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这边这边!”
一道明快爽朗的声音透过喧闹的人群传入耳中。
落景渊刚放下笔墨同沐瑶华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像是有用不尽精力的声音,他们抬眼望去只见人群中许破俘一手拿着天灯一手朝他们大幅度挥手示意,生怕人注意不到他。
“沐姑娘,那笑的憨傻的小子就是我提到的那个不省心的师弟许破俘,他身旁的姑娘名唤王嫣然是那傻下子的心上人。”
落景渊抬眸看了眼许破俘而后侧身同沐瑶华介绍。
“凛然少年气,心思单纯直率,当真是个妙人。”
沐瑶华对许破俘和王嫣然的印象很好,第一眼见到就心生好感,“落公子,我们上前同他们一道放灯么?”
“沐姑娘不介意就好。”
落景渊见沐瑶华脸上并未有不适和勉强才颔首,一边抬步往许破俘那边走一边开口提醒道:“沐姑娘我这师弟有些不靠谱,若是他说出什么话来让姑娘觉得不自在尽管直言训斥就好,他那人只是呆了些没有恶意和坏心思的。”
沐瑶华却觉得他太过杞人忧天了,调侃道:“能让落公子如此无可奈何、多次强调,想来许公子也是个人物,依我看落公子就是太杞人忧天了,初次见面还能有什么言语冒犯的。”
直到当真走到许破俘他们身边时,她才真正领略到落景渊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对自家师弟当真有实实在在的认知,到底还是她太低估了他的直性子了。
“大师兄,你走哪里去了,一晚上没见个人影的?”
许破俘往落景渊面前一凑,先是疑惑发问而后瞥到他身旁的沐瑶华时,一整个人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活见鬼的表情,惊讶道:“大师兄,你去哪里勾搭来的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我说你去哪儿了,原是春心萌动追姑娘去了!”
许破俘一句话将炸在沐瑶华耳边,她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慌张摆手,“不、不,许公子你误会了,我们、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真的么?不对,大师兄都向你说过我们了?!”
许破俘视线在两人身上循了一圈,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惊叫道:“哦——原来大师兄还是单相思啊!”
“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落景渊见他自作聪明的样子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他兴奋的后脑勺上,低声安抚沐瑶华道:“沐姑娘莫要听这臭小子胡言,他向来是一惊一乍的性子,你莫同他计较。”
沐瑶华点点头,忽的又听得一道悦耳的女声传来,“什么单相思?”
“谁害了单相思了?”
秦朝歌从河上的木舟上足尖轻点落到几人面前,身后跟着丰神俊朗的谢远之,她刚一落地就用美眸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而后落到落景渊身上,似笑非笑。
“怎么连你也闹起来了,可饶了我们吧。”
落景渊无奈笑笑,向沐瑶华介绍道:“这位是我师妹秦朝歌也是个不着调的性子,这个一副半老头子的懒汉也是我师弟——谢远之,他一肚子坏水,有事没事都理他远些。这位是沐瑶华沐姑娘,我在若虚谷火烈洞取碧落果时幸得沐姑娘相救才顺利取得碧落果,刚刚在灯会偶遇便结伴一同游玩了。”
秦朝歌顾不满地抗衡道:“大师兄有你这么诋毁自家师弟师妹的么,你说谢远之懒汉坏心眼就好了干嘛还说我性子不着调。”
什么叫说我就好了?
谢远之气笑了:“什么叫说我就好了,讲点道理,本公子风光霁月、坦荡正直,岂容你如此污蔑。”
秦朝歌轻哼一声不理他,扭头对有些拘谨的沐瑶华笑道:“沐姑娘你莫要听大师兄胡扯,本姑娘的可靠靠谱那可是朝阳城人众皆知的,他就是嫉妒我在城中百姓心中的威望,这才背地里诋毁我,算不得真的,你若不信去朝阳城逛一圈便知。”
沐瑶华见秦朝歌一脸真诚地胡扯,只觉得亲切可爱,刚开始那点拘谨在调笑中渐渐消散。
王嫣然也上前调侃道:“朝歌,你刚刚高台夺灯的样子当真潇洒霸气!”
许破俘一副告状求表扬的神情附和道:“可不是,无耻之徒竟还不知羞耻围攻师姐,气的我当场就要撸袖子去帮你砍了他们,不过嫣然不想扰了师姐兴致才将我拦了下来。”
“你身上本就有伤还折腾个什么劲,也得亏嫣然将你拦下否则到时我怕是还得再救一个。若不是我急着拿那七霞灯我还能一个挑百来个呢。”
秦朝歌半点不自谦,一手叉腰,下巴一昂,神情得意极了。
“行行行……秦女侠武功高强,以一敌百。”
谢远之一边随意附和一边递了一个天灯过来,“女侠先别吹嘘你的丰功伟绩了,先将你的宏愿写在天灯上头来,放灯祈福的时辰马上就到了。”
“哦……好、好。”
秦朝歌点点头,接过天灯和笔墨,在上头苍劲有力地上了“称霸武林”四个字,惹的众人一阵调侃。
秦朝歌扭头想看谢远之写了什么却见他手上花灯什么都没写,疑惑道:“谢远之你怎么不写?”
谢远之笑得神秘,“我还没有想好呢。”
秦朝歌将信将疑,“你该不会是不想让我们看到才故意说没想好的吧?”
“师姐当真聪慧。”语调带着戏谑。
“……谁稀罕看你的!”
语气气急败坏。
天灯祈福时辰一到,万千天灯一同升起,承载着众人的美好心愿,一盏写着“盛世太平,朝阳相伴”的天灯隐在一众天灯中冉冉升起,在清冷寂寥的黑夜中染上了热闹繁华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