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靠在石墙上，右肩的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服。他没动，也没让灵汐碰那伤口。紫微星使的剑还握在手里，剑尖冲地，指节发白。
石台上摆着三样东西：九转续命芝泛着微光，星纹令碎片上的裂痕像蛛网，防御甲表面流转着一层淡青色符文。这些都是他身上最值钱的家当。
灰袍首领站在五步外，身后七八个后天道派修士围成半圈。没人说话，但空气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拿走。”墨渊开口，声音哑得像是砂纸磨过石头，“仙草能续命，玉符能开通道，甲能抗一次大能全力一击。换你们转身就走。”
有人冷笑：“你当我们是叫花子？仙珠才是重宝！”
墨渊没理那人，只盯着灰袍首领：“刚才谁碰仙珠，谁被拉进幻境，你们都看见了。我挨了一记符光，差点栽进去。你们谁有把握不疯？”
那人还要说话，墨渊突然抬手，指尖凝聚一丝金光，轻轻点在仙珠表面。
珠子猛地一震！
一道虚影浮现——和墨渊长得一模一样，胸口却插着一把断剑。整个大殿温度骤降，连呼吸都带出白雾。几个修士下意识后退半步。
“这东西不是机缘。”墨渊收手，金光散去，“是警告。谁强行破封，谁就会变成它里面的影子。”
灰袍首领脸色变了。他盯着仙珠看了很久，终于抬手：“收下。”
手下上前取走三样东西。有人还想争，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我们拿走补偿。”他盯着墨渊，“但仙珠若有解法，你必须告知我们一份。”
“可。”墨渊点头，“要是它根本不能解呢？”
“那是你的事。”首领转身，脚步未动又停住，“我们不会一直让你们握着它。”
人影渐远，最后一名修士消失在走廊拐角。紫微星使这才松手，剑入鞘时发出一声轻响。
“这群人比魔修还难缠。”他吐出一口浊气。
灵汐立刻掏出丹药，撕开墨渊衣袖就要上药。墨渊抬手拦她：“等会儿。”
他看着仙珠。这一次，系统没再报警。
【高维共鸣稳定｜守门者印记匹配度提升至37%｜新提示：封印材质非仙界原生】
“不是仙界的？”紫微星使皱眉，“那是哪来的？”
墨渊伸手，掌心贴上珠体。五彩流光顺着指缝爬上来，却不烫也不冷。
“可能是归墟的产物。”他说。
话音落下，三人沉默。
那扇刻着“归墟”的门还在深处微微脉动，像某种活物的心跳。每一下震动，仙珠就亮一分。
灵汐收回手里的药瓶：“现在怎么办？”
“研究。”墨渊盘膝坐下，背靠石墙，“系统认不出封印来源，那就用人眼去看。”
紫微星使蹲下来，拔出剑在地上划了几道线：“刚才那虚影……为什么是你？而且胸口有剑？”
“不知道。”墨渊摇头，“但‘别信认证’这句话，我已经见过两次。一次在石碑，一次在珠子。还有‘守门者·钥’这个词条……肯定连着什么东西。”
灵汐忽然抬头：“你说系统解锁新协议要三枚守门者印记，现在才匹配到37%，说明第一枚都没完全激活。”
“对。”墨渊摸了摸胸口的混沌纹路，“这印记在我身上，但它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紫微星使用剑尖敲了敲地面：“会不会……你是被人放在这条路上的？比如那个老和尚慧明？”
墨渊一顿。
他想起月下紫雷劈身，慧明提着灯笼走来，说“你不该死在这里”。然后功德金光从体内涌出，系统界面第一次浮现。
“有可能。”他低声道，“但他救了我。没有他，我早被雷劈死了。”
“救你的人，未必没有目的。”紫微星使收剑，“就像这珠子，看着是宝，搞不好是个坑。”
灵汐伸手触向仙珠边缘，一层淡蓝光膜覆盖掌心。她闭眼感应片刻，睁开时眉头紧锁：“里面有东西在动，不是能量，也不是神魂……更像一段记忆，被压缩到了极致。”
“记忆？”墨渊看向她。
“嗯。”灵汐点头，“而且是痛苦的记忆。我只碰了一下，脑子里就闪过画面——一座塌了半边的城，天上全是黑色裂缝，很多人在往下跳。”
紫微星使脸色一沉：“听起来像末日。”
墨渊却笑了：“有意思。要么它是真见过末日，要么……就是想让我们以为它见过。”
他抬起左手，开始往属性栏加点。
力量+1，敏捷+1，灵力+1，防御+1，悟性+1。
五点下去，身体传来一阵胀痛，像是骨头在重新拼接。肩上的伤裂开一丝，血慢慢渗出来。
系统界面刷新：【模拟推演启动｜尝试解析封印结构】
进度条缓缓推进，卡在12%不动了。
“不行。”墨渊咬牙，“系统也卡住了。”
灵汐皱眉：“是不是需要更多数据？比如其他守门者印记的信息？”
“可能。”墨渊收回属性点，“但现在哪去找第二枚？”
紫微星使忽然站起身：“等等。你说这珠子认你为主？”
“应该是。”
“那你试试让它动一下。不是用灵力，是用命令。”
墨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他盯着仙珠，心里默念：**浮起来。**
珠子颤了一下。
再念：**转一圈。**
它缓缓旋转，五彩光芒扫过大殿墙壁。
“有用！”紫微星使眼睛亮了，“它听你的话！”
墨渊继续试：**显示封印来源。**
珠子顿住，表面浮现一行字：
**“材质：归墟残壳”**
三人同时吸气。
“归墟不只是个名字。”灵汐声音发紧，“它是真实存在的地方，而且这珠子是用那里的材料做的。”
墨渊追问：**谁做的？**
珠子不再回应。
他又问：**你怎么认识我？**
这次，珠子内部光影闪动，那道胸插断剑的虚影再度浮现。它张了嘴，却没有声音。
但墨渊看懂了口型。
三个字——
**“杀了我。”**
紫微星使猛地抽出剑：“它在求死？”
灵汐后退一步：“不对劲……如果它真是未来的你，为什么要你现在杀它？”
墨渊死死盯着虚影，忽然伸手抓向珠体。
掌心贴上去的瞬间，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他看见画面——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上，天空裂开，无数黑影坠落。脚下大地崩塌，远处有一扇门正在关闭。门上写着两个字：
**归墟。**
而他自己，正把一把剑插进胸口。
画面消失。
墨渊喘着粗气松手，额头全是冷汗。
“它不是警告别人。”他声音发抖，“它是警告我。”
“什么？”紫微星使瞪眼。
“它让我别打开归墟之门。”墨渊抬头，望向通道尽头，“否则……我会变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