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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车吱吱呀呀碾过黄土道,越靠近杨家岭,颜氏那颗心就越是按捺不住。她半个身子都快探出车窗外,枯瘦的手死死扒着窗框,浑浊的老眼直勾勾地钉在远处那片属于自家的田地上,嘴里不住地念叨:

“老天爷保佑……菩萨保佑……可不敢叫那些杀千刀的祸祸了……那是咱的命根子啊……”

车厢里,舒玉也被阿奶这架势弄得紧张兮兮,小脑袋跟着使劲往外探。杨老爹稳稳地赶着车,布满风霜的脸上一片沉凝,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有握着缰绳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视野尽头,那片熟悉的田野轮廓渐渐清晰。麦田!青黄交织的麦浪在初夏的风里起伏,抽出的穗子在阳光下泛着饱满的光泽!更远处,刚出苗不久的玉米地也泛着整齐的嫩绿!不是想象中被马蹄践踏、被鞑子放火烧过的焦黑狼藉!

“哎呦!我的老天爷!”

颜氏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声音都劈了叉!她枯树皮般的手用力拍打着窗框,整个人激动得直哆嗦,浑浊的老眼里瞬间涌上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的水光,

“麦子!麦子!咱家的麦子!瞧着……瞧着没祸害!还……还挺精神!玉米苗也齐整!祖宗保佑!真是祖宗保佑啊!”

她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连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仿佛被眼前的绿色奇迹瞬间击碎。那片麦田长势极好,麦浪翻滚,生机勃勃,与旁边几块明显稀疏蔫黄的田地形成鲜明对比。

骡车又转过一个弯,离自家的地头更近了。颜氏看得越发真切,脸上的皱纹都因巨大的喜悦而舒展开来,几乎要笑成一朵风干的菊花。只见自家那几块宝贝田里,赫然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弯腰忙碌着!正是年初雇的那几个长工!张家的老张头带着他两个半大儿子在麦地里仔细拔着杂草,杨四嫂子在莜麦田里弯腰锄草,就连那个平日里闷葫芦似的赵老爹,也在玉米地里笨拙地挥着锄头松土。

“哎呦!张老哥!四嫂子!辛苦啦!辛苦啦!”颜氏半个身子都快探出去了,挥舞着枯瘦的手臂,声音洪亮得能传出二里地,脸上是劫后余生般的巨大感激,“我就说嘛!咱家的地瞧着就是精神!多亏了你们!多亏了你们啊!”

地里忙碌的几人闻声抬起头。张老头脸上挤出笑容,对着颜氏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手,大声应和着:“东家回来啦!路上辛苦!”然而,舒玉眼尖地发现,张老头那两个半大儿子动作明显僵硬了一下,飞快地低下头继续拔草,而那闷葫芦赵老爹更是头都没抬,只是锄地的动作更快更用力了些,仿佛要把什么心虚都锄进土里。杨四嫂子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有些勉强,眼神躲闪着不敢与颜氏那热情洋溢的目光长久对视。

骡车终于“嘎吱”一声停在了杨家大门口那棵熟悉的老槐树下。车还没停稳,正房那扇半旧的木门就“哐当”一声被猛地拉开!

“仙儿——!”

一声带着哭腔和巨大喜悦的呼喊炸响!王氏像阵风似的从门里冲了出来,鬓发散乱也顾不上,脸上还沾着点灶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管不顾地扑向刚从车辕上跳下来的颜氏!

“我的老姐姐!”

颜氏也瞬间红了眼眶,张开枯瘦的双臂,一把将扑过来的王氏狠狠搂进怀里!两个女人就在大门口,在明晃晃的日头底下,抱着对方又哭又笑,肩膀剧烈地耸动着,仿佛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担惊受怕、所有的委屈牵挂都哭出来。颜氏枯树皮般的手用力拍打着王氏的背,声音哽咽:

“回来了!都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杨大江和杨大川忙着解行李,刘秀芝搂着被惊醒、揉着眼睛茫然的舒婷。暗卫甲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院门内侧的阴影里,依旧是一身利落的短打,抱着胳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抱头痛哭的婆媳俩,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德柱和王赖子也小跑着从地里赶了回来,站在稍远处,搓着沾满泥巴的大手,看着这一幕,眼眶也有些发红,咧着嘴,露出憨厚又欣慰的笑容。赖子娘也是满脸的笑容,那双枯树般的手更是激动地拍打着杨大江结实的胳膊,嘴里不住念叨: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菩萨保佑啊!”

好一番劫后重逢的激动喧闹。周婆子和凤儿手脚麻利地把众人劝进堂屋,又忙着去灶房烧水沏茶。待那股子激动劲儿稍稍平复,一屋子人围着堂屋的方桌坐下,捧着热乎乎的粗瓷碗,这才真正有了“回家了”的踏实感。

“仙儿,你们在城里……可遭罪了?”

王氏拉着颜氏的手,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仔细端详着颜氏明显瘦削了的脸颊。

“唉,别提了!”

颜氏摆摆手,心有余悸,“关在城里跟坐牢似的!城里乱的很,门都不敢出!粮价一天一个样,饿得前胸贴后背!要不是……”

她顿了顿,下意识瞟了一眼杨老爹,含糊道,

“……要不是运气好,弄了点粮食撑着,真得饿出人命来!好在都过去了!陈将军威武,把鞑子打跑了!”

她絮絮叨叨说着城里的艰难,王氏听得心惊肉跳,紧紧攥着婆婆的手。

等颜氏说得差不多了,堂屋里的气氛也沉静下来。杨老爹放下手里的烟锅,浑浊的目光投向倚在门边阴影里的暗卫甲,声音低沉:

“甲,家里……这段日子家里怎么样?”

这话像打开了某个开关。一直沉默的暗卫甲上前半步,声音如同他本人一样冷硬、简练,却字字带着血腥气:

“城里凶险,村里也不太平。”

他目光扫过众人,言简意赅,却字字惊心:

“围城不久,人心浮动。村中泼皮杨二狗、刘癞子,勾结了咱家两个长工——张老歪和赵麻杆,煽动了几户平日就对杨叔家有怨气的人家,想趁着主家被困城里,洗劫杨家,占田夺屋。”

“什么?!”

颜氏猛地一拍桌子,豁然站起,枯瘦的脸上瞬间血色褪尽,随即涌上暴怒的铁青,

“张老歪?赵麻杆?!那两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年初我还多给了他们半袋子糠当口粮!他们竟敢……”

暗卫甲微微抬手,示意颜氏稍安,继续说道:

“这还不算。他们见煽动不成,竟有胆大包天的,趁着夜色去给流窜到附近的一小队落单鞑子通风报信,想引狼入室,借鞑子的刀血洗杨家岭,他们好趁乱再动手。”

“引鞑子?!”

杨老爹一直沉默的脸也瞬间沉了下来,浑浊的眼里爆出骇人的寒光,捏着空烟锅的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杨大江和杨大川更是腾地站了起来,满脸煞气!

“是。”

暗卫甲点头,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赖子和德柱兄弟机警,提前得了风声。他们当机立断,带着各自的老娘和紧要家什,连夜搬进了咱家院子。杨四嫂子、姚氏也信得过,跟着一起进来避祸。加上我和周叔父子,勉强能守住门户。”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德柱和王赖子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那几日风声鹤唳,全靠德柱兄弟和王赖子兄弟夜里轮值守着墙头,周叔父子和杨四嫂子、姚氏白日里操持。至于杨二狗、刘癞子那两个带头的泼皮……”

暗卫甲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冰的刀锋:

“他们想翻墙进来探路,被我撞见。没留活口,尸体丢后山喂狼了。杀鸡儆猴,剩下的宵小才彻底安分。”

“杀……杀了?!” 颜氏吓得捂住了嘴,脸色发白。

“杀得好!”

缓了片刻的颜氏猛地一拍大腿,枯树皮般的脸上满是解恨的厉色,咬牙切齿,

“杀千刀的!引鞑子来祸害乡亲!死一百次都不够!喂狼都便宜他们了!”

她想起刚才路上自己还对着田里那几个“恩人”千恩万谢,尤其是看到张老爹时,自己还特意喊了句“张老爹辛苦”,对方还心安理得地应了!

一股巨大的、被愚弄的怒火和恶心感猛地冲上头顶!颜氏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脸都气歪了,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能刺破屋顶:

“好哇!好哇!我说刚才路上碰见张老歪那个老东西,他还跟我装模作样!老婆子我还千恩万谢!我谢他个祖宗十八代!这老棺材瓤子!养出那么个黑了心肝的畜生儿子,还敢腆着脸应我的谢?!坏透腔了!一家子烂心烂肺的玩意儿!老天爷咋不降个雷劈死他们!”

颜氏越骂越气,胸脯剧烈起伏,枯瘦的手直哆嗦,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找人拼命。

王氏也气得够呛,跟着颜氏一起骂:

“就是!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背地里竟干这种断子绝孙的勾当!李三那婆娘前些日子还跟我借盐巴,装得可怜兮兮!一家子没个好东西!挨千刀的!”

两个老姐妹凑在一起,叉着腰,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横飞,把李三王麻子连同他们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各种乡野俚语的诅咒如同连珠炮般砸出来,骂得酣畅淋漓。杨老爹坐在一旁沉默地吧嗒着早已熄灭的烟锅,杨大江兄弟则是一脸解气的表情。暗卫甲抱着刀,面无表情,仿佛在听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好一通发泄,颜氏和王氏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只觉得口干舌燥。王赖子和德柱见状,便起身告辞。王氏拉着颜氏的手,枯树般的手拍着颜氏的手背:

“仙儿,消消气,人平安回来比啥都强!往后有啥事,只管叫德柱!随叫随到!”

王赖子和德柱也憨憨地点头保证。

送走了王赖子和王氏一家,院子里总算彻底安静下来。连日的奔波、城里的惊吓、归家的喜悦和方才的暴怒,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只有浓浓的疲惫,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身上。

“都回屋歇歇吧,”

杨老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沙哑和深深的倦意,

“屋子周婆子和凤儿都拾掇过了,先归置归置,喘口气。”

众人如蒙大赦,各自拖着沉重的脚步散去。舒玉跟着元娘回到东厢耳房。推开那扇熟悉的、略显低矮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淡淡尘土和旧木头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很小。靠窗一张土炕,铺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褥子。炕对面一个掉了漆的矮柜,旁边放着个小木箱,就是她全部的家当。墙角堆着些杂物,显得更加逼仄。阳光透过糊着高丽纸的小窗棂照进来,在坑洼不平的泥地上投下几块小小的、不规则的光斑。

舒玉站在门口,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小小空间,一种巨大的落差感瞬间攫住了她。在空间里待久了,习惯了那恒定的柔和白光、开阔的草地、整齐的农田、甚至那口神奇的浴池……再回到这低矮、昏暗、狭小的土坯房,只觉得连呼吸都好像被压缩了。

“唉……”

她忍不住小声嘀咕,声音带着浓浓的嫌弃,“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古人诚不我欺!这落差……比从五星级酒店掉进桥洞还大!”

她蔫头耷脑地走到炕边,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把自己重重地摔进那硬邦邦的土炕上。身下的褥子远不如空间里的绒毯柔软,也不如县里宅子的宽敞,一股淡淡的土腥气钻进鼻子。她闭上眼,只想赶紧睡一觉,把这巨大的不适感抛到脑后。

“哎呦!”

后背被硬炕硌得生疼,她忍不住呲了呲牙,认命地调整了下姿势,准备先眯瞪一会儿缓缓神。

然而,就在她眼皮子刚合上,意识即将沉入混沌的刹那,脑子里仿佛有一道细微的电流猛地窜过!

不对!

舒玉猛地睁开眼,如同被针扎了般,一个鲤鱼打挺从硬邦邦的炕上弹坐起来!小脸上睡意全无,只剩下惊疑不定!

刚才在堂屋,阿奶和阿娘骂人的时候,她好像……好像数人头来着?

甲叔在。

德柱叔在。

赖子叔在。

周家阿爷和小叔也在。

杨四婶子和姚婶子也在帮忙……

钱师父呢?!

那个整天乐呵呵、背着手在院子里溜达、时不时逗逗糯米、总爱跟她讲些稀奇古怪江湖见闻的钱师父呢?!

从头到尾,没看见他!没人提他!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瞬间缠紧了舒玉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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