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床榻?”鲁木匠满脸疑惑的看着萧非。
“对!我管它叫架子床。”萧非将手中的帛铺到床榻上,画了几笔,“你看,床四角立柱,上架横梁,可挂帷帐,这样蚊虻就进不来了。”
说着萧非将帛交给鲁木匠后,又在床榻旁用手比划起来,一会指指四个角,一会双手画个方。
鲁木匠一边看着手中的帛,一边听萧非解释眼睛越来越亮。
待萧非讲解完,鲁木匠也领会的差不多了,“小的明白了,就像盖房子一样,立柱起来上面做横梁,只是这架子床是在屋内的房子。”说到这里鲁木匠想了一下,接着道:“不过这床榻的脚需用硬木,方能承重,这样的话......”
“缺什么去买,钱不够让家丞给工坊支。”萧非将目光移向家丞,“这些没问题吧!”
“没问题!”家丞回答的十分痛快。
萧非觉得刚刚画的简略版的既然没有问题,就又重新拿过帛来,又开始一边画,一边进行讲解补充,“床榻的两端和背面要有围栏,上面还可以雕刻花纹,这就要你们自己把握了,顶部要装好顶架挂檐,到时候好方便装帷幔帐子。”说着又在帛上画出帷幔帐子,并在旁标注:用纱制成。
画完帷幔帐子,萧非又假装已经装上了,在床榻旁一边试用一边对着二人进行讲解。
在萧非讲解完,帛上架子床样式也画的更加丰富美观,“这回怎么样?还能做吗?”
鲁木匠用指尖点了点架子床图样,指着三面围栏问道:“君侯,这三面围栏有何用处?”
“这里是为了防人睡梦中滚落。”萧非随口解释,接着道:“尺寸要做得比这个床榻大些。”说着指了一下眼前的床榻接着道:“长十尺,宽八尺。几日可成?”
鲁木匠低头盘算一下,“这个架子床,三天内肯定能够做好。就是......”说完低头看着帛上的帷幔帐子为难道:“就是这个帷幔帐子,咱们工坊......”
萧非不等鲁木匠继续说下去,直接打断,转头看向家丞,“这事你来找人去办。按他们工匠做好的床榻尺寸去置办帷帐,有问题么?”
家丞看着帛上用纱制成制成四个字,面露难色:“君侯,这帷幔帐子,若用上等轻纱来做,恐怕价格......”
萧非心想:我也不去外面花天酒地,一个列侯还差这点钱吗?只见打断家丞后面的话,“钱应该不是问题吧。”说着眼睛盯着家丞,“咱们侯府难道连几匹纱的钱都拿不出?”
家丞赶忙躬身道:“我明日就去安排。”
萧非又看向鲁木匠,见他也没有问题了,烦躁道:“快去弄吧,这蚊虻烦死了。”
“唯!”
鲁木匠刚要退出,萧非忽然又叮嘱道:“对了,木头要打磨圆润,莫要留棱角。”
鲁木匠连连称是,倒退着出了书房。
萧非见还站在原地的家丞道:“你怎么还不去?”
“君侯,现在这天色。”家丞指了一下外面。
萧非挥挥手,“那你去和庖正说一声,让他们安排晚膳。”
待众人离去,萧非闲得无聊,就着黄昏天色在府内闲逛一会,盘算着膳食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萧非穿过回廊往膳厅走去,膳厅内吉金鹤灯已经点亮,站在外面就能看到庖正在指挥侍女们忙着布置食案。
萧非走到膳厅门口,众人纷纷行礼。
庖正走到萧非身旁轻声道:“君侯,今日有您爱吃的铜火锅。”
萧非刚要落座,忽听门外脚步声急促。就见膳厅门口家丞匆匆进来。
萧非看着家丞眉毛一皱,诧异问道:“都吩咐下去了么?”
“都吩咐下去了,关于帷幔帐子的事,就放心吧。”说完家丞凑近低声道:“君侯,,朝廷那边也有动静了。”
萧非抬手止住家丞后面的话,转向屋内众人吩咐道:“你们先退下。”
待庖正与侍女们都退出膳厅,萧非转头示意家丞继续。
家丞压低声音:“刚得到的消息,说是有谒者去汲黯府上传旨了。”
萧非眼神一凝,心里开始盘算:果然......刘彻哪是那么好说话的,不过卫青不是说刘彻又偷偷召见汲黯了吗?有什么是不能那时候说呢,怎么还会派谒者去传旨呢?萧非想不明白沉声问道:“可打听到传的是何旨意?”
家丞摇头:“咱们的人只看见有谒者进入了汲黯府,具体什么内容就不知道了,不过明日就应该会有风声传出。”
萧非闻言坐下思考片刻,“继续打听。”萧非食指轻叩案几,“明日我还是休沐日,不能看到奏疏,你们多关注一些。”
“诺。”家丞正要退出,萧非又叫住他:“等等,派个机灵的去丞相府外面候着,看看明日可有异常。”
家丞领命而去。萧非对着空荡荡的膳厅叹了口气,“这不在刘彻身旁,吃瓜都吃不痛快。”扬声对外面道:“进来布膳吧。”
侍女们鱼贯而入,重新将刚刚未摆上的菜肴重新摆上。
萧非夹起一块炙肉,却觉索然无味。望着一旁吉金鹤灯的烛光,心中暗忖:这不上朝的日子,消息实在闭塞。可若是日日早起上朝,又实在熬人,这没有网络的日子,吃瓜真不容易......
此人日上三竿,萧非才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昨夜辗转反侧,脑海中尽是未央宫前殿紧闭的殿门,和汲黯接旨的画面,喜爱八卦吃瓜的自己直到三更天才勉强入睡。萧非揉了揉太阳穴,穿好衣服,声音沙哑地唤道:“来人!”
门外立刻有两名侍女推门进来,手中捧着铜盆和巾帕。“君侯,你醒了。早膳已经备好,要现在用吗?”一边说着一边帮萧非净面。
萧非往外面看了一眼,“现在什么时辰了?”
一名侍女低声道:“回君侯,已经巳时了。”
萧非眉头一皱,摆摆手:“随便拿些点心来,我还要赶去未央宫面圣。”
萧非匆匆咽下几块蜂蜜糕饼,喝了一碗米粥,便命人备车。
就在萧非刚刚要蹬车时,家丞小跑着凑到萧非身旁,“君侯,刚刚来人禀告,丞相府今日属官来去匆匆,好像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