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在权贵圈中积累的人脉与声望,让一些人既羡慕又嫉妒,太傅便是其中之一。这位深受皇帝信任的老臣,向来注重门第出身,对苏清鸢这样“一步登天”的农家女,始终带着几分偏见。他总觉得苏清鸢的医术被过分夸大,想找个机会“试探”一下,若是能让她出丑,也能打压一下她的风头。
一日清晨,太傅特意避开其他官员,独自来到太医院苏清鸢的诊室。他身着深色朝服,面色严肃,一进门就皱着眉头坐下,语气沉重:“苏医正,老夫近日总觉得食欲不振,胸口发闷,夜里也睡不安稳,还请你为老夫诊治一番。”
苏清鸢见太傅神色凝重,连忙放下手中的医案,上前为他诊脉。指尖搭在太傅的腕上,她心中渐渐起了疑——太傅的脉象平稳有力,跳动规律,既无气血不足之象,也无肝气郁结之症,根本不像是有“食欲不振、胸闷”的人。
她又仔细观察太傅的神色:虽然他刻意皱着眉头,装作难受的样子,但眼底并无病态的疲惫,反而透着几分审视与挑剔。苏清鸢瞬间明白,太傅这是故意来找碴的,想看看她是否能识破他的伪装,若是她诊断失误,开了不该开的药方,或是说不出病因,就会落下“医术不精”的话柄。
苏清鸢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太傅,您的脉象平稳,气血运行通畅,并无大碍。您所说的‘食欲不振、胸闷’,并非身体有病,而是忧思过度、久坐不动所致。”
太傅心中一怔,没想到苏清鸢竟真的识破了他的伪装,却依旧故作镇定地问道:“哦?苏医正何出此言?老夫近日并未有什么烦心事,也时常在府中散步,怎会是忧思过度、久坐不动?”
“太傅不必隐瞒。”苏清鸢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几分笃定,“您近日想必是为朝堂上的事费心,虽表面不说,心中却思虑甚多,导致肝气略有郁结,故而胸闷;您虽在府中散步,却多是慢走,活动量不足,脾胃运化稍缓,故而食欲不振。这些并非大病,无需用药,只需调整生活习惯即可。”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老夫建议您,每日饭后在府中散步半个时辰,走得稍快一些,让身体微微出汗,这样既能促进脾胃运化,缓解食欲不振,又能放松心情,疏解郁结;另外,您可以让府里的人多唱些轻快的戏曲,或是听些舒缓的琴声,转移注意力,缓解忧思,不出十日,您的这些不适就能彻底消失。”
太傅听着苏清鸢的话,心中暗暗佩服。他确实是因朝堂上太子与靖王的争斗而思虑过多,夜里辗转难眠,虽在府中散步,却只是慢走,从未真正活动过。苏清鸢不仅识破了他的伪装,还精准地指出了他的“症结”,给出的建议也切实可行,没有丝毫敷衍。
他原本想让苏清鸢出丑,却没想到反被她的智慧与沉稳化解,甚至还被她“点醒”了。太傅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语气也不再那么严肃:“苏医正果然医术高明,老夫佩服。之前是老夫唐突了,还请苏医正莫要见怪。”
“太傅言重了。”苏清鸢笑着摇摇头,“您关心身体,是好事。只要您按我说的方法调整,很快就能恢复。若是日后再有不适,随时来太医院找我便是。”
太傅起身,对苏清鸢拱了拱手:“多谢苏医正。老夫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苏医正的医术,名不虚传。”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诊室,心中对苏清鸢的偏见,也消散了大半。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李院判看到。待太傅走后,李院判走进诊室,笑着说:“清鸢,你可真厉害,连太傅都被你说服了。他之前还在老夫面前说,你是‘靠太后撑腰,无真才实学’,今日过后,怕是再也不会说这话了。”
苏清鸢无奈地笑了笑:“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太傅并非真的有病,只是想试探我,若是我强行开药方,或是说不出病因,才是真的出丑。”
“你能如此沉稳,不卑不亢,才是最难能可贵的。”李院判赞赏地说,“在太医院,能让太傅佩服的年轻医者,你还是第一个。往后,再也没人敢轻易质疑你的医术了。”
苏清鸢心中明白,这次化解太傅的刁难,不仅是对她医术的认可,更是对她人品的肯定。在这个充满等级与偏见的京城,她没有靠权贵的庇护,而是用自己的智慧与沉稳,赢得了尊重。而这,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行医之路——只要坚守初心,用心对待每一位病人,无论遇到多少刁难与质疑,都能一一化解,走得更远。
夕阳透过诊室的窗户,洒在苏清鸢的身上,为她的青色官服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她拿起桌上的医案,继续认真研读,脸上带着从容而坚定的笑容。在京城的行医路上,她或许还会遇到更多的挑战,但她相信,只要有精湛的医术、真诚的仁心,以及化解难题的智慧,就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