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宫,玄冰殿深处,一处被重重禁制笼罩的密室内。
宫主冷凝霜神色凝重,端坐于主位。在她面前,是三位须发皆白、气息渊深如海的老者,正是玄冰宫硕果仅存的太上长老,皆是炼虚初期的修为,常年闭关,非宗门存亡之际不会现身。此刻,他们也被寒渊异动和那位神秘“林前辈”的出现所惊动。
“……事情便是如此。”冷凝霜将寒渊异变、林风出手,以及他所提的条件,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三位太上长老。
密室内一片沉寂,气氛压抑。
良久,居中的那位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刀的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一念止雪,弹指封渊……此等手段,绝非寻常炼虚。其修为,恐怕已至炼虚后期,甚至……触及合体门槛。”
左侧一位面色红润的老者沉声道:“如此人物,为何偏偏盯上我玄冰宫?那冰塔乃祖师所留,关系重大,岂可轻易示人?”
右侧那位一直闭目的老者忽然睁开眼,眼中似有冰晶流转:“他提到了‘天机阁’?”
冷凝霜点头:“是,初次见面时他便问及。但我等确实未曾听闻此名号。不过,他言及冰塔与空间阵法、星域秘闻有关,其目标明确,似乎……并非无的放矢。”
居中的枯槁老者沉吟道:“祖师遗训有言,‘塔在宫在,塔秘密守,以待有缘’。这‘有缘’二字,耐人寻味。莫非……此人便是祖师预言中的‘有缘人’?”
“可祖师亦言,‘非持信物,不得入塔’。”红面老者皱眉。
“信物……”冷凝霜心中一动,想起了苏凌雪那枚家传的“冰心佩”,此佩确实与冰塔气息隐隐相合。难道……
枯槁老者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冷凝霜身上:“霜儿,你为当代宫主,此事由你决断。老夫只问一句,若拒绝,我玄冰宫,可能承受其怒?”
冷凝霜娇躯一颤,脑海中浮现林风那深不可测的身影和弹指湮灭玄冥冰煞的淡然,苦涩地摇了摇头:“不能。即便倾全宫之力,加上三位师叔祖,恐怕也……徒劳无功。”
三位太上长老再次沉默。实力差距太过悬殊,对方愿意以交易的形式提出条件,已算是留有情面。
“既如此……”枯槁老者长叹一声,“或许,这便是我玄冰宫的机缘,亦是劫数。开放典籍库,允他查阅。至于冰塔……若他真能解决寒渊隐患,证明其力,再谈不迟。届时,或可引他至塔前,以观后效。”
这已是当下最稳妥的选择。先满足部分条件,观察其态度与能力,再决定是否开放核心。
冷凝霜心中一定,躬身道:“霜儿明白。”
……
听雪阁内,林风很快便等来了冷凝霜的回复。
“林道友,”冷凝霜神色郑重,“经我与太上长老商议,道友于本宫有救命之恩,又愿助我宫解决寒渊隐患,此等恩情,无以为报。本宫愿开放核心典籍库,所有关于空间阵法、星域秘闻的记载,任凭道友查阅。至于冰塔……”
她顿了顿,继续道:“冰塔乃本宫祖师所留,事关重大,祖师曾有遗训,‘非持信物,不得入塔’。若道友能助本宫彻底解决寒渊之患,证明诚意与能力,妾身可引道友至塔前,至于能否入内,需看道友是否与塔有缘。”
这个答复,在林风意料之中。玄冰宫终究不敢完全拒绝,但也留了底线和试探。
“可。”林风淡淡应允。他本就没指望对方会立刻敞开所有秘密,能接触到核心典籍,已是第一步。至于信物……他心中已有猜测。
“寒渊之事,林某既已插手,自会解决。”林风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带路吧,去典籍库。”
“道友请随我来。”冷凝霜心中稍安,亲自引路。
玄冰宫的核心典籍库,位于主峰山腹深处,戒备森严。库内藏书浩瀚如烟海,不仅限于冰系功法,更包罗万象,尤其是关于北寒域乃至周边数域的地理、历史、宗门秘辛的记载,极为详尽。
林风直接略过那些功法秘籍,神识如潮水般扫过一枚枚玉简、一卷卷古籍。以他如今的境界,阅读速度远超常人想象,海量信息如同百川归海,涌入他的识海,被迅速筛选、吸收、推演。
数日后,林风合上了最后一枚关于上古星图的玉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通过这些典籍,他对此界乃至周边星域的认知加深了许多。虽然依旧没有“天机阁”的直接记载,但在几部最为古老、甚至残缺不全的兽皮典籍中,他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些典籍提到,在极其久远的时代,曾有一个神秘的组织,不属于任何宗门势力,他们自称“巡天者”或“观星客”,行走于诸天星域之间,记录星辰轨迹,推演天道变化,甚至拥有沟通不同界域的能力。这个组织的成员极其稀少,行踪诡秘,其标志,便是一枚环绕星辰的罗盘印记!
“巡天者……观星客……星辰罗盘……”林风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一切,都与那破损的星辰罗盘、黑色令牌,以及冰塔的功能隐隐对应。
“天机阁”,或许只是后世对此组织的一个称谓,而其真正的名字,可能就是“巡天者”!玄冰宫的祖师,极有可能与这个组织有着极深的渊源,甚至可能就是其中一员!所以才会在此留下冰塔这座“坐标塔”!
至于寒渊深处镇压之物……典籍中亦有隐晦提及,似乎是祖师当年镇压的一头源自异界、企图通过空间裂隙入侵的“虚空魔物”,以其无上神通,借此地万载玄冰之力封印,并以冰塔监控镇压。
如今岁月流逝,封印松动,那魔物残存意志苏醒,才引动了玄冥冰煞的暴动。
“原来如此。”林风心中豁然开朗。这玄冰宫,果然就是“天机阁”(或巡天者)在此界的一个重要据点!
他站起身,目光穿透石壁,望向寒渊方向。
是时候,去会一会那被镇压的“虚空魔物”,并拿到进入冰塔的“门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