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郁得化不开，仿佛一张巨大的黑色绒布将整片山脉笼罩。山洞外，夜风穿过林隙，发出呜呜的低咽，更显得这方寸之地的寂静。洞内，唯一的篝火正噼啪作响，跃动的火苗将干燥的木柴舔舐成橙红色的炭块，明灭不定的光芒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也映得沈依依那张原本清丽绝俗、此刻却布满不正常潮红的脸庞愈发娇艳，如同盛放到极致、即将凋零的花。
她蜷缩在铺着干燥草叶的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极乐合欢散”的药力霸道无比，如同在她体内点燃了一把野火，灼烧着她的理智与清明。冰凉的地面无法缓解半分燥热，反而更像是一种催化，让她不由自主地向着身旁唯一的热源靠近。
林凡靠坐在对面的石壁下，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切。他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灵魂，本质上，穿越前只是个在都市底层摸爬滚打、带着几分痞气的小混混。机缘巧合来到这光怪陆离、弱肉强食的修仙界，一直如履薄冰，挣扎求生，每天想的都是如何获取资源、提升实力、避开仇家，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去风花雪月？
他看着沈依依那痛苦又诱人的模样，喉咙有些发干。理智告诉他，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君子。但另一种更原始的冲动，以及内心深处一丝“这可是你主动靠过来的”侥幸念头，正在迅速瓦解他的防线。沈依依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细弱的嘤咛，这声音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凡猛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去他妈的道德枷锁！在这该死的世界，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还讲究这些？最后，那点可怜的坚持很自然地被生理本能和内心深处那点阴暗的窃喜攻破了。他伸出手，将那个滚烫而柔软的身体揽入了怀中……
一夜无话，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夹杂着某些压抑又难耐的喘息与呜咽，在狭小的山洞内久久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篝火终于燃尽，只余下几点猩红的炭火埋在灰白的灰烬中，固执地明明灭灭，映着从洞口缝隙渗入的微熹晨光，在弥漫着特殊气味的空气中划出几道微弱的光柱。
沈依依长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初醒时的迷茫如同晨雾，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切的痛楚与难堪。身体的酸软无力，以及某些过于鲜明、甚至带着刺痛感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瞬间明晰了昨夜发生过什么。她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贝齿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然而，她没有如寻常女子般惊慌尖叫或失声哭闹。或许是家族骤变、从云端跌落泥潭的经历，早已磨砺了她的心性。她只是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那双曾映过锦绣繁华、也刻下世态炎凉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身旁仍在发出轻微鼾声的少年。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交织着羞愤、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残余情动、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种如同沉入深水般的、认命了的疲惫与深深的无奈。命运弄人，至此地步，哭闹又有何用？
林凡其实早就醒了。倒不是生物钟有多准，而是脑海里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叮，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平稳，能量波动异常，双修模块被动激活，修为略有提升……”——以及腰间传来的隐隐酸爽，让他想继续装睡都难。他咂了咂嘴，像是在回味什么，然后才仿佛刚被晨光唤醒般，伸了一个大大的、毫无形象的懒腰，全身骨骼随之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噼啪声。他揉着眼睛，貌似迷糊地睁开，视线正好对上了沈依依那深不见底的目光。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凝滞。
林凡挠了挠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他惯有的、几分混不吝的调侃，试图冲淡这令人窒的气氛：“那个……早啊？看样子，药劲儿是过去了？”他的目光在沈依依苍白的脸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她微微敞开的领口，那里依稀可见一抹暧昧的红痕。
沈依依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艰难地撑坐起身，将被扯得有些凌乱的衣物仔细整理好。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身体的不适，让她眉头微蹙，但她倔强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整理完毕，她才抬起眼，目光平静得有些吓人，看着林凡，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
“昨夜之事，乃迫不得已，皆是药力所致。”她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力气才说出下一句，“你我就当……一场幻梦，就此揭过，不必再提。”
林凡看着她那强装镇定、实则指尖都在微微发抖的样子，心中那点戏谑忽然就淡了下去。他摸了摸鼻子，难得正经地点了点头：“成，听你的。反正……咳，我也没吃亏。”
这话说得直白又糙，沈依依脸颊瞬间飞起一抹红晕，不知是羞还是气。她猛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只留给林凡一个线条优美却写满疏离的侧影。
洞外，天色越来越亮，鸟鸣声渐渐清晰。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