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个丧门星的大邪!
“有本事你弄死我!”
抬腿,走人,傻逼玩意儿,还连通?她又不是下水道!
这种故弄玄虚的套路她看小说见多了,无非是换个法子把她往剧情里绕。她偏不!
然后她就撞墙了。
“你可以灭绝掉。”他说。
宴追捂着撞疼的额头,简直气笑了。
“你真的可以灭绝掉我。”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你可以喝口水”。
“你这是走我的路让我无路可走了吗?”
宴追咬牙切齿地回头,瞪着那个依旧气定神闲的身影,
“我要是有那么容易精准的灭绝掉你这破规则,我还用在这儿跟你磨叽?我早就把你这破地方连根拔起然后扬长而去了!”
她就不是走精细化操作的人!
这他妈跟拿起核弹打蚊子有什么区别?
她越说越气,感觉自己像个被堵在死胡同里的猫,张牙舞爪却无济于事。
“哦。”他了然地点点头,仿佛刚刚才想明白这个逻辑难点,“所以,是你做不到。”
宴追:“……”她感觉自己胸口挨了一记无形的重拳。
杀人诛心!这绝对是顶级的杀人诛心!
宴追捂着胸口,气血直冲天灵盖,眼前都差点发黑。
她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试图把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宇宙级脏话咽回去!
不行,忍不住了!
“对!我做不到!满意了吧?!”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都劈了叉,“‘灭绝’权柄是很牛逼,但也不是万能的橡皮擦!尤其是对你这种……这种根植一地、盘根错节的规则性存在!强行抹除的代价和动静都太大!这个解释你满意吗,规则先生?!”
她气得在原地转了个圈,像只被点燃的炮仗,恨不得立刻爆炸,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炸了可能也只是给对方放个烟花看。
“我就不是走精细化操作路线的!懂吗?让我灭掉你,方圆百里都没了!这他妈有什么意义?!”
他跟高铁上咸猪手不同,尼玛这里全密密麻麻是他的规则,谁知道他蔓延到什么地步了!
虽然跟雪顶山景区类似,但是雪顶山景区她还能小范围开一下灭绝,问题这里他妈全是这家伙!跟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她要怎么灭绝?把整个空间连同村民一起扬了吗?
像抹掉霍庭那群人记忆一样?开什么玩笑,这家伙是规则!她去扭曲规则,谁知道扭曲后的规则会变成什么逼样!万一扭曲后他决定此地太阳100度,尼玛集体变焦炭啊!
他颔首:“力量层级过高,导致微观控制力不足,无法进行精准处理。这确实是许多高位格存在面临的共性难题。”
这他妈是共性问题吗?这是她只想当咸鱼不想练微操的个性问题!
当然,也不是不想练,因为她不回家,压根就用不到!
“所以,”他总结道,“我的判断没错。你确实更懂得权衡与克制,知道不可为而不为,这是一种……”
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最终选定的那个词让宴追差点背过气去:
“……成熟。”
成熟你个大头鬼!宴追只觉得一股逆血涌上喉头。
她想要成熟等现在?又不是苹果,熟透就可以摘下来大甩卖!
“此地,确实和我深度绑定。所以,“他看着她,语气平和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你无法在不毁灭此地的前提下摆脱我。“
我谢谢你啊大哥!
她气得一脚踢在无形的屏障上,结果疼得抱着脚直跳。
“所以老子现在是你的囚犯了,是吧?“她单脚跳着,声音都在发抖,“需要戴镣铐吗?要关禁闭吗?每天放风几分钟?“
“你是房客。“他平静地纠正,“享有完全的人身自由,只要不离开这片地域。“
“哈!“宴追发出短促的冷笑,“好尼玛一个人身自由!要不你来感受……等等,你说'只要不离开这片地域'......那如果我想去村口小卖部买包辣条呢?“
“可以。“
“去派出所看看那几个大学生死了没?“
“可以。“
“去后山挖竹笋?“
“可以。“
宴追愣住了。这和她想象的软禁不太一样。
“所以......“她试探着问,“我只是不能彻底离开这个村子?
“准确地说,是不能离开规则笼罩的范围。“他微微颔首,“以隔壁小镇为限。“
宴追沉默了。这比她预想的要好那么一点点,但她依然不开心。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那......快递能送进来吗?外卖呢?“
“可以。“他说,“规则只排斥'异常'和‘探究’,不排斥正常的物流。“
宴追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行吧,至少网购自由还在。
她看着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男人,突然觉得特别累。
她用尽全力打出一拳,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不,是打在了一堵会说话的钢筋混凝土上。
“我认栽。“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规则大佬,您赢了。“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收纳箱,拍了拍上面的灰。
“现在,我要回去给我的乌龟换水了。“她面无表情地说,“请问尊敬的规则先生,我回自己家,需要您的批准吗?“
“请便。“他侧身让开一条路。
宴追抱着箱子,一步一步往屋里走。经过他身边时,她突然停下脚步。
“对了,“她头也不回地说,“既然要长期相处,我总得有个称呼你的方式。“
“叫'规则'就好。“
宴追扯了扯嘴角:“行,规则是吧?我记住了。“
她继续往前走,在推开房门的瞬间,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听见的声音嘀嘀咕咕:
“以后就叫你'龟!则!',乌龟的龟!跟我家小草龟一个待遇。“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被赐名“龟则“的规则化身站在原地,许久,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龟则......“他轻声重复了一遍,“也不错。“
至少,她愿意给他起名了。
这算是个......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