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一阵心悸，耳钉处传来轻微的灼痛。
宋明月的表情出现瞬间的松动，耳环上的珍珠竟滑落一滴水珠，落在桌面上化为一缕青烟，散发出清晰的血腥味。
这一细微变化让林睿确信自己触及到了某个真相。
「我每天都在演戏，唯一真实的是对你的感情，但这恰恰是我不能告诉你的。」她站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颈间，「珍珠吸的血越多，照出的真相越亮。这是我无法承受的代价。我该走了。」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准确刺入林睿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这是罗天成常说的话，却从宋明月口中说出。
林睿拉住她的手腕，将那个蓝色礼盒塞进她手中，「生日礼物，提前送给你。无论你站在哪一边。」他的手指轻轻一碰，感受到她脉搏加速的颤动。
礼盒接触到宋明月的手掌时，微微闪过泪滴状光芒，映照出她眼中的挣扎和不舍。
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海水清香，与先前的腥味截然不同。
就在这一瞬间，头顶吊灯的光线突然变得柔和，投射在墙上的光影竟组成了一个模糊的画面——幼年的两个孩子蹲在海边，共同执起一枚贝壳的剪影。
那画面稍纵即逝，却在两人心中激起无数涟漪。
宋明月看着礼盒，指尖微颤，内心波涛汹涌。
她轻轻推开礼盒，这个动作牵动了她颈间的肌肉，项链上的珍珠轻轻摇晃，散发出微弱的光泽。
桌底的那颗珍珠无声地滚动了一下，又摆出「谎」字的形态，这次连宋明月也看到了，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不能接受，不是现在。」她最终将礼盒推了回去，声音中含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有些礼物一旦接受，就意味着不可逆转的选择。」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林睿注意到，宋明月离开时，那瓶药水分层的液体突然剧烈震荡，最底层的暗红色液体竟形成一个痛苦的人脸形状，眼角有泪滴滑落，又迅速消散。
空气中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咸涩气息，如同未干的泪痕。
真正的间谍最怕的不是敌人的刀，而是自己的心动了。
这是商场老人常说的话，如今却在林睿身上应验。
罗氏集团顶层，宋明月站在罗天成宽敞的办公室中，窗外城市灯火如繁星。
罗天成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只古董怀表。
沙发皮质的咯吱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表面刻着与秦家徽标相似的图案，仔细看去竟是与宋明月项链如出一辙的螺旋纹。
怀表发出的金属摩擦声里，似乎藏着一段被封印的往事。
「林睿找你了？」他语气随意，眼神却锐利如刀。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雪茄味道，混合着罗天成特有的檀香调古龙水气息。
「是的，他开始注意到一些不寻常的接触频率。」宋明月如实回答，手指不自觉地抚过颈间隐藏的项链。
触碰的瞬间，她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如同被细针扎过。
「他给了你什么？」罗天成突然问道，眼神扫过宋明月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没什么，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质疑。」宋明月避开了关于珍珠项链的话题，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
她能感觉到颈间项链微微发热，似乎在警告她什么。
罗天成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的感情管理出了问题？」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呼出的气息中夹杂着烟草和威士忌的复杂味道，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后退。
商场如战场，最细微的不是明刀，而是笑里藏刀的寒光。
这是宋明月多年来始终谨记的准则。
「我的专业素养不需要质疑。」宋明月直视罗天成，目光如水，不起波澜，「但林睿不是普通目标，他似乎继承了他母亲的某种特殊能力。」她感到手腕内侧的溃烂处传来阵阵刺痛，这是血丝纹带来的副作用。
罗天成闻言眯起眼睛，「林珞瑶的珍珠耳钉？那对能感知谎言的东西还在？」言语间，指节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你知道？」宋明月微微惊讶，颈间的项链似乎收紧了一分，让她呼吸微微困难。
「二十年前，正是那对珍珠耳钉揭露了一起重大商业阴谋。」罗天成冷笑，转身走向窗边，「据说那是空难中的冤魂附着其上，能识破一切谎言。没想到竟会出现在林睿身上。」
宋明月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咖啡厅中那幅被照射在墙上的幼年剪影。
一股铁锈味从喉咙深处泛上来，她强忍着不适。
「迷信罢了。我已经通过反向追踪，清除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数据节点，并设置了伪造的接触记录作为障眼法。」她说着，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有什么记忆碎片想要浮出水面，却又被强行压下。
罗天成微微眯眼，似乎被她的专业能力说服，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厚度足以压垮一个普通档案柜，「这是林睿和秦朗最近三次秘密会面的内容，我需要你确认信息的真实性。」
宋明月接过文件，发现最上面一页竟有一道与林睿耳钉相似的裂纹，裂纹处散发着微弱的紫光和淡淡的血腥味。
她内心骤然紧张，不动声色地翻过这一页，触碰时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
「另外」罗天成补充道，声音变得阴冷，如同冬日的冰刃，「我最近收到消息，说你可能不只为我一个人工作。」
他随手打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宋明月年轻时的照片，边角似乎被刻意模糊处理过，但依稀可见她当时佩戴的正是一对泪滴状珍珠耳环。
照片中的她面容青涩，眼神却已经透着不符年龄的老成。
宋明月面色不变，眼神却飞快地扫过那张照片，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那您相信这个消息吗？」她问道，声音平稳，掩盖着内心的波澜。
罗天成盯着她看了几秒，空气仿佛凝固，「暂时不信。我做过详细的背景调查，调查报告堆起来有半人高。但别忘了失败的代价。」他的目光如有实质，仿佛能穿透人心。
说话间，他桌上的一颗黑珍珠突然裂开，露出内部血红色的核心，鲜红得如同活血，随即又恢复原状。
这一幕只有宋明月看到了，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明白。」她淡淡回应，却感到颈间项链再次发热，似乎在向她传递某种警示。
离开罗氏集团后，宋明月坐在车里，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后颈处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扎。
她感到一阵反胃，口中泛起血锈味，这是血丝纹侵蚀的征兆。
她从衣领内取出林睿给她的那颗冷水珍珠，表面竟浮现出七道与林睿耳钉相同的裂纹。
触碰的瞬间，她仿佛听到海浪的呼唤，一段被封印的记忆碎片试图浮现。
珍珠散发出微弱的紫光，映照出车窗上一行只有她能看见的字迹：「七层药水，解封三层。还需四次真心相对，才能完全化解冤魂之怨。」字迹如水波般流动，随即消散。
宋明月深呼吸几次，努力压下那股铁锈味，重新戴上那副冷静的面具。
她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需要提前会面，我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直接去码头，注意安全。」
与此同时，林睿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短信，简短却令人心跳加速：「午夜，东区废弃码头，真相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