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靠在断墙边，指节捏得发白。灵汐的呼吸贴着他肩膀一起一伏，夜影蹲在角落，黑匕在掌心转了半圈，又收回袖中。
“不能再躲了。”墨渊低声道，眼睛盯着棚屋外那队巡逻灰衣人远去的背影，“他们查的是灵力波动，咱们越缩越死。”
他抬手抹了把脸，从怀里摸出血源圣晶。晶体底部符印滚烫，像是被什么点燃了火种。再看灵汐手腕上的蓝纹，正一明一暗地跳着，跟那符印遥相呼应。
“这俩玩意儿，怕不是早认识。”他咧嘴一笑，把晶体塞回储物袋，“既然他们喜欢查外来气息……咱就送点‘热闹’给他们查。”
话音落，他一把扛起灵汐，对夜影使了个眼色：“走，出门打架去。”
两人刚拐出棚屋，迎面就是黑市主道。摊贩吆喝声、赌命的嘶吼、铁器碰撞响成一片。守门那五个混混已经换了一批，但穿的还是脏皮甲，脖子上挂着锈铜牌，手里拎着破刀。
“新面孔啊？”其中一人拦上来，咧嘴露出黄牙，“三个下品灵石，或者留条胳膊也行。”
墨渊没答话，反而往前走了两步，故意让腰间储物袋晃了晃，灵力波动如针尖般渗出一丝。
那人眼睛立刻亮了：“识相的赶紧——”
话没说完，墨渊动了。
【力量+3】！
拳头砸进对方肚子，那人连退三步，噗地喷出口黑血，跪在地上直抽。剩下四个刚拔刀，墨渊脚下一蹬，整个人像离弦箭冲出，左肘撞断一人鼻梁，右腿横扫踢飞另一个下巴，顺手夺过第三人的刀柄反手敲在太阳穴上。
啪！
第四人转身想跑，墨渊甩手掷刀，刀尖擦着他耳侧钉进土里，震起一溜沙尘。
“我打人从来不跑。”墨渊慢悠悠走过去，一脚踩住那人后颈，“现在轮到你趴着听我说话了。”
最后那人瘫在地上，抖得像筛糠。
墨渊蹲下，笑眯眯拍了拍他脸：“叫什么？谁管这儿？说清楚，你还能爬回去撒尿。”
“冥……冥骨宗……”那人结巴着，“执法队……真弟子……我们只是外围收钱的……真的不关我们事……”
“执法队多久来一趟？”
“不……不定时！有时候半夜就来！他们有骨符，能感应外人灵力……你们要是被查到……直接炼成尸傀！”
墨渊挑眉：“尸傀？拿死人当矿工？还挺会过日子。”
“是……是死晶矿！”那人慌忙补充，“挖出来能炼功法、养傀儡……但外人碰了会中蚀魂毒！三天内全身骨头化粉！”
墨渊眼神一凝：“有人私挖？”
“有……刚才还抓了一个……瘦子……挖了半块黑晶……被当场砍手示众……”
“哦？”墨渊站起身，环视一圈四周，“所以这地方，除了你们这些收钱的废物，就只有冥骨宗说了算？”
“是……是！没人敢惹他们！连星盗团来了都得交保护费！”
墨渊笑了，笑得像个刚捡到钱包的街溜子。
他抬起脚，在系统界面上一点——
【防御+1】！
【敏捷+1】！
经脉里顿时涌起一股轻盈感，连呼吸都变得顺畅。
“老夜。”他扭头，“听见没？这地盘，拳头最大。”
夜影点头，手按在黑匕上：“你要动手？”
“已经动完了。”墨渊拍拍裤子，“现在该他们动脑子——想想怎么跟上面交代五个伤号的事。”
他转身就走，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夜影扶着灵汐跟上，三人重新踏入黑市深处。
街道越来越窄，两侧棚屋歪斜得像是随时会塌。有个摊位前围了一圈人，正看着两个汉子用铁钳掰开一具干尸的嘴，往里灌某种绿色液体。
墨渊扫了一眼，忽然停下。
“等等。”
他盯着那摊位上摆着的一小堆黑色碎晶，形状不规则，表面泛着暗红光泽。
“那是……死晶？”
夜影眯眼：“颜色不对，像是被人提炼过。”
墨渊走近几步，伸手就要拿。
“别碰！”旁边一个老妪突然开口，满脸皱纹堆在一起，“那是‘残渣’，炼过三遍的废料，沾了照样中毒，但毒性慢，七天发作。”
墨渊收回手，笑了：“您挺懂行啊？”
老妪冷笑：“我儿子就是挖矿的，碰了原矿，当天晚上就开始掉指甲，第三天骨头裂成渣。”
墨渊眉头一挑：“那你们为什么不反抗？”
“反抗？”老妪嗤笑一声，“冥骨宗在每条街都埋了骨符阵，谁敢聚众闹事，立刻引来执法队。上次有人带头暴动，第二天整条巷子的人都被拖去矿坑，活活填了进去。”
墨渊沉默两秒，忽然问：“矿坑在哪？”
老妪摇头：“没人知道具体位置，只知道在城西，地下三层。进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出来。”
墨渊点点头，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下品灵石，放在摊位上：“谢了，这算茶水费。”
老妪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墨渊已经带着两人走远。
“你在收集情报？”夜影低声问。
“不止。”墨渊眼神微闪，“我在找突破口。”
他低头看了眼灵汐，她手腕蓝纹又亮了一瞬，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这地方压制灵力，可偏偏她的灵纹越来越活跃。”墨渊喃喃，“说明这里有东西在‘唤醒’它。”
“你是说……死晶矿？”
“有可能。”墨渊冷笑，“冥骨宗拿它炼尸傀，搞不好这矿本身就跟某种古老禁制有关。不然为什么外人一碰就中毒？说不定……它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
夜影皱眉：“你要打它的主意？”
“我不打它。”墨渊咧嘴，“我要让它自己炸。”
他脚步不停，穿过一条堆满废弃傀儡残肢的小巷，前方出现一座半塌的石台，台上坐着个独眼汉子，面前摆着几枚龟甲和一堆碎骨。
“占卜？”墨渊挑眉。
“测凶吉，问生死。”独眼汉子沙哑道，“一问一灵石，不灵不要钱。”
墨渊笑了：“那你先算算，我今天会不会杀人？”
独眼汉子拿起龟甲一扔，三片全裂。
他脸色变了：“你身上有血煞，不止杀过，还要再杀。”
“哦？”墨渊蹲下，指尖轻轻敲着石台，“那你说，我下一个杀谁？”
“不知道。”独眼汉子摇头，“但我能告诉你——你进黑市那一刻，骨符阵就已经记住了你的气息。执法队不来则已，来了就是冲你来的。”
墨渊咧嘴：“来得好。”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等的就是这个。”
夜影皱眉：“你故意暴露？”
“当然。”墨渊笑得像个算计得逞的狐狸，“在这鬼地方，你不惹事，事就惹你。不如先把威风立起来，让他们知道——老子不是来当矿渣的。”
他抬头看向黑市深处，那里有一座高耸的骨塔，顶端飘着一面黑旗，旗上绣着骷髅头与交叉骨刃。
“冥骨宗？”
“应该是总部。”夜影低声道。
墨渊眯眼：“等会儿我去塔底下转转。”
“你疯了？”夜影压低声音，“你现在是通缉状态！”
“所以我才要去。”墨渊咧嘴，“通缉犯不去人家家门口晃悠，那多没礼貌？”
他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灰衣人押着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走过，那人双手被斩断，只剩腕口滴着血，嘴里还在喊：“我没偷！那是我爹留下的矿图！我能带你们找到主脉！”
灰衣人一脚踹在他背上：“闭嘴！私挖者，杀无赦！”
墨渊目光一凝，死死盯住那人怀里滑落的一角羊皮纸。
纸上画着一道蜿蜒线条，末端标着一个血红符号——像是一只眼睛，嵌在矿道中央。
他的系统界面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
混沌之子印记，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