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菡儒正端坐在席间,一反之前参与宴席选择在不远不近的席位就坐,此次她的席位倒是对应身份坐在靠前的位置。
因为还未到正式开宴时辰,柳菡儒身边的位置都是空的,那些贵女小姐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时不时向她投去轻蔑嘲讽的眼神。
“有些人不是一直以青莲示人的么,连陛下和淑妃娘娘都以此而高看几眼,结果还不是巴巴上前攀附慎王殿下,换做我们都不一定做得出这种送上门当红颜知己的事情呢。”
“那定是不能的,毕竟啊,我们都是要脸面的人,骨子里的教养可不许,城中哪家人不是避着她,估计就连柳太傅也羞愤有这么个奴颜屈膝的女儿将太傅府的风骨给折了吧。”
“自从她自甘堕落后,估摸着淑妃娘娘也看清了她里子里是什么人,这不,平日她参加宫宴,哪次不是淑妃娘娘先将她喊去说体己话,如今她在淑妃娘娘那边哪里还能讨个好眼色的,想来定是被厌弃了。”
“唉——此次女宾这边的宴席听说是由长公主的教养嬷嬷主持的,虽没明面上说有什么席位规制可谁人不知严嬷嬷最是注重礼节,想来大家都是按着分位就坐,那我就要坐到她旁边了,当真是晦气。”
那些聚在一起的小姐平日里在规矩礼教方面被陈玉琼压一头而在才学风骨上又被柳菡儒压一头,早已积怨甚深,如今逮着她的错处立即群而功之,几乎都将矛头指向柳菡儒,嘲讽的话像是故意说给她听像借此羞辱她。
柳菡儒自然是一言不落听进去的,只是她神情依旧淡然,若一朵高洁雅致的菊花,静静自然大方地坐着,仿佛所有的嘲讽轻蔑的嘘笑在她眼中不过烟尘,勾不起她半点情绪。
“怎么,淑妃娘娘亲口同你说的厌恶我姐?”
秦朝歌三人还未踏入殿中就听到里面各种蛐蛐的话,柳初言走上前在那个揣测淑妃想法的小姐身后发问。
那小姐被她忽然的出现吓了一跳而后反应过来她刚刚冒犯了淑妃,脸色一慌刚想出言辩解可柳初言说完也不管她的反应,喊着阿姐直接朝柳菡儒走去和她说起悄悄话。
“诸位若觉得席位安排不满意尽可以挑个满意的就座,若是还不行那边让人回话给严嬷嬷,让她给你们重新安排个好的席位。”
王嫣然也领着秦朝歌走了进来,淡淡的语气中满是不怒自威,吓得众人连忙躬身行礼。
“民女不敢。”
“既然不敢就休要胡乱嚼舌根,论人是非,胡乱猜度,你们的教养姑姑是这么教你们的么。”
王嫣然冷眼扫了一眼众人,众人低着头不敢应,半响才听到她松口:“罢了,今日是端王叔的宴会,本郡主也不想生事扰乱皇叔兴致,你们好自为之吧。”
众人应了句是而后纷纷回席位不敢在有所动作,柳初言笑着朝她们招招手,两人会意朝她们走去。
“郡主安好。”
柳菡儒起身朝王嫣然行了一礼。
王嫣然一把扶住她的手,笑道:“菡儒姐姐不必多礼,我们来迟了倒让姐姐受了许多委屈。”
“郡主说笑了,不过是些流言蜚语罢了,权当过耳,比起苦难百姓和戍边的将士的艰苦,哪里算得上委屈。”
柳菡儒不甚在意地摇摇头,目光落在秦朝歌身上,宛然一笑:“这位就是朝歌姑娘吧,果真轻纱罗裙都掩不住的英气和飒爽就像是一只自由的雄鹰一样,洒脱、有生机,能同朝歌姑娘相识我很高兴。”
仅仅一眼柳菡儒就将秦朝歌的性格和性子瞧出来了,这让秦朝歌对眼前这个如同黄菊一样清雅的姑娘忍不住高看几眼,心中更加赞同谢远之对她的评价了。
她大方回以一笑:“菡儒姐姐当真蕙质兰心,仅仅一眼就将我看透了,不愧是女中诸葛,相信他日你的才华定能大放光彩、一展宏愿的。”
柳菡儒微微一笑,“那便承了朝歌姑娘的贵言了。”
四人又攀谈了一会儿,就见严嬷嬷领着几个侍女走了进来,王嫣然领着秦朝歌同柳家两姐妹道别就坐回席间。
严嬷嬷在前面说了一段说辞后便吩咐开宴,一个个侍女端着吃食上前布置,布置完毕后,一群衣着轻纱的歌女舞姬上前奏乐起舞。
秦朝歌视线落到对面举止优雅、一言一行都十分端庄长相倾城的姑娘身上,她被她优雅的举止吸引住了。
虽说王嫣然礼仪姿态也十分端庄得体可却偶尔会做出娇俏的举止和情态来,可对面的姑娘当真是从举止到神态眼神都得体端庄得过分。
“嫣然,对席那位姑娘是谁,看起来好优雅端庄啊,同我们之前看到那些世家小姐都不一样,我想她才是你们恒辰贵女该有的样子吧。”秦朝歌悄声发问,艳羡感叹。
王嫣然看了眼陈玉琼,笑道:“你说菡儒姐姐蕙质兰心,我看你也不差。她是陈尚书家的嫡出大小姐陈玉琼,她可是恒辰贵女的典范,一言一行皆让人挑不出半点瑕疵,就连教习极尽苛刻的严嬷嬷都对她夸赞有加。”
“那个陈尚书竟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女儿?!”
秦朝歌本以为作恶多端的陈尚书,他的女儿想来性格应该也是娇纵无力、蛮横无理的,当真是让她吃了一惊。
“我虽不喜她爹,但她确实没什么可以挑剔的,若换个爹,那定是当太子妃的最好人选。”
“确实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