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了挠头(结痂的地方又痒痒了),一脸为难:“一大爷,您这话说的。我那声波驱鼠器,就是个试验品,瞎鼓捣的,不一定好使。再说,那玩意儿做起来也费劲,得用电池,还得调试……我这最近厂里事也多,忙啊。”
这就是明显的推脱了。易中海和秦淮茹哪能听不出来。
秦淮茹哭得更凶了:“二蛋兄弟,求求你了,帮帮姐吧……姐实在是没办法了……家里真是一粒存粮都没了……”她一边哭,一边用眼角瞟徐兰。
徐兰是街道干事,同情归同情,但原则有。她知道儿子有办法,但也知道95号院这些人,帮了这次,下次指不定还有啥幺蛾子。她没说话,就看儿子怎么应对。
易中海只好继续赔笑:“二蛋工程师,知道您忙。您看这样行不行,您那设备,我们租!我们付租金!或者……或者您需要啥,我们院尽量给您凑!”
“租?”二蛋眉毛挑了一下,心里那点“老六”算盘噼里啪啦打响了。他摸了摸下巴,故作沉思状,“这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咱可得先说好,我那设备金贵,用的是好电池,弄坏了可不行。”
“一定一定!我们肯定小心使用!”易中海一看有门,赶紧保证。
“光说不行。”二蛋摇摇头,眼神扫过秦淮茹和棒梗,“得有点押金。这样吧,我看秦姐家那口炒菜的铁锅挺厚实,就先押我这儿。等设备完好无损还回来,耗子也没了,锅再拿回去。怎么样?”
啥?押铁锅?秦淮茹傻眼了。家里就一口像样的锅了,押出去怎么做饭?
易中海也噎住了,没想到二蛋来这手。
二蛋心里嘿嘿直乐。贾张氏那老婆子,抠门算计出名,押她家铁锅,比押钱还让她肉疼。而且没了锅,看他们还怎么偷偷开小灶煮东西招耗子!
“二蛋兄弟,这……这锅……”秦淮茹急了。
“秦姐,不是我信不过您。”二蛋一脸诚恳,“主要是技术设备,娇贵。万一棒梗弟弟好奇,给拆坏了,或者拿到别的院显摆弄丢了,我找谁去?有口锅在这押着,大家都安心,对不对?也是为了督促你们好好用,用心保养嘛!”
这话夹枪带棒,说得秦淮茹脸一阵红一阵白。棒梗更是狠狠瞪了二蛋一眼。
易中海没办法,眼看这是唯一的指望,只好咬咬牙:“成!就按二蛋工程师说的办!淮茹,回去把锅拿来!”
秦淮茹一万个不情愿,但在易中海的眼色下,也只能哭哭啼啼地回去拿锅了。
不一会儿,锅拿来了。二蛋检查了一下,嗯,还挺厚实,能换不少东西。他这才慢悠悠地从自己工具角最里头,搬出那个之前做的、像个怪异铁皮喇叭连着电池盒的声波驱鼠器。
“使用方法很简单,晚上放屋里,对着墙角,打开这个开关就行。电池我新换的,够用半个月。”二蛋演示了一下,一阵低频率的、人耳几乎听不见但能让耗子烦躁的嗡嗡声响起。
“还有,”二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几条,“签个《技术使用公约》。”
易中海接过来一看,差点没气乐了。
上面写着:
“一、设备需爱护,损坏照价赔偿(按废铁锅十倍算)。
二、仅限贾家屋内使用,不得外借或挪作他用。
三、若因使用不当(如棒梗拆卸)导致设备失效,押金不退,设备收回。
四、最重要一条:**但凡发现故意破坏设备者,罚扫咱俩院公共厕所半年,由97号院雷小兵(小燕的玩伴,孩子王)负责监工!**”
最后这条,明显是冲着棒梗去的。让个半大孩子去扫厕所,还让对头院的孩子监工,这脸可丢大了!
易中海嘴角抽搐,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让秦淮茹按了手印。
二蛋满意地收好公约,把驱鼠器递过去,顺便“好心”提醒:“对了,这玩意儿效果好,但耗子被赶出来,可能满院乱窜。建议您回去跟院里各家都打个招呼,把自己家粮食藏藏好,洞口堵堵严实。别到时候耗子没治住贾家的,反倒便宜了别家……哦不对,是祸害了别家。”
易中海:“……”他觉得自己今天来就是个错误。
送走了脸色铁青的易中海和哭哭啼啼的秦淮茹,以及那口作为“人质”的铁锅,二蛋心情大好。
小玲从屋里出来,撇撇嘴:“哥,你可真行,人家都那么惨了,你还惦记人家锅。”
二蛋哼了一声:“惨?贾家是困难,但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咱妈比谁都清楚。他们那是哭穷惯了。我这叫精准援助,附带风险管控。懂啥?再说了,我那驱鼠器白用的?电池不是钱?”
徐兰倒是没多说,只是叹了口气:“都是穷闹的。不过二蛋这法子……也行,让他们长点记性,别老想着占便宜没够。”她主要是觉得儿子那《公约》最后一条,太损了,想想那画面就好笑。
果然,没过两天,就听见95号院那边鸡飞狗跳。先是贾家晚上响起一阵古怪的嗡嗡声,接着果然有耗子惊惶失措地从她家窜出来,满院乱跑,引得各家骂声一片,纷纷加固粮仓。傻柱气得在院里骂街,说贾家招耗子殃及全院。
而易中海,正焦头烂额地挨家挨户解释,组织大家集体堵老鼠洞。
又过了几天,二蛋下班回来,刚走到胡同口,就瞅见垂头丧气的傻柱,正拿着扫帚和铁锹,在公共厕所那儿磨蹭呢。旁边,97 号院的小兵带着几个半大孩子,一个个像模像样地抱着胳膊,站在那儿“监工”。
“傻叔,好好扫啊!雷二哥可说了,角落也得干净,不然可不算数!”小兵扯着嗓子喊,那模样,要多正经有多正经。傻柱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见二蛋,那脸啊,黑得跟锅底似的,嘴里还嘟囔着:“早知道……真他妈该跟二蛋学点手艺……”
二蛋听了,冲他呲牙一乐,吹着口哨,悠哉悠哉地就回院子去了。公共厕所那边,傻柱吭哧瘪肚地扫得那叫一个起劲儿,小兵那几个毛头小子监工当得也是有模有样的,这可成了胡同里的一景儿。再看 97 号院窗台下那口倒扣的贾家铁锅,在太阳底下明晃晃的,就跟挂了一块“技术胜利”的奖牌似的。
二蛋心里头那点舒坦劲儿还没过去呢,就被家里另一桩大事给勾走了魂儿——他屋顶上那点“自留地”,出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