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墙面表层有一层雾状薄膜,哥舒临脸上还有些疼,被自己撞在银壁上的反作用力折腾了一番,失了点脸面。
“墙,坏!”啾比拿着手上的杖敲了敲眼前的墙,并在“惩罚”了一番后,面带微笑看向了哥舒临。
“甚好,确为众信徒之典范,吾主最虔敬之拥趸,啾比主座大人。”哥舒临亦不知自己所言何物,但他觉着如此言语,对方或会欣喜。
果如其言,恰似少年所言,少女面上尽现沉醉之态,想来是臆想诸多,自个儿将自个儿哄好了。
“神使大人,您的朝圣之路莅临此处,是我主的怜悯与赐福,还请由我为您引路。”一名身穿白色高衩旗袍的女子,将其红色的长发垂到接近地板,面带微笑与张仙芝搭话。
男子点了点头,将手摊开比向了哥舒临,道:“这位是由我主赐予我等的神子,今日刚降临还有些认生,还请厂长大人多加包涵。”
红发女子露出诧异的表情,眼珠子上下晃动,打量着眼前的白毛少年。
“神子大人,是属下有眼无珠,还请您恕罪。”女子弯下了腰,全程保持着她那会令人心生好感的笑容。
“厂长大人多虑了,我就只是到处看看,因此没有想太多,没有事先通知您,是我思虑不周。”
隐藏消息是张仙芝和他之前讨论好的,目的就是让讯息不要扩散太快,免得到时候迎接或围观的人变多,他们要跑的难度就会直线上升。
“谢谢您的大量,还请各位随我……”这时女子视线,转移到了哥舒临身后的洛洛,并略显困惑地说道:“请问各位大人,这位是谁?”
哥舒临与张仙芝心中忽地一动,脸上同时掠过一抹狠厉之色,似乎想到了什么阴险之计。
“不认识,刚刚就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还以为是工作人员。”哥舒临露出了少年纯真的表情,彷佛尚未落入凡尘的雪,是如此的冰清玉洁。
“余也不识此人,兴许是好事之人,可待我等入场,再做打算。”张仙芝马上配合哥舒临唱起了双簧,要将这个隐患给彻底排除。
这样纯真的啾比瞬间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两人令她感到无所适从,不晓得该从何反应起。
“那个,我们其实不认识她吗?”啾比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索性放弃了思考,将大脑给彻底放空。
“好的,那请这位小姐等候后续查核。”身材高挑的红发女子将腰部拱起,形成一个优雅的弧度,让发尾垂到自己的腰上,“我叫银玲,还请各位大人跟我来。”
洛洛似乎是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抽象的人,就这样瞪大自己的双眼,眼睁睁看着几人扬长而去。
“这位小姐,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明。”等舒临他们走后,几名警卫模样的人凑了上来。
洛洛还沉浸在刚刚的事,并没有马上回话,而是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感受着被背叛的滋味。
“小姐?”
“我有买年票。”
“这里不是游乐园,也不是地下乐团的巡回演唱会现场。”
哥舒临和张仙芝跟在银玲后方,露出了贱兮兮的表情,并用左右手交互击掌,宣告着他们的胜利。
“我是不是要合群一点?”可怜的啾比依旧未能回过神来,只认为是自身愚钝,故而无法领会他们的所作所为。
“几位大人,有特别想先去哪里参观吗?”银玲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笑得非常专业,似乎真把自己当成接待员。
张仙芝与哥舒临交换了眼神,转瞬之间他就做出了决断,“随意即可,就是带神子大人来看看,怎么安排我相信专业的。”
当你面临选择困境时,将问题交由下属处理,乃是最为简便之法。若对方毫无头绪,那便是对方之过,而负责宽恕,则是上司之责。
银玲放缓脚步,仿若在思索该如何行事,数秒之后,她才侧身,向着众人言道:“那我们就先从四肢零件开始,最后再去核心零件区域。”
张仙芝颔首,表示对银玲方案的认可。
零件工厂的建筑结构极为怪异,荒谬且违背常理。
从远处眺望,建筑的结构宛如一个正方体,四四方方,恰似方糖,毫无设计感可言。
建筑物内部亦呈方格状,每走几步便会遇到房间,下一个岔路的位置也能完全预见。
哥舒临原以为张仙芝所在的医疗所已够奇葩,岂料此处竟有更古怪的建筑物,毫无美感与规划可言,整栋建筑皆由大大小小的方格构成。
暂且不提停留不久的家庭餐厅,上一个进入内部的设施是教堂。
哥舒临觉得那里从里到外,皆蕴含着匠人的匠心独运,充盈着艺术和创作的蓬勃生机。
“这栋建筑物…挺无聊的,还是教堂比较美观。”少年此话源于肺腑,没有一句假话。
而在身为主座的啾比耳里听来,神子大人这是在夸赞她,认可她将教堂和教团整理得井然有序。。
“我会更努力的!神子大人!新篇的教典已送审核,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啾比言语间充斥着兴奋之情,走起路来都轻盈了几分。
“好的,期待主座大人的成果了。”哥舒临实则并不知晓此女正在做何事,但身为明面上的“神子大人”,自是不可能对啾比的话语置若罔闻。
故而只能选择相对宽泛的言辞,以避开可能存在的争议。
至于那教典编纂得如何,与哥舒临实无关联。说不定审核尚未结束,自己便已与张仙芝一同远走高飞,再难见到这位主座大人了。
银玲的步伐甚快,从她身上的波动来看,绝对也是异能者,绝非那种毫无武力的文职人员。
然而,即便在全员皆是共鸣者的情况下,他们仍行走了将近十分钟。哥舒临对此并不感到讶异,毕竟他们所去之处乃是重要设施,有一定的程序保护实属必然。
在经历了漫长的漫步后,哥舒临终于看到了,一扇与之前迥异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