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感觉自己像被丢进了绞肉机。
肩胛骨粉碎的剧痛尚未平息,腿骨断裂的痛楚又如同岩浆般灼烧着神经。
他从未体验过如此非人的折磨,更没想到在这监狱深处,竟会遇到比他更冷酷、更精准的暴行!
他紧咬着牙关,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浑身肌肉因剧痛和强忍而剧烈痉挛,豆大的汗珠混着血水滚落,却硬是不敢再发出一声痛嚎。
秦川眼神冰冷,如同看一块死肉。他朝张强微微颔首。
张强会意,猛地将塞在铁头口中的毛巾扯了出来。
“我操……”
铁头刚吸进半口气,本能地就要破口咒骂!
“唔!”
张强动作更快,沾满口水和血沫的毛巾再次狠狠塞了回去!
秦川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丝毫废话,抡起手中的铁管,带着沉闷的风声,精准地砸在铁头另一条完好的小腿胫骨上!
“咔嚓!”
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再次响起!
“呃——!”
铁头身体猛地向上弓起,眼球暴突,布满血丝的眼白几乎要撑破眼眶!
毛巾堵住了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只剩下喉咙深处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濒死的呜咽。
剧烈的抽搐过后,他像一滩烂泥般彻底瘫软在地,只剩下胸膛还在微弱起伏,整个人被汗水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旁边另外三个被断腿的家伙目睹着老大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看向秦川等人的目光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秦川用冰冷的铁管前端,挑起铁头那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下巴,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最后的机会。再耍花样,我就把你全身的骨头,一节一节,慢慢敲碎。让你活着,却比死了更痛苦一万倍,彻底变成一滩只能蠕动的烂肉。”
铁头那点虚张声势的凶悍早已被碾得粉碎。
他本质上不过是个欺软怕硬、仗势欺人的打手,当遇到真正掌控生死的冷酷主宰时,恐惧瞬间吞噬了他。
他连点头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微弱而急促的“呜呜”声,眼神里只剩下乞求和彻底的臣服。
张强再次扯出毛巾。
铁头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贪婪地吸了几口气,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
秦川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带着浓浓的讽刺。
“专门进来打我的人,连目标是谁都不知道?”
铁头瞳孔骤然收缩,失声道:“秦……秦川?!”
“为什么找我麻烦?”
秦川的声音陡然转厉。
“我们没……”
铁头还想狡辩。
“堵上!”
秦川的命令冰冷如刀。
张强手中的毛巾再次闪电般塞回!
铁头绝望地瞪大眼睛!
秦川不再看他,铁管高高举起,这一次,目标是他另一条完好的手臂!
“嘭!”
沉重的闷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哀鸣!
铁头身体剧烈一颤,连呜咽都发不出,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浓重的血腥味和排泄物的恶臭开始在狭窄的监室弥漫。
秦川的目光转向旁边一个抖得最厉害的家伙。
他走过去,冰冷的铁管轻轻点在那人的太阳穴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
“我问,你答。一句废话,或者犹豫……”
铁管微微用力下压,“我就废你一条胳膊。再犹豫,废腿。直到你变成你老大那样。明白?”
他示意马涛。
马涛粗暴地扯掉那人嘴里的毛巾。
那家伙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大……大哥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我们是海龙会的!是……是老大赵天霸安排我们几个混进来,专门找您麻烦的!他说要给您点颜色看看,让您在监狱里待不下去!”
“海龙会?!”
秦川的瞳孔骤然收缩!作为土生土长的岛城人,他太清楚这个盘踞多年的地下毒瘤意味着什么。
“赵天霸?他为什么要动我?”
“大哥!我……我就是个跑腿的小虾米啊!”
那家伙哭嚎着,“老大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他老人家在想什么,我……我哪敢问啊!真不知道原因!”
秦川盯着他惊恐的眼睛,确认不像说谎,又问:
“除了你们四个,最近进来的,还有谁是海龙会的人?”
“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几个是一批进来的,其他的……老大没交代啊!”
那家伙拼命摇头,生怕慢一点就会步铁头后尘。
秦川收回铁管,不再看他,对赵铁柱等人冷冷下令:
“这三个,另一条腿也废了。让他们记住,当狗,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嘞!秦哥!”
赵铁柱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和狠厉。
他妹妹就是被这种仗势欺人的混混逼得差点自杀,他对这些人渣恨之入骨!
“不!大哥饶……”
求饶声刚起,就被马涛用毛巾死死堵了回去。
赵铁柱狞笑着,抡起裹着厚毛巾的铁管,对准地上三人那条完好的小腿胫骨,狠狠砸下!
“咔嚓!”“咔嚓!”“咔嚓!”
三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接连爆开!
三人身体猛地一挺,眼球翻白,连哼都没哼一声,在剧痛中直接昏死过去。
秦川不再看身后的人间地狱,带着众人如同来时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监室门外,只留下浓重的血腥和四个彻底废掉的躯壳。
第二天清晨。
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席卷了整个山南监狱:
A区那个嚣张跋扈、刚“登基”的铁头老大,连同他三个凶神恶煞的手下,一夜之间被人废了!
双腿尽断,如同两条破麻袋!
最惨的是铁头,不仅双腿报废,连两条胳膊也被彻底敲碎,成了彻头彻尾的“人棍”!
四人被紧急送往监狱医院,前途尽毁。
早餐时间,当秦川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时,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犯人,无论是各区的老大还是底层的小喽啰,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有敬畏,有恐惧,有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深深的忌惮。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餐盘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微脆响,更衬托出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每个人心里都如同明镜:挑战秦川的权威,挑战这座监狱地下秩序的铁律,铁头和他的人,就是血淋淋的下场!
李广文早已占好位置,待秦川坐下,他立刻凑近,眼中闪烁着兴奋和钦佩的光芒,压低声音竖起大拇指:
“秦少!干得真他妈的漂亮!干净利落,雷霆手段!”
秦川神色平静,仿佛昨夜只是去散了趟步。
他拿起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稀粥,淡淡问道:“李哥,跟我说说,这个海龙会……底细到底如何?”
李广文脸色微变,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声音压得更低:
“这里人多眼杂,等吃完,找个清净地儿,我详细跟您唠。”
“嗯。”
秦川应了一声,不疾不徐地吃完了早餐。
洗衣房内,水汽蒸腾,机器的轰鸣声成了天然的掩护。
李广文迫不及待地问:
“秦少,昨晚那几个杂碎……真是海龙会的?”
“嗯。”
秦川点头,眼神锐利,“他们亲口承认,是赵天霸派来的。”
“嘶……”
李广文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锁。
“这……这事儿可就真他妈棘手了!海龙会可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那是盘踞岛城几十年,根深蒂固的庞然大物!”
“他们怎么会把手伸进监狱里来?还专门针对您?”
秦川心中雪亮,海龙会必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或者说,是冲着他背后牵扯的秘密。
“这个赵天霸,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天霸?”
李广文脸上露出深深的忌惮,“那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凶残,暴戾,六亲不认!道上都传……他亲爹就是死在他手里的!”
“弑父?!”
秦川心头剧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千真万确!”
李广文重重点头,语气带着一种讲述禁忌秘闻的凝重。
“海龙会的前身叫‘血锚帮’,四十年前就在老渔港那片称王称霸,是几个渔霸搞起来的,那时候也就管管渔港码头那点破事。”
“赵天霸这小子,从小就是个狠角色。翅膀硬了,嫌他爹那帮老家伙守成没出息,想扩张地盘,搞大动作。两帮人理念不合,矛盾越闹越大。结果……”
李广文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
“赵天霸直接把他亲爹和几个碍事的老家伙……给‘清理’了!自己上位,还把帮会名字改成了‘海龙会’,寓意要称霸这片海!”
“禽兽不如!”
秦川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眼中寒芒闪烁。
“谁说不是呢!”
李广文附和道,随即话锋一转,带着更深的忧虑。
“但这家伙能坐稳位置,把海龙会发展到今天这地步,绝对没那么简单。道上都传……他背后有高人,有大势力在撑腰!具体是谁,水太深,没人敢查,也查不到。”
秦川心中一动。海龙会与自己素无瓜葛,赵天霸为何突然对自己发难?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背后的“高人”或“大势力”在推动!而能把手伸进监狱系统,这股势力的能量,恐怕远超他的想象!
李广文没注意到秦川眼神的细微变化,继续介绍海龙会的架构:
“赵天霸改组海龙会后,设了四个堂口,分工明确,像模像样。”
“‘血鲨堂’,专职武力,养着一群心狠手辣的打手,是海龙会的尖刀。”
“‘幽灵船堂’,专搞走私,神出鬼没,路子野得很,据说海陆空都能走。”
“‘毒水母堂’,专门制毒贩毒……”
李广文刚说到这里。
“毒水母堂?!”
秦川猛地抬起头,瞳孔急剧收缩!周雪柔的话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苏浅浅指甲缝里发现的“蓝精灵”!新型毒品!
难道……苏浅浅的死,竟然与海龙会的毒品生意有关联?!
李广文被秦川的反应吓了一跳,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说下去:
“对,毒水母堂,专门负责毒品生意,是海龙会最暴利也最见不得光的堂口。”
“最后一个叫‘暗礁堂’……”
李广文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和无奈。
“名字挺唬人,说白了就是专门负责‘打点关系’的。腐蚀官员,拉拢保护伞,结交权贵。这些年海龙会能屹立不倒,越做越大,这个暗礁堂‘功不可没’!”
秦川的眉头紧紧锁起,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从李广文的描述来看,海龙会不仅势力庞大,而且组织严密,分工明确,行事狠辣,背后还有神秘力量支持。
这绝非寻常的黑帮,更像一个扎根于岛城阴影深处的、拥有完整产业链和强大保护伞的犯罪帝国!那个“高人”的布局,绝非等闲!
李广文看着秦川沉重的表情,忍不住担忧地问:
“秦少,您……您到底是怎么惹上这群疯狗的?”
秦川缓缓抬起头,眸子里不再是凝重,而是凝结成冰的、刺骨的寒芒。
他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冷笑,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滔天的杀意:
“不是我惹上了海龙会。”
“是海龙会……不知死活,惹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