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京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打更声,划破夜空的宁静。东宫库房外,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侍卫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每人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陶罐,罐口用布条封着,隐约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里面装的,正是制作毒香囊剩下的毒粉。
他们沿着宫墙根,快步走向御河。寒风吹过,掀起他们的衣角,却吹不散他们脸上的紧张。其中一个侍卫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没人跟来,才压低声音对另一个说:“快点,别耽误了时辰,要是被人发现,我们都得死!”
另一个侍卫点了点头,加快脚步,很快便来到御河边。他们蹲下身,解开罐口的布条,将里面的毒粉一股脑地倒进河里。毒粉遇水,泛起一层淡淡的绿色,很快便随着河水消散,只留下一股微弱的刺鼻气味,在夜风中渐渐散开。
“还有绣样底稿,快烧掉!”其中一个侍卫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正是制作毒香囊的绣样底稿,上面画着缠枝莲的纹样,还有标注着毒粉位置的记号。他掏出火折子,点燃底稿,火焰瞬间窜起,照亮了他们紧张的脸庞。底稿很快烧成灰烬,他们将灰烬倒进河里,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才匆匆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而这一切,都被藏在不远处树影里的暗卫看得一清二楚。暗卫穿着夜行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屏住呼吸,直到两个侍卫走远,才从树影里出来,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继续监视东宫的动向。
与此同时,长乐宫内,也在上演着类似的一幕。宫女捧着郑贵妃递来的密信,走进厨房,将信件放进火炉里。火焰舔舐着信纸,很快便将上面的字迹吞噬,只留下一团黑色的灰烬。宫女看着灰烬,眼中满是恐惧,她知道这些信件的内容,也知道若是被人发现,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不敢多待,匆匆将灰烬搅碎,倒进垃圾桶里,才快步离开厨房。
而在长乐宫的屋顶上,另一个暗卫正趴在瓦片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拿出腰间的信号筒,轻轻吹响,一道微弱的哨声划破夜空,很快便消失在风中——这是他与同伴约定的信号,意味着长乐宫的证据已经销毁,接下来只需继续监视郑贵妃的动向。
夜色渐深,暗卫们将监视到的情况一一汇总,通过秘密渠道,传回了靖王府。
靖王府书房内,烛火通明。萧玦坐在书桌后,听着暗卫的汇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当听到东宫侍卫将毒粉倒进御河、烧毁绣样底稿,郑贵妃将密信投入火炉时,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倒是动作快,可惜,太晚了。”
站在一旁的苏清鸢,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她看着萧玦,语气带着几分担忧:“他们销毁证据,说明已经察觉到危险,知道我们掌握了他们的把柄。可越是这样,他们就越可能狗急跳墙,对我们下手。尤其是我——他们知道我多次入宫为太后诊病,又住在靖王府,定是把我当成了眼中钉,说不定已经派人监视我了。”
萧玦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即又恢复了冷静:“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暗卫,暗中保护你。不管是你入宫,还是在王府里,都有暗卫跟着,绝不会让你出事。他们想动你,得先问问我的暗卫答应不答应。”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一份卷宗,递给苏清鸢:“你看,这是我们从李公公府中找到的关键密信,上面详细记录了太子和郑贵妃制作毒香囊、给太后下毒的过程,还有他们安插在太医院的眼线姓名。这份密信,才是能定他们罪的核心证据,他们销毁的那些毒粉、底稿、信件,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没了也不影响大局。”
苏清鸢接过卷宗,翻开密信,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揭露着太子和郑贵妃的罪行。她看着密信,心中的担忧稍稍缓解,却依旧不敢放松:“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拿到了核心证据,说不定还会抱有侥幸心理,想通过其他手段来掩盖罪行,比如……对太后不利。”
“这点我早就想到了。”萧玦点头,语气凝重,“我已经跟太后身边的亲信宫女打过招呼,让她密切关注太后的饮食和用药,尤其是太医院送来的药,必须先让你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能给太后服用。另外,我还加派了人手,守卫太后寝宫,防止有人趁机对太后下手。”
苏清鸢看着萧玦,眼中满是感激。她知道,萧玦早已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考虑周全,不仅保护着她,也保护着太后,保护着这场查案的关键。
“对了,暗卫还汇报,太子和郑贵妃已经派了人手,分别监视靖王府和你的动向。”萧玦继续说道,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他们以为这样就能知道我们的计划,却不知道,他们派来的人,早就被我的暗卫盯上了。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故意放出一些假消息,迷惑他们,让他们以为我们还在寻找证据,放松警惕。”
苏清鸢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假装还在追查毒粉和绣样的下落,让他们以为我们还没有拿到核心证据,从而拖延他们的时间,为除夕宫宴做准备?”
“没错。”萧玦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可以让暗卫故意‘泄露’消息,说我们正在派人打捞御河里的毒粉,还在追查绣娘的下落。太子和郑贵妃听到这些消息,定会以为我们还没有掌握关键证据,从而放松警惕,不会提前动手。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完善除夕宫宴的部署,确保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苏清鸢点了点头,心中的担忧渐渐消散。她看着萧玦,眼中满是信任:“还是你考虑得周全。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萧玦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心吧,再过不久,这场闹剧就该结束了。等除夕宫宴,我们拿出证据,揭穿太子和郑贵妃的罪行,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到时候,我们就能离开京城,去燕云过安稳日子了。”
苏清鸢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中满是安稳。她知道,虽然太子和郑贵妃还在负隅顽抗,虽然危险依旧存在,但只要他们并肩作战,只要核心证据在他们手中,就一定能赢得这场决战,迎来属于他们的光明与幸福。
夜色渐深,书房里的烛火依旧明亮,映着两人相握的手,也映着他们眼中坚定的光芒。窗外的寒风呼啸,却吹不散他们心中的暖意与期盼,因为他们知道,胜利的曙光,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