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名府军营,几人立刻将俘虏和情报上报。
由于侦查及时,成功预警了一次金人对粮道的偷袭计划,避免了宋军不必要的损失。
河北军节度使王彦对此大加赞赏,亲自接见了这队效用兵。
当听说生擒金兵、射杀两人的功劳,主要归于李彦仙一人时,王彦更是龙颜大悦。
“赏!重赏!”
王彦大手一挥:“李彦仙,战功赫赫,特补任校尉一职,赏银百两!”
校尉,虽然品阶不高,但对于一名从基层效用兵提拔上来的武官而言,这已经是极大的殊荣。
李彦仙躬身谢恩,领了赏银和任命文书,准备回自己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营中的几个兄弟。
然而,他刚踏入营地分派的简陋住处,房门便“砰”的一声被从外面猛地踹开。
还未等李彦仙反应过来,几条黑影已经扑了上来,动作之快,身手之利落,远非普通兵丁可比。
“放肆!尔等何人?!”
李彦仙大怒,本能地出手反抗,挣脱控制。
他身手何等了得,瞬间便挣脱了一人的钳制,并肘击向另一人的面门。
“嘿!小子还挺扑腾!”
这些黑影显然不是寻常之辈,他们出手狠辣,配合默契,轻松化解李彦仙的反击,将之死死按倒在地上。
一股麻痹感袭来,李彦仙只觉自己体僵硬,动弹不得,心中惊骇。
这群人的身手,远在自己之上,甚至比金人中那些精锐的武士还要强悍!
“你们究竟是何人?”
“少废话!”
不多时,李彦仙就见一道身影缓缓走进屋内。
那人身着一袭月白长衫,腰悬佩剑,身姿挺拔,面容俊美,气质儒雅,却又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峻。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身着黑色劲装的随从,肃杀的气息弥漫开来。
“李孝忠。”
那人声音清朗,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别叫唤了,我知道是你。”
李彦仙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男子,脑海中一片空白。
自己改头换面,化名李彦仙,连以往熟识的八字将军王彦当面都没认出来,对方居然一口倒出了自己的本名!
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眼前这群人,又是什么来历?
那人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怎么?很惊讶?你以为改头换面,便能躲过天下人的耳目?”
他蹲下身,直视着李彦仙,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你本名李孝忠,居于巩州,少有大志,广交豪侠,靖康元年,金人围困东京,你率三千义军勤王,被补任为承节郎。
靖康之变后,朝廷风雨飘摇,你却不甘沉沦,只身来到河北,发展义军继续抗金,后被朝廷收编,融入河北军。
可北伐真定失败后,你越级弹劾李相国,口出狂言,被朝廷降罪,这才化名李彦仙,以效用身份潜伏至今,可对?”
来人对李彦仙的过往了如指掌,好像亲眼所见一般,这让李彦仙心中彻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挣扎着,却被按得更紧。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李彦仙咬牙切齿地问道,眼中满是不甘。
“本官顾千帆,乃皇城司提举。”
顾千帆淡淡地说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按在地上的李彦仙,语气中带着一丝傲然:“我们皇城司,可不比以前了,如今官家整饬朝纲,重组皇城司,上至宰辅重臣,下至市井百姓,天下之事,皆在皇城司掌握之中,你区区一个承节郎的行踪,又怎能瞒得过我们?”
李彦仙心中大震,皇城司!
他自然听说过这个臭名昭着的特务机构,但从未想过它能如此诡秘强大。
他这才明白,为何黄提点声势浩大却一无所获,原来真正的高手,早已经暗中抵达,无孔不入地渗透到了他的身边。
顾千帆似乎对李彦仙的反应很满意,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李彦仙松开。
被解除束缚,李彦仙立刻翻身而起,警惕地盯着顾千帆。
“李孝忠,你是个难得的人才。”
顾千帆语气一转,带着几分客气:“擅长易容术,武艺高强,更难得的是,身处乱世,仍心怀家国,一心抗金,这样的人,不该埋没在边陲之地,也不该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便被朝廷惩戒。”
“我们皇城司决定,收了你。”
李彦仙冷笑一声,凛然拒绝道:“皇城司?鹰犬之流!我要抗金杀贼,不要去皇城司当你们的走狗!”
顾千帆不怒反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很有骨气!看来,你果然是忠义之士!”
“不过,你以为在皇城司,就不能抗金杀贼了?你可敢去金人老巢,为国刺探军情,搅他个天翻地覆?”
李彦仙闻言,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盯着顾千帆,朗声道:“只要能抗金!只要能杀金狗!莫说金人老巢,便是刀山火海,吾也愿往!”
“很好!”顾千帆哈哈大笑,拍了拍李彦仙的肩膀:“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
他退后两步,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彦仙:“不过,皇城司毕竟不是你的归宿,我知你志向远大,胸怀天下,我可以推荐你去一个地方,至于人家收不收你,我可就不知道了。”
李彦仙心中一动,疑惑地问道:“哪里?”
顾千帆嘴角上扬,面露神秘,一字一句地道:“锦衣卫!”
李彦仙闻言,一脸问号。
锦衣卫?!
这是什么衙门?
是军中编制?
还是某个不为人知的江湖势力?
在大宋的官制体系中,他从未听过有如此名号的机构。
但听顾千帆的语气,以及皇城司这等神秘莫测的衙门所展现出的强大与诡异,李彦仙心中隐约感到,这“锦衣卫”绝非寻常,必定是一个隐藏极深、力量更胜皇城司的神秘组织!
或许,那是朝廷最为锋利、最为隐秘的利刃,不为外人所知,只效忠于大宋皇帝,却在暗中执行着最为关键的任务。
“我,我去!”
李彦仙二话不说同意了顾千帆的提议。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
一个全新的、充满未知与挑战的世界,似乎正在他眼前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