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高举长刀,寒光在日头下晃得人眼晕,三百教徒如饿狼般涌来,马蹄踏碎青石的声响混着喊杀声,震得枫树叶簌簌往下掉。最前的教徒刚踏入古道中段,陈靖立刻挥杖高喊:“缠腿!”二十根竹杖同时扫出,竹身裹着的粗布像长蛇般缠上脚踝,七八人瞬间摔作一团,后面的人收势不及,直接踩着同伴往前冲,阵脚顿时乱了。
“蠢货!绕开他们!”黑煞在队后怒吼,声音裹着内力,震得人耳膜发疼。可狭窄的古道容不得太多人并行,教徒们挤成一团,反倒成了活靶子。秦苍澜趁机带着林风、阿峰从左侧密林中跃出,长剑直刺教徒后心,“流云剑”的卸劲招法此刻尽显威力——教徒挥刀格挡,剑尖却顺着刀背滑开,转而刺穿咽喉,鲜血喷溅在枫树干上,红得比枫叶还艳。
苏云汐握着短匕贴在树后,见一个教徒想从树缝里绕去中层偷袭弟子,立刻矮身窜出,匕尖精准挑断对方脚筋。教徒惨叫着跪倒,林舟紧跟上前,刀背狠狠砸在他后脑勺,“咚”的一声闷响,人便没了动静。可没等两人喘口气,十余名教徒冲破阿远的外层防线,举刀朝中层弟子砍来。阿石抱着浸油麻绳躲闪,腰间被刀刃扫中,划开一道三寸长的血口子,鲜血瞬间染透粗布麻衣,“远哥!他们人太多了!麻绳拦不住!”
阿远挥刀斩杀一个扑来的教徒,又替阿石挡下致命一击,短刀刀刃已卷了刃,“撑住!秦舵主他们在对付黑煞,咱们不能乱!”他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黑煞竟带着五十名骑兵绕到了古道左侧的山坡上,骑兵踏过落叶与碎石,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黑煞弃马落地,长刀拄地时震得青石碎沫飞溅,他抬手扯掉缠臂的黑布,露出满是伤疤的胳膊,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秦苍澜,躲在阵里算什么英雄?出来与我一战!你那流云剑软得像棉花,能破我这身‘玄铁软甲’,还是能扛住我这‘金刚硬功’?”
秦苍澜刚想回防,黑煞已如猎豹般窜来,长刀横扫而出,刀风裹挟着蛮力冲来。他仓促举剑格挡,“当”的一声巨响,长剑竟被震得脱手飞出,虎口瞬间崩裂,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舵主!”林风刚想冲过来支援,却被三个教徒死死缠住,长刀劈得他只能连连后退,剑鞘上布满刀痕。黑煞趁机上前,长刀直刺秦苍澜心口,秦苍澜急中生智,翻滚着躲到枫树干后,刀身“噗”地劈进树干半寸,木屑纷飞中,树干竟被震出裂纹。
“秦舵主!”苏云汐拽着林舟从混战中突围,短匕直刺黑煞后心。可匕尖撞上黑煞后背的玄铁软甲,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竟只划出一道火花,软甲表面的鳞片“咔嗒”一声合拢,反将匕尖弹开,震得苏云汐手腕发麻。黑煞转身踹向苏云汐,林舟立刻挥刀挡在她身前,“当”的一声,刀身被踹得弯成弧形,两人同时往后踉跄三步,身后立刻有教徒扑上来,林舟反手一刀砍中对方肩头,才勉强逼退人潮。
中层的厮杀越发惨烈,陈靖的弟子们虽练过卸力招法,可教徒人多势众,竹杖被砍断了好几根。小陆的竹杖刚被长刀劈成两截,就有个教徒举刀朝他面门劈来,陈靖立刻扑过去,用自己的竹杖架住刀刃,手腕一拧,借力将对方的刀往旁带,“快退!”可话音刚落,另一个教徒的刀已刺向陈靖后背,小陆眼疾手快,捡起地上的断杖砸向对方太阳穴,“咚”的一声,对方应声倒地,可小陆自己肩头却被划中,鲜血瞬间染红衣摆,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仍咬牙举起断杖,挡在陈靖身前。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软甲不破,根本伤不了黑煞!”苏云汐一边躲闪教徒的刀,一边高声对林舟道,“用《应潮谱》的‘溯洄引气’!聚内力于刀刃,试试能不能震开软甲鳞片!”林舟立刻收刀沉腰,双手紧握刀柄,将丹田内力往刀刃汇聚,刀身渐渐泛起一层淡蓝微光,像映了溪水的月色。他迎着黑煞的刀斜砍而去,“叮”的一声脆响,竟将黑煞的刀震得偏了半寸,黑煞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这看似普通的刀竟有如此力道。
趁这间隙,苏云汐矮身窜到黑煞左侧,指尖凝气,按向他腰侧软甲衔接处——“平澜匀劲!”内力透过指尖缓缓渗入软甲,黑煞闷哼一声,腰侧的软甲鳞片竟微微张开,露出一丝缝隙。“有破绽!”秦苍澜立刻捡起地上的长剑,足尖点地跃起,“流云剑”直刺那处缝隙。可黑煞反应极快,猛地侧身,同时运起金刚硬功,肩头肌肉瞬间隆起,秦苍澜的剑刺在他肩头,竟被硬功弹开,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黑煞反手一拳砸向秦苍澜胸口,秦苍澜躲闪不及,被砸得连连后退,撞在枫树上,喉头涌上腥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
黑煞狂笑着挥刀横扫三人,刀风将周围的枫叶卷得漫天飞舞,连树干都被刀风刮得簌簌掉皮。苏云汐拉着林舟后退,高声道:“‘流岚快转’!避其锋芒!”两人同时旋身,身形如风中流岚般灵活,避开刀风的同时,林舟挥刀砍向黑煞脚踝,苏云汐则用短匕刺向他手腕软甲衔接处。可黑煞的软甲覆盖全身,连手腕脚踝都护得严实,只听“当当”两声,两人的兵器再次被弹开,林舟的刀身甚至被震出细小的裂纹。
此时,阿峰带着人堵住后路,却被二十余名教徒围攻。他挥剑挑飞一个教徒的佩刀,手臂却被另一人砍中,鲜血顺着剑鞘往下流,滴在青石上,晕开一小片红。“阿峰!”林风摆脱身前的教徒,挥剑冲过去支援,两人背靠背厮杀,长剑舞动如飞,可教徒越围越紧,林风的胳膊被划中一刀,鲜血染透衣袖,却仍咬牙道:“撑住!等秦舵主破了黑煞,咱们就赢了!”
秦苍澜看在眼里,急得额头冒汗,他捂着胸口,盯着黑煞的动作,突然发现一个细节:每当黑煞运起金刚硬功时,胸口软甲会微微鼓起,而他吸气时,颈下三寸处的软甲鳞片会因呼吸起伏,微微错开,露出一丝极细的缝隙,且那处的软甲似乎比其他地方薄些——想来是为了方便呼吸,留下的破绽。“云汐!听黑煞的呼吸!”秦苍澜高声喊道,“他吸气时,颈下三寸的软甲会错开!那是软甲的薄弱处!”