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请就位:巅峰对决》录制现场,后台休息区宛如一个小型名利场,充斥着香水味、假笑和暗流涌动的紧张感。各路网红、小艺人使出浑身解数,或抱团取暖,或独坐一角营造神秘感,镜头扫过时便立刻换上完美笑容。
沈清梧在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由晓芸陪着做上台前的最后准备。她今日选的初舞台剧目是一段极考验内功的古典戏剧独白,角色是一位身陷囹圄却心系家国的末代公主。她闭目凝神,指尖微微捻动,仿佛在虚拟的袖中寻找那份沉甸甸的哀恸与孤傲。
苏墨踩着高跟鞋,一身利落的西装套裙,面无表情地巡视完现场,走到沈清梧身边,低声快速道:“左边第三面镜子前那个穿得像火烈鸟的,叫莉莉安,抖音千万粉,演技尬出天际,但擅长碰瓷炒作。她刚才已经‘不小心’把水洒在两个潜在竞争对手身上了。右边角落那个忧郁小生模样的,叫柏宇,选秀出身,粉丝战斗力强,本人有点玻璃心,你等下尽量别和他有正面冲突,免得被缠上。”
沈清梧睁开眼,略一颔首:“魑魅魍魉,不足为惧。以演技服人即可。”
苏墨挑眉,抱臂冷声道:“我的沈老师,沈大小姐,您现在不是在金銮殿上跟言官辩经,也不是在宫里跟妃嫔打机锋。这里是综艺修罗场,镜头只会捕捉‘看点’,不会深究‘道理’。你光演得好没用,你得让人知道你演得好,还得让那些想使绊子的人知道,惹你会立刻、马上、很难看地崩一身血。”
她顿了顿,语气更毒:“指望这节目组的后期给你弘扬真善美?不如指望周继坤突然良心发现给你立牌坊。在这里,‘以理服人’的前提是,你先得用气势把对方的歪理邪说踩在地上碾碎,顺便让镜头看清楚你是怎么碾的。”
沈清梧若有所思。她精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规则和潜移默化的掌控,对于这种需要即时反应、甚至略带粗放的情绪表达和语言对抗,确实并非她所长,甚至有些不屑。
很快,录制开始。选手们逐一登场表演。果然如苏墨所料,浮夸做作、用力过猛者居多,甚至有人忘词假唱,现场一度十分尴尬。导师们的脸色也越来越勉强。
轮到那位“火烈鸟”莉莉安,她表演了一段狗血短剧的嘶吼式哭戏,五官乱飞,声嘶力竭,台下观众憋笑,导师忍痛点评“情绪很饱满”。
莉莉安下台后,似乎为了找回场子,经过沈清梧座位时,故意提高了音量对同伴说:“唉,有些经典剧目啊,就是被某些人拿来装逼的,估计也就只会摆个架子,根本理解不了人物内核吧?”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和附近的麦克风收到。
晓芸立刻气红了脸,想反驳,被沈清梧一个眼神制止。沈清梧本不欲理会,准备上台用表演说话。
然而一旁的苏墨却轻轻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她甚至没看莉莉安,仿佛在自言自语,却又确保周围人能听见:“内核?能把五官失控理解为情绪爆发,把声带撕裂当做演技炸裂的人,确实很难理解什么叫‘收着演’的高级。毕竟,夏虫不可语冰。”
莉莉安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噗嗤声。她想反驳,苏墨却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带着资深经纪人的威压:“这位小姐,你的假睫毛好像有点开胶了,镜头对着呢,注意点形象。”
莉莉安顿时手忙脚乱地去摸眼睛,狼狈不堪。
沈清梧微微讶异地看了苏墨一眼。苏墨对她耸耸肩,用口型无声地说:“看,就这么简单。踩痛脚,揭短处,别讲大道理。”
轮到沈清梧上台。她摒弃杂念,瞬间入戏。
没有嘶吼,没有痛哭,只有一段沉寂如水的独白,眼神却似包含了万千破碎的山河与无法言说的悲凉。几个细微的指尖颤抖、一个望向虚空仿佛看到故国幻影的眼神、一句压抑着无尽痛楚却依旧保持皇家仪态的轻叹……将一位亡国公主的尊严、绝望与坚韧,刻画得入木三分。
表演结束,现场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几位导师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甚至有位以严厉着称的老戏骨导师激动地说:“这才是真正的表演!沉静中有惊雷,克制中有磅礴!你让我看到了年轻演员的希望!”
初舞台,沈清梧毫无悬念地拿到了最高评价,强势逆袭,狠狠打了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的脸。
下场后,苏墨递给她一瓶水,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效果不错。不过记住,这才刚开始。接下来分组、选角,才是真刀真枪抢资源的时候。把你宫里那套看人下菜碟、分化拉拢的本事,该用就用。”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正被一群人恭维的莉莉安,冷笑:“对于那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下次她再凑上来,就直接告诉她,‘你脸上的粉底液色号选错了,假白,跟脖子差三个度,建议换个牌子。’保证她躲着你走。”
沈清梧接过水,沉吟片刻,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跃跃欲试:“似乎……有点意思。”
第四十一回,墨刃初试。
综艺修罗,群魔乱舞显百态。
毒舌经纪,字字诛心教破局。
宫墙柳色,初绽锋芒惊四座。
姑且学之,舌剑唇枪亦为刃。
沈清梧开始领悟,在这个时代,有时“优雅的毒舌”比“沉默的实力”更能快速扫清障碍。而苏墨这位新晋核心,正以其独特的方式,迅速成为她身边不可或缺的犀利刀刃。接下来的组队合作,必将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