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6年6月的甘肃枸杞种植基地，清晨五点的天还蒙着一层淡灰，田埂上的露水已经打湿了王芳的帆布鞋。她推着一辆旧铁皮小推车，车斗里用绒布裹着手机支架和补光灯——这是去年“清颜工作室”特意给合作社送来的专业设备，以前她只用手机自带摄像头直播，画面总有些模糊，现在镜头里的枸杞果连果皮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最显眼的是那件蓝色马甲，左胸“乡村振兴”四个字被洗得有些浅，却是她每次直播必穿的“战袍”，领口内侧还绣着小小的“芳”字，是苏清颜帮她缝的。
“得赶在太阳出来前架好设备，晨露裹着枸杞才好看。”王芳嘀咕着，在枸杞园中央选了块视野最好的田埂停下。这里背靠祁连山余脉，前方是连片的枸杞田，一串串鲜红的枸杞果缀在翠绿枝条上，晨露像碎钻般挂在果皮上，风一吹，淡淡的果香就飘了过来。她蹲下身，反复调整手机角度，一会儿后退两步看看远山的构图，一会儿又凑近镜头确认枸杞的色泽，直到屏幕里的画面既有乡村的开阔，又不失农产品的细腻，才满意地直起身。
早上七点整，王芳对着镜头理了理马甲领口，按下直播开启键。“家人们早上好！我是王芳，又来给大家看咱们基地的头茬枸杞啦！”她的声音带着西北人特有的爽朗，尾音却软乎乎的，像在跟老熟人聊天。刚开播三分钟，在线人数就突破了1万，弹幕像春水流淌般滚动起来：“芳姐早！今天枸杞看着比上次红，是不是更甜啊？”“等会儿多拍两斤，我妈说上次的枸杞泡菊花茶，喝着比药店买的香！”“枸杞蜜还有吗？我家孩子不爱喝白开水，就认这个味！”
王芳笑着举起一串枸杞对着镜头晃了晃：“家人们看这果肉，多厚实！咱们基地用的都是羊粪施肥，不打催熟剂，摘下来就能吃。”她轻轻咬了一颗，眉眼瞬间弯成月牙：“甜吧？昨天测了糖度，18个糖点，比普通枸杞高3个呢！”为了让大家更放心，她特意把手机支架调低，镜头对准手边的竹篮：“现在现场摘给大家看，你们看这果柄，还是绿的，一点都不蔫，这才是刚从枝头下来的好东西！”
这时，远处传来竹筛晃动的声响，王芳镜头一转，对准了打包区的李叔。58岁的李叔正蹲在木桌前，用竹筛把枸杞按大小分开——以前他种枸杞，只能等着贩子上门收，一斤最多卖12块，还常被压价，现在跟着王芳加入合作社，一斤能卖到25块，去年还给上高中的儿子换了新电脑。“李叔，别忙着干活了，跟直播间的家人们打个招呼呗！”王芳朝他喊道。
李叔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有些腼腆地凑到镜头前，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家人们好啊，谢谢你们买我们的枸杞！今年收成好，一亩地能收800斤，多亏了小芳帮我们直播——我家娃今年考上县里重点高中，学费都是卖枸杞赚的！”镜头扫过他身后，几个农户正围着长桌忙碌：张婶戴着老花镜，把颗粒饱满的枸杞挑出来装礼盒；刘叔拿着真空机，给枸杞封袋前还会仔细检查有没有杂质；年轻的小梅在礼盒上贴溯源二维码，扫码就能看到枸杞从种植到采摘的全过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劲，再也没有以前“卖不出货”的愁容。
直播刚过一小时，在线人数就冲到了5万，订单量也突破了300斤。王芳正准备介绍李叔家的枸杞蜜，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清颜姐”的名字。她赶紧接起，把手机架在支架上，镜头里立马出现了苏清颜的身影：苏清颜穿着浅灰色家居服，身后是云南小院绿油油的菜园，怀里抱着刚满百天的宝宝，小家伙裹着粉色襁褓，小拳头攥着妈妈的衣角，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镜头，好奇地眨了眨。
“芳姐，今天直播怎么样？农户们的枸杞卖得顺利吗？”苏清颜的声音温柔又亲切，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软糯。“清颜姐！特别好！刚开播一个小时就卖了300多斤，李叔家的枸杞蜜还没介绍呢，就有好多家人问了！”王芳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些，“等下个月枸杞采摘季结束，我想带农户们去云南学习苹果种植技术，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忙对接一下。”
“早帮你跟云南的苹果基地打好招呼了。”苏清颜笑着说，还把宝宝的小手凑到镜头前轻轻挥了挥，“你看，小家伙还在笑呢，是不是也在为你开心？等你们过来，我让时衍陪你们去考察，他还能给你们讲讲怎么给苹果做溯源系统。”
直播间瞬间被“清颜姐好久不见”“宝宝好可爱”的弹幕刷屏，老粉丝纷纷留言：“从清颜姐的直播到芳姐的直播，看着乡村越来越好，太感动了！”“这就是初心的传承吧，把助农的事一直做下去，真好！”还有人晒出两年前的订单截图：“第一次买芳姐的枸杞时，她还会紧张忘词，现在越来越从容了，为你骄傲！”
挂断电话，王芳抹了抹眼角的湿意，对着镜头认真说：“家人们也看到了，清颜姐就算‘半退圈’，也一直记着咱们农户的事。这两年做助农直播，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只要咱们实实在在做事，把地里的好东西带给大家，就一定会有人支持。以前咱们村的枸杞只能在本地卖，现在能卖到广东、上海，甚至还有海外的华人朋友来买，这都是大家给的机会。以后我还会帮更多农户卖货，让咱们乡村的好东西走出大山！”
下午一点，直播结束。王芳看着后台数据，眼睛亮了起来——1200斤枸杞、500瓶枸杞蜜，销售额刚好突破20万元，这是合作社成立以来单日最高销量。她把销售明细打印出来，揣在马甲口袋里，挨家挨户给农户送钱。到李叔家时，李叔接过6万8的货款，手都有些发颤，他从抽屉里拿出儿子的成绩单，激动地说：“小芳，你看，娃这次考了全班第三！这钱够给他交三年学费，还能买台洗衣机，再也不用冬天手洗衣服了！”
王芳走出李叔家时，夕阳正把枸杞园染成金红色。她站在田埂上，拿出手机给苏清颜发消息：“清颜姐，今天卖了20万，谢谢当初你给我的机会，我会一直把助农这条路走下去。”没一会儿，苏清颜就回复了，附带一张宝宝握着小苹果的照片，照片下面写着：“为你骄傲，芳姐。助农路上，我们一直都在。”风拂过枸杞园，带着淡淡的果香，王芳看着照片里的笑脸，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她知道，这地里的希望，还有屏幕那头的信任，会让这条路越走越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