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村的义诊帐篷前，热闹得像赶集市。晒谷场的水泥地上，村民们排着队，手里攥着自家的病历本或ct片，时不时踮脚往诊桌方向望——自从苏砚用艾灸治好李大爷的老寒腰，又帮小姑娘扎好腿软的毛病，她在村里的名声已经传开了，连邻村的人都闻讯赶了过来。
顾晏辰蹲在帐篷角落，手里的辐射检测仪“滴滴”响个不停。他刚帮张奶奶家测完路由器，数值显示“0.31w\/kg，正常”，正想把结果记在本子上，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从人群外传来，像块石头砸进热闹的氛围里，瞬间让周围安静下来。
“苏医生！求求您救救我儿子！”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抱着个男孩，跌跌撞撞地冲进人群，膝盖在水泥地上磨出了血都没察觉。男孩看起来五六岁，脸色苍白得像纸，被女人抱在怀里时，双腿软得像没骨头，连脚尖都垂着，偶尔想动一下，还会不受控制地发抖。
苏砚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灸针，站起身扶住女人：“大姐，你别慌，先把孩子放在诊椅上，我看看。”
女人小心翼翼地把男孩放在诊椅上，男孩刚坐稳，就下意识地往诊桌边缘抓，指尖微微发麻，连抓稳木边都费劲。“苏医生，你看他这样，”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诊断报告，手都在抖，“城里大医院的AI查了，说我儿子是‘不可逆神经损伤’，以后可能站不起来，还说……还说治不好了！我听说您能治腿软，求求您，救救他吧！”
“不可逆神经损伤？”顾晏辰凑过来，拿起诊断报告，上面的AI检测结果写得清清楚楚：“下肢肌力2级，神经传导速度减慢，考虑先天性神经发育异常，建议长期康复，预后差”。他皱起眉，转头看向男孩——这症状和之前乐乐、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太像了，不像是先天性的，反而更像母亲笔记里写的“辐射导致神经乏力”。
苏砚没急着下结论，蹲下身，轻轻握住男孩的小腿。肌肉松软得像棉花，按压时男孩没喊疼，反而小声说：“阿姨，腿……腿没力气，想站，站不起来。”苏砚又翻了翻男孩的眼皮，结膜有点苍白，不是贫血的那种白，是长期受辐射影响的淡白——这和母亲笔记里描述的“辐射患儿典型体征”完全吻合。
“大姐，你家孩子卧室里，是不是放了路由器？”苏砚抬头问，眼神里带着期待。
女人愣了一下，点点头：“有啊，是康泰牌的，前两年村里搞宽带，电信的人推荐买的，说信号好，就放在我儿子床头的书桌旁，方便他上网课。”
“康泰路由器！”苏砚和顾晏辰同时对视一眼，眼里满是震惊——这已经是他们在清溪村遇到的第三个“康泰路由器关联病例”了！之前的乐乐、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再加上这个男孩，三个孩子都有腿软、神经乏力的症状，家里都用了康泰路由器，这绝不是巧合！
苏砚从背包里拿出青铜罗盘，打开盖子，将罗盘放在男孩面前的诊桌上。罗盘的指针原本还平稳地指在北方，可当苏砚让女人拿出手机，打开家里路由器的照片时，指针突然疯狂转动起来，像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直朝着照片里路由器的方向偏，转得快得看不清刻度。
“这……这是怎么了？”女人被罗盘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机往后缩。
“是辐射！”苏砚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你家的康泰路由器辐射超标，孩子长期睡在路由器旁边，受辐射影响，神经才会乏力，不是什么‘不可逆损伤’！只要把路由器挪走，再用针灸调理，孩子很快就能好！”
顾晏辰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辐射检测仪，对着女人手机里的路由器照片（女人说路由器型号和照片上一致），调出数据库里的康泰Kt-2022型号辐射数据——屏幕上瞬间跳出“0.85w\/kg，超标3倍”的红色字样！
“大姐，你看，”顾晏辰把检测仪递给女人，“这个型号的康泰路由器，辐射值远超国家标准，孩子长期接触，肯定会受影响。你现在就打电话让家里人把路由器挪到客厅，远离卧室，千万别再让孩子靠近了。”
女人看着检测仪上的红色数字，又看了看疯狂转动的罗盘，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却不是之前的绝望，而是激动：“太好了！不是治不好的病！苏医生，顾医生，太谢谢你们了！我这就打电话让孩子爸挪路由器！”
周围的村民们也炸开了锅，纷纷围过来问：“苏医生，我家也用的康泰路由器，会不会也有辐射啊？”“我家孙子最近也总说头晕，是不是跟路由器有关？”“您快帮我们测测吧，我们也怕孩子受影响！”
苏砚看着围过来的村民，心里又急又喜——急的是村里用康泰路由器的家庭肯定不少，还有很多孩子可能已经受了辐射影响却没发现；喜的是，这三个病例已经彻底证明，母亲当年的“误诊”案，根本不是医术问题，而是康泰路由器辐射超标，顾母为了掩盖真相，故意篡改了AI数据，诬陷母亲！
“大家别慌，”苏砚举起手，让村民们安静下来，“顾医生带了辐射检测仪，我们一个一个帮大家测，家里用康泰路由器的，先把路由器挪到远离卧室的地方，尤其是有孩子的家庭，一定要注意！”
顾晏辰点点头，立刻打开检测仪，开始帮村民们测家里的路由器照片或型号。苏砚则继续给男孩诊脉，拿出0.25mm的细针灸针，在男孩的足三里、三阴交等穴位轻轻扎下——这些都是调理神经、增强肌力的穴位，之前给乐乐和小姑娘扎过，效果都很好。
“阿姨，腿……腿好像有点力气了。”扎完针没十分钟，男孩突然说，还试着抬了抬小腿，虽然幅度不大，却比之前有力多了。女人激动得捂住嘴，眼泪又掉了下来，一个劲地给苏砚和顾晏辰鞠躬。
顾晏辰帮最后一个村民测完，走到苏砚身边，压低声音说：“已经有七个村民家在用康泰Kt-2022型号路由器，辐射值都超标，还有三个孩子有轻微的腿软、头晕症状，我已经让他们把路由器挪走了，后续再跟进调理。”
苏砚点点头，心里的线索越来越清晰：“三个病例，七个超标路由器，这说明康泰当年很可能是批量生产了辐射超标的路由器，专门卖到清溪村这种偏远乡村，没人监管，更容易掩盖问题。我母亲当年记录的17个辐射患儿，说不定都是用了这种路由器！”
“而且，顾母当年买10斤朱砂伪造假笔记，很可能就是为了掩盖路由器辐射超标的真相，”顾晏辰补充道，“她怕我母亲查出康泰的问题，影响顾氏和康泰的合作，才故意篡改AI数据，诬陷你母亲误诊。”
就在这时，老电工刘大爷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手里攥着个旧笔记本：“苏医生，顾医生，你们刚才说的康泰路由器，我想起件事——前几年康泰在咱们村西头开了个小工厂，专门组装路由器，我去修过电路，看到他们把一批不合格的路由器偷偷装盒，上面印的就是Kt-2022型号，当时我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想，那些肯定是辐射超标的残次品！”
“工厂？”苏砚和顾晏辰同时眼前一亮——康泰的工厂！那里肯定有路由器的生产记录、不合格产品的清单，甚至可能有当年辐射超标的原始检测数据！这些都是证明母亲清白的关键证据！
“刘大爷，您还记得工厂的具体位置吗？现在还有人吗？”苏砚急切地问，手里的青铜罗盘指针又轻轻转动起来，像是在指引着工厂的方向。
老电工想了想：“就在村西头的山脚下，去年好像停工了，但设备还在。我听说……张姐之前就在那个工厂打工，负责记录生产数据，说不定她手里有当年的账本！”
张姐！苏砚的心猛地一跳——张姐不仅知道丰华仓库的账本，还在康泰工厂打过工，手里可能有生产数据！只要找到张姐，拿到工厂的生产记录和丰华仓库的账本，再加上这三个辐射患儿的病例，母亲的冤案就能彻底翻案，顾母和康泰的罪行也能公之于众！
“我们得尽快找到张姐！”苏砚站起身，眼神坚定，“刘大爷，您能给我们指一下工厂的位置吗？我们现在就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张姐留下的线索！”
顾晏辰也点点头：“我再联系一下助理，让他查一下康泰工厂的工商信息和停工原因，顺便留意张姐的行踪。”
老电工点点头，转身就要带他们去工厂。可就在这时，苏砚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苏医生，别去康泰工厂，那里有陷阱！顾母的人早就等着你们了！张姐……张姐在丰华仓库，你们快去找她，晚了就来不及了！”
电话突然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苏砚握着手机，心里满是震惊——打电话的人是谁？为什么知道顾母的陷阱？张姐真的在丰华仓库吗？那里又藏着什么危险？
顾晏辰看着苏砚的脸色，连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砚把电话内容告诉顾晏辰和老电工，老电工的脸色瞬间变了：“丰华仓库？那地方去年就被顾氏租下来了，听说用来放废弃设备，怎么会有张姐？而且那仓库离康泰工厂不远，说不定顾母的人在两处都设了陷阱！”
苏砚攥紧手里的青铜罗盘，指针此刻正指向丰华仓库的方向，微微颤抖着，像是在预警危险，又像是在催促他们尽快出发。她和顾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不管前方是陷阱还是真相，他们都必须去，为了母亲的清白，为了张姐的安全，也为了那些受辐射影响的孩子！
“刘大爷，麻烦您先帮我们照看义诊的村民，”苏砚对老电工说，“我们去丰华仓库找张姐，很快就回来！”
顾晏辰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安全帽，递给苏砚一个：“仓库里可能有废弃设备，不安全，带上这个。”
两人快步往丰华仓库的方向走，阳光渐渐西斜，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苏砚摸了摸贴身口袋里母亲的旧笔记，又看了看手里的青铜罗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次，一定要找到张姐，拿到证据，让母亲的冤案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