向后山灵植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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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元正离开膳堂后，沿着青石铺就的御道朝着天衍大殿走去。
沿途的侍从修士见到他，纷纷躬身行礼，大气不敢喘一口。
大乘境修士的威压虽未刻意释放，却自带一股令人敬畏的气场。
天衍大殿是天衍宗的主殿，坐落于天衍宗主峰之巅。
通体由黑色墨玉砌成，殿顶覆盖着重达万斤的陨铁瓦，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殿门前，两名手持鎏金法剑的护卫修士笔直站立。
铠甲上雕刻的灵纹随着呼吸微微闪烁，显然是修为不俗的炼虚境修士。
“大长老。”
护卫修士见到苏元正，连忙侧身让路，语气恭敬得近乎谦卑。
苏元正微微颔首，迈步踏入大殿。
殿内比想象中更为肃穆，穹顶悬挂着由百颗上品灵珠组成的吊灯，光芒柔和却不失威严。
正中央的宗主宝座上，一名身着紫色龙纹法袍的中年修士正闭目养神。
他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周身萦绕着比苏元正更为浑厚的灵力波动，正是天衍宗宗主萧天恒。
听到脚步声，萧天恒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苏元正身上。
语气带着几分沙哑地说道，“大长老，你来了。”
“宗主，您什么时候从灵都回来的，这一路辛苦，可曾歇息过？”
苏元正走到宝座下方的石阶前站定，关切地问道。
灵都作为世宗联盟的首府，距离灵鸿行省有数十万里之遥，即便是乘坐最快的传送阵，往返也需耗费不少心神。
更别提灵都那“炼虚境遍地走，合体境不如狗”的恐怖修士密度。
即便是寻常大乘境修士在那里，都得收敛锋芒。
萧天恒摆了摆手，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莹白的玉佩捏在手中，灵力缓缓注入，疲惫的神色才稍稍缓解。
“歇息倒不必，先跟你说说灵都开会的情况。”
他语气凝重地开口，原本刚毅的脸上多了几分愁云，“这次去灵都，可算不上顺利，现在的修仙界，真是多事之秋啊。”
苏元正心中一紧，追问道：“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北方的魔族又开始不安分了。”
萧天恒叹了口气，“据边境传来的消息，魔族近三个月来频繁侵扰我联盟领地，已经有三座城池被攻破，死伤的修士不下万数。”
“更麻烦的是西方的蛮族，他们也按捺不住，在边境集结了十万蛮族勇士，看那架势，怕是随时要对咱们灵鸿行省动手。”
苏元正瞳孔骤缩，脸上的从容瞬间消失：“魔族与蛮族同时异动？这可不是巧合！难道他们暗中勾结了？”
“不好说，不好说啊........”
萧天恒摇了摇头，语气愈发沉重：“比外敌更棘手的是联盟内部。”
“咱们灵鸿行省还算安稳，可那些资源贫瘠的行省，已经出现了修士叛乱的迹象。”
“上个月，南面苍梧行省的修士因为争夺灵脉，直接围攻了行省灵行，若不是仙军团镇压及时，恐怕整个行省都要陷入混乱，后果不堪设想。”
苏元正眉头拧成一团，满脸疑惑地说道：“怎么会这样？近年来修仙界不是一直很安稳吗？灵脉分配虽有争议，却也从未到叛乱的地步。”
“谁知道呢。”
萧天恒再次叹气，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无非是有修唯恐天下不乱，在暗中煽风点火罢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随口问道：“对了，刚才膳堂那边传来动静，你中午是在跟谁一起吃饭？”
“是为了解决后山灵植园的事。”
苏元正连忙解释道：“今年灵植园风水突变，培育的那批灵药成色大幅下降，原本能供化神境修士使用，现在只能给金丹、元婴境修士用。”
“中午一起吃饭的，是仙尊直聘的总修张去然，他愿意收购这批灵药，帮咱们解决了大麻烦。”
“风水不好？”
萧天恒闻言，忍不住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连咱们宗门的灵植园都出了风水问题，还真是流年不利啊。”
他沉默片刻，忽然坐直身体，目光锐利地看向苏元正。
郑重嘱咐道：“元正，接下来这段时间，让宗门尽量收紧力量。”
“灵植园的灵药尽快处理，在外历练的弟子全部召回，库房里的灵晶与灵材也要清点清楚，做好储备。”
苏元正心中一震，隐约猜到了什么，声音有些发紧地问道：“宗主的意思是.......修仙界要乱了？”
萧天恒重重点头，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不是要乱，是恐怕已经乱了。”
“灵都的联盟长老私下跟我说，这次魔族与蛮族的异动，背后恐怕有更深的势力在推动，具体的情况现在还在调查之中。”
“咱们天衍宗作为灵鸿行省的大宗门，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才能在这场风波中保全宗门，护住门下弟子。”
苏元正看着萧天恒凝重的神色，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原本以为灵植园的问题只是小麻烦，却没想到就连整个修仙界都已暗流涌动到这般地步。
他连忙躬身应道：“宗主放心，我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