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愣了下,接过碗时摸到底下压着三块钱。秦淮茹声音更低了:“互助金我们真不知道是这样...易师傅说每家都交...”
夜色渐深,北风卷着零星的雪花。95号院隐约传来争吵声,似乎是易中海和许大茂在互相埋怨。
二蛋在灯下仔细地擦拭着粉笔灰,小燕好奇地凑过来,盯着那个铁皮匣子看,嘴里嘟囔着:“哥,你咋就知道他们会来呢?”
二蛋嘴角微微上扬,自信地回答道:“账本可不会骗人哦。”
说完,他轻轻地合上匣子,自言自语道:“有些人啊,嘴上说得好听,全是主义,可心里头想的,那可都是生意呢。”
炉火噼里啪啦地响着,把整个屋子都映得暖融融的。
院子里的屋檐下,挂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冰溜子,小燕兴奋地举着竹竿,不停地敲打着,碎冰碴子像雪花一样簌簌地往下掉。
“别玩了!”
徐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大声喊道,“快去看看暖气,咋还不热乎呢?”
二蛋正蹲在院子里,专心致志地捣鼓着铁管,听到徐兰的喊声,他抬起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应道:“可能是总管道堵住了,我这就去看看。”
胡同口的铸铁总管咕噜咕噜地响着,傻柱正带着几个 95 号院的人在那儿忙碌着。
看见二蛋走过来,傻柱把手中的管钳一撂,笑着说:“哟,技术员也懂得修暖气啊?”二蛋笑了笑,回答道:“略懂一二罢了。”说着,他走到铸铁总管旁边,仔细地检查起来。
“试试看。”二蛋伸手摸管道,“这截是往我们院去的吧?咋冰凉呢?”
许大茂从人堆里钻出来,皮笑肉不笑:“雷家不是能吗?自个儿烧煤炉去啊!”
二蛋没搭理,顺着管道往95号院方向查。走到两院交界处,发现新接了三通阀,铁管明显改过道——本该往97号院去的暖流,全拐进了95号院。
“这忒不地道了吧?”二蛋指着阀门,“街道当初怎么规划的?”
傻柱把棉袄一甩:“贾奶奶冻得下不来炕!你们院有煤炉,将就下咋了?”
正吵吵着,贾张氏裹着棉被被人搀出来,嘴唇冻得发紫:“老天爷啊...要冻死老太婆啊...”
易中海背着手过来:“二蛋,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先紧着困难户,你们克服克服。”
“成啊。”二蛋突然笑了,“那我帮您调调阀门——这新装的三通有点歪,影响热效率。”
傻柱警惕地挡在前面:“用不着!我们自己会弄!”
二蛋也不坚持,拍拍管道转身:“那您几位忙着。”
回到院里,小燕扑过来抱暖气片:“哥,还冰手呢!”
“等着。”二蛋从床底下拖出个铁家伙,“给他们加点热。”
那是个罐头盒改的涡流器,边缘带着螺旋叶片。二蛋踩着梯子扒开管道保温层,把装置卡在主管道上。
“这啥呀?”小燕仰着头问。
“热力加速器。”二蛋拧紧最后颗螺丝,“保证叫95号院暖和得穿单衣。”
当夜北风刮得更凶。97号院烧起煤炉,一家人围炉搓玉米。忽听隔壁传来杀猪似的嚎叫:“烫死人了!”
小燕扒着墙头看热闹,回来笑得直打跌:“贾奶奶穿着单褂子跑院里蹦跶呢!说炕席烙糊了!”
原来95号院暖气烫得能烙饼,家家开窗散热。贾张氏炕头温度计飙到四十二度,老太太热得直冒汗。
傻柱带着人查管道,发现三通阀烫得不敢摸。易中海急得跺脚:“快关小阀门!再烧要炸管了!”
可阀门拧到底还是烫手。许大茂嘀咕:“邪门了,回水管道都烫人!”
97号院这边,二蛋不紧不慢地往炉子里添煤。雷大炮听着隔壁动静,哼了一声:“小子又捣鼓啥了?”
“就加个涡流片。”二蛋比划着,“热水流经螺旋叶片产生旋涡,加速热交换——物理课本上都写着呢。”
徐兰忧心忡忡:“可别把管道搞坏了...”
“放心妈,超不过五十度。”二蛋眨眨眼,“就是某些人偷的热量,得加倍还回来。”
果然下半夜,95号院传来叮咣声。傻柱带着人拆了三通阀,可暖气还是烫。贾张氏热得受不了,裹着棉被蹲在院当间骂街。
第二天一早,易中海黑着眼圈来敲门:“二蛋,管道是不是你...”
“易师傅这话说的。”二蛋正修自行车,“我连总管阀门在哪儿都不知道。”
小燕举着温度计跑过来:“哥!咱家暖气回暖了!十八度!”
95号院的人扒着墙头看,果然见97号院窗户开了条缝——屋里人只穿单衣,窗台上的冻白菜都化开了。
贾张氏拍着大腿嚎:“没天理啊!他们暖和了,我们快蒸熟了!”
街道王主任被请来调解。拿着温度计两边一量,95号院普遍三十八度以上,97号院刚过二十度。
“老易,这怎么回事?”王主任指着还在冒热气的三通阀,“私改管道违反规定啊!”
傻柱梗着脖子:“贾家实在困难...”
“困难就能偷别人暖气?”二蛋亮出管道图纸,“街道当初设计时算过流量,95号院多接三通,我们院起码降五度——这事技术科有备案。”
王主任皱眉:“拆了!马上拆!”
工人拆阀门时发现蹊跷:回水管道上卡着个铁疙瘩,叶片还在微微转动。许大茂跳起来:“就是这个!雷二蛋装的!”
二蛋一脸惊讶:“这不是热力公司装的节能器吗?上个月还登报宣传呢。”
王主任凑近看,铁疙瘩上果然刻着“热力节能试点”字样。许大茂噎得说不出话——那分明是二蛋昨晚现刻的。
最终处理结果:95号院私改管道罚款二十元,贾家领到街道补助的棉袄棉被。傻柱连夜把管道恢复原样,冻得直流鼻涕。
深夜,二蛋悄悄拆回涡流器。小燕蹲旁边看:“哥,咱是不是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