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贴地的瞬间，墨渊体内的系统猛然一震。紫金气流自残阵中反冲而上，顺着经脉炸开一道灼痛。他咬牙将最后半寸压入符文裂隙，功德金光与混沌残流在接触刹那爆发出弧形冲击波，硬生生将那根刺向虚空的血线震偏三寸。
混沌源核碎片颤动了一下，未被攫取。
血厉五指猛然收拢，却只抓到一片扭曲空气。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指尖渗出的黑血，忽然笑了。笑声低沉，像是从地底深处碾出来的碎石摩擦声。
“好一个持印者。”他缓缓抬头，双目已成赤红熔岩，“你以为，这就完了？”
话音未落，他张口一吸。
四周弥漫的灰紫色雾气如百川归海，疯狂涌入其口中。肌肉暴涨，皮肤龟裂，黑色血珠顺着裂缝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冒着白烟的小坑。他的肩背隆起，脊椎节节凸出，仿佛有某种东西正从体内撑破躯壳。
墨渊瞳孔一缩。
系统界面在识海中剧烈闪烁，【威胁等级】数值不断跳动，最终定格在“超限”。他立刻调出属性面板，发现混沌干扰导致点数分配效率暴跌，原本一秒可完成的加点现在需要近两秒。
不能再等。
他将剩余所有属性点尽数投入【力量】【灵力】，骨骼发出金属般的嗡鸣，体内灵力如江河倒灌，血管在皮下突突跳动，像要炸开。一股蛮横的力量自丹田涌起，直冲四肢百骸。
夜影靠在西北角断墙边，右臂伤口仍在渗血。他盯着血厉膨胀的躯体，声音沙哑：“他在吃混沌……这不是修炼，是吞毒。”
风扬单膝跪地，手中令牌裂纹蔓延，灵枢归元阵的光晕明灭不定。他喘着粗气：“这种状态撑不了多久，肉身会先崩。”
灵汐指尖结印微颤，回春印的银光已黯淡如残烛。她抬眼看向墨渊：“你不能硬接。”
墨渊没说话。他缓缓站直，胸口凹陷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但双腿稳如铁铸。
血厉终于停止膨胀。他站在高台中央，身高近乎三丈，双臂垂地，指甲如刀，周身缠绕着翻滚的血雾。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五指一张，掌心竟浮现出一枚扭曲的符文，像是用鲜血写成的咒印。
“我本想留你全尸。”他开口，声音已不似人声，“现在——我要把你碾成齑粉。”
话音未落，他一拳轰出。
空间塌陷成涡，拳风未至，墨渊身前的空气已压缩成透明屏障，随即炸裂。他双臂交叉挡在胸前，刚强化的防御属性瞬间激活，一层暗金色光膜浮现。
轰！
光膜崩解，墨渊整个人被轰飞出去，后背撞上断裂的石柱，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他喷出一口血，落地时左腿一软，单膝跪地。
夜影欲动，却被狂暴气流掀翻，撞进碎石堆里。风扬闷哼一声，阵法光罩剧烈震荡，几乎熄灭。灵汐强行维持回春印，嘴角溢出血丝。
血厉迈步前行，每一步落下，地面便裂开蛛网状缝隙。他抬起脚，踩向风扬阵眼所在的位置。
“阵破，你们就都死。”
墨渊抬头，看见那一脚落下。
他暴喝一声，双脚猛蹬地面，身形如箭迎上。强化后的力量属性在这一刻爆发，肌肉纤维撕裂又重组，速度竟不输血厉。他在半空中双臂交叉，硬生生接下那一脚。
咔嚓！
手臂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但他将冲击力引偏，血厉一脚踏空，砸入地面，炸出深坑。
墨渊借反冲之力跃至半空，双手迅速结印。功德金光自眉心涌出，混沌残流从掌心吸入，两者在掌心交汇、压缩，形成一团不断坍缩的紫黑色光球。光球周围空间微微扭曲，连光线都被吞噬。
血厉从坑中站起，抬头望来。
墨渊悬于半空，居高临下，手中光球缓缓旋转。他知道这一击未必能杀敌，但必须逼出血厉的极限。
“你吞了混沌，也吞了疯。”墨渊声音低沉，“你现在，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血厉仰头，赤红双眼中闪过一丝混乱，随即被更深的暴戾覆盖。他怒吼一声，双臂猛然撕开胸膛，露出心脏位置一团旋转的血漩。那漩涡中，竟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燃烧、崩解。
“我不需要记得！”他咆哮，“我只要毁灭！”
他双手插入血漩，猛地向外一扯。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混沌血刃自掌心迸发，长达十丈，边缘撕裂空间，直斩墨渊所在。
墨渊眼神一凝，手中紫黑光球猛然增大一圈。他知道，这一击若不成，风扬的阵眼必毁，灵汐的治疗将中断，全员防线彻底瓦解。
他双手前推，光球迎向血刃。
两股力量在空中对撞。
没有巨响，只有空间被强行撕裂的“嗤啦”声。紫黑与血红交织，能量乱流如刀割过地面，石柱成片倒塌。风扬拼尽最后一丝灵力，将令牌插入阵眼深处，灵枢归元阵勉强维持一线光罩。
灵汐指尖结印，回春印残效再次亮起，银光洒向墨渊后背。
夜影靠在断墙边，左手按住断匕，低声喃喃：“快了……这状态撑不过十息。”
墨渊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微弱生机，手中光球再度压缩。他知道，血厉虽强，但每一次动作都有黑灰从躯体脱落，那是肉身正在崩解的征兆。
消耗战，谁先倒下，谁就输。
血厉狂笑，再次扑来。速度竟比之前更快，庞大身躯如鬼魅般闪现，一拳直轰墨渊面门。
墨渊侧身避让，拳风擦过脸颊，皮肤瞬间焦黑。他反手一掌拍出，紫黑光球轰在血厉肩头。
轰！
血厉肩胛炸开一大片血肉，黑灰四溅。但他毫无反应，反而咧嘴一笑，露出森白利齿，一口咬向墨渊脖颈。
墨渊急退，左臂被撕下一块皮肉，鲜血喷涌。他落地后踉跄两步，右手仍紧握光球，左手按住伤口。
血厉低头看了看自己肩头的创口，黑血流淌，却无疼痛之色。他伸手一抹，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看，”他狞笑，“我不会死。”
墨渊喘息，胸口起伏剧烈。系统提示：【属性点耗尽】。他再无法加点，身体已达极限。
夜影突然抬头，声音嘶哑：“他左腿关节有裂痕——动手！”
墨渊目光一凝。
就在刚才那一扑中，血厉左腿膝盖处确有一道细微裂纹，正不断渗出黑血。那是过度膨胀导致的结构损伤，尚未完全修复。
他缓缓抬起右手，紫黑光球最后一次压缩，体积缩小如拳，光芒却浓烈到极致。
血厉察觉不对，转身欲逃。
墨渊一步踏出，身形如电，直追而去。
光球脱手而出，精准轰向血厉左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