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掌心的血顺着虎口往下淌，一滴一滴砸在雾地上，滋啦作响，像是烧红的铁签扎进湿泥。那道疤还在跳，疼得发麻，可他没空管——金线还在往前飘，像条活蛇领路，稍慢一步，搞不好就得被这鬼雾抽成人干。
“闭眼。”他嗓音压得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看，也别动灵力。跟着我脚步声走，三步一停。”
灵汐没问为什么，直接闭上了眼。她信他。刚才那一脚碎石引敌、一声低喝定生死的利落劲儿，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墨渊盯着前方那点微不可察的金芒，每走三步就顿住，确认金线没偏。左臂上的黑痕已经退了，但皮肤底下还烧着一股子阴火，走路都牵着筋疼。功德金光贴着皮肉晃，薄得像层纸，再耗下去，连护心都难。
就这么挪了七八丈，眼看石拱门的轮廓越来越清，金线忽然猛地一颤！
不是风吹，是整片雾里的符文锁链同时绷紧，嗡鸣声钻进脑仁，耳朵眼发痒。
墨渊反应比念头还快——
右肩炸开剧痛！
一头灰白巨兽从雾里撞出来，爪子带风，直接扫向他胸口。他来不及躲，下意识往身前甩出两指，系统界面一闪：
【防御+2】
金光轰然炸开一层薄壳，硬生生扛下这一击。
人摔出去半丈远，肩头火辣辣地麻，骨头没断，但整条胳膊瞬间废了半边。
“蹲下！”他吼得脖子青筋直蹦。
话音未落，脚尖已踹中地上一块碎石，石子飞出去三尺，啪地撞上雾墙。
那畜生果然转头——无目无耳，脑袋像个剥了皮的骷髅，嘴咧到后脑勺，一口咬向声源。
灵汐趴得干脆，顺势双手结印，掌心凝出一道霜纹波，啪地拍在地上。寒气炸开，獍足下的符链当场冻住，咔咔作响。
“好！”墨渊咧嘴一笑，疼得直抽气，“冻它三秒，够我刮层皮了。”
他撑地起身，左手还软着，右手却已攥成拳。
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七个点数静静躺着。
不加灵力，不加悟性。
这种时候，讲什么花里胡哨？
【力量+3】
【敏捷+2】
体内气血轰地炸开，像有人往他血管里倒了一锅滚油。腿肚子一热，脚底发力，整个人弹射而出，速度快得连影子都拖不成形。
那獍刚挣开冰链，还没回身，墨渊已经贴到它颈侧——
拳头裹着风雷，照着符链接缝处就是一记凿击！
砰！
链断！
一声不似野兽、不似人声的尖啸炸开，震得雾墙翻滚如沸。獍半个身子失控，斜着撞进雾中，下一瞬，万千符文疯了似的缠上去，啃噬、撕扯，眨眼间化作一缕青烟，连渣都没剩。
墨渊站在原地，喘了两口粗气，右拳骨节发烫，指缝渗血。
赢了？
不，还没完。
他眼角一抽——金线又动了。
不是往前，是剧烈抖动，像被什么东西拽着往回收。
紧接着，前方雾中传来一阵窸窣，不是一只，是好几道！
地面微微震，雾气被某种庞然大物的呼吸搅动，一浪一浪往前推。
“别睁眼。”他低声警告灵汐，一边悄悄把最后两点防御堆到体表，“待会儿我喊跑，你就往我左边冲，别回头，也别念咒。”
“嗯。”她声音稳得惊人。
墨渊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汗混着血。
系统提示安静得可怕，一点反应没有。
这地方压制太狠，连点数都变得迟钝。
他低头看了眼左臂，黑痕虽退，但皮肤底下隐隐有东西在爬，像细针在扎。
功德金光只剩一层蒙面的薄纱，再挨一下重击，估计就得见阎王。
可他不能怂。
身后是灵汐，前面是门，中间是条死路——那就只能杀出一条活路。
他缓缓活动手指，把剩余五点属性全捏在手里，没加，也没收。
随时准备砸出去。
雾更浓了。
金线开始后退。
突然，左侧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像是骨头断裂。
墨渊瞳孔一缩，猛地扭头——
一双泛着幽绿光的眼睛，在雾里睁开。
不止一双。
三双。
五双。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全盯着他。
他笑了，笑得牙龈出血。
“来啊。”他舔了舔裂开的嘴角，“谁先上，我给谁摸尸。”
话音未落，第一头獍已扑至面前，张口就是一道灵识震荡波。
墨渊抬手就要加点硬抗——
可就在这时，灵汐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他手腕。
他一愣。
她仍闭着眼，脸色苍白，嘴唇却动了：“别用防御……它怕金光，不怕你。”
墨渊脑子轰地一炸。
对啊！
这玩意儿是禁制傀儡，靠符链操控，可金光是功德所化，天生克邪！
他咧嘴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狠狠往自己心口一拍——
“系统，全防给我怼脸上！”
【防御+5】
金光炸开，不再是薄壳，而是像一轮小太阳轰然升起！
刺目的白光撕开浓雾， nearest 的那头獍惨叫一声，脸上符文当场崩裂，爪子抓着脸往回缩。
其余几头也被震慑，动作一滞。
就是现在！
墨渊拽着灵汐，一个箭步冲出包围圈，直奔前方石拱门。
背后鬼哭狼嚎，但他不敢回头。
金光在衰减，他能感觉到。
每跑一步，胸口就像被烙铁烫一下。
八丈……七丈……
石门近在眼前，残文“循迹者”三个字越来越清。
可就在他即将踏入门影时——
脚下地面猛地一陷！
不是陷阱，是雾里伸出一只骨手，死死扣住了他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